“灵慧，原来你爹是个疯子啊？”
“灵慧，灵慧。快来看，你爹来学堂看你了！”
学堂里，一群小伙伴嘻嘻哈哈的看着门外蓬头垢面的赵安平，一边推搡着年幼的高灵慧。
“他是你爹！你爹才是个疯子！”
高灵慧气急败坏的抓住一个幼童，一手握拳狠狠的杵向对方。
“你敢打我，你个小杂种！谁不知道你娘跟着那个疯子跑了。”
小伙伴气冲冲的大吼，两人随即你来我往的滚在一起。
“吼！”
伴随着一声大吼，一个满身污泥的身影已经冲了进来，一把抓住那个和赵灵慧厮打在一起的小伙伴，双手高举，就要把他远远的丢开。
“啊……。”
小伙伴一脸惊慌的大声哭喊。
“住手！”
“你给我住手！”
已经变成一位妇人的高小燕，急冲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呆子，你把他放下，慢慢的。”
赵安平眼中满是迷惑，却仍旧听话的把那小孩轻轻的放了下来。
小孩刚刚落地，立马就连滚打爬的跑到远处，再也不敢正眼看原地的疯子。
“燕！”
赵安平一脸傻笑，却见高小燕一把拿起门边教书先生放在那里的教杆，狠狠地抽向赵安平。
“你个呆子，谁叫你到这里来的？啊！我打死你个呆子。”
教杆纤细而柔韧，抽打在人身上能一下子抽出一道血痕，而赵安平却仍旧一脸傻笑，呆呆的看着对方挥舞着教杆。
“妈，他不是我爸爸对吧？他不是！”
高灵慧突然哭喊者扑到自己母亲面前，指着赵安平泪流满面。
高小燕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呆呆的看了看一脸泪水的高灵慧，突然银牙一咬，再次举起教杆，抽向自己的幼子。
“谁叫你不听话，谁叫你不好好学习偏偏要给人打架！我打死你个混帐东西。”
“啪！”
高灵慧身子一抽，却看到赵安平一脸痴笑的脸庞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呆子，你干什么？”
高小燕鼻尖一酸，就见到赵安平指了指自己，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高灵慧，使劲的摇了摇头。
“呵呵……，呆子。”
高小燕双目一红，手上的教杆滑落地面，而高灵慧已经哭叫着远远的跑了出去。
连续几天，一向品学兼优的高灵慧都没有回到学堂，直到教书先生亲自去他家里，才把这位孩子带了回来。
“妈，我要吃糖葫芦。”
高灵慧这一天不知道为何，心情十分不错，在高小燕的陪同下逛着城市的街道。
“吃什么糖葫芦，你没听洋大夫们说吗，吃甜食多了会掉牙的。你看你爷爷，现在什么都不能吃了。”
“不嘛，我就要吃。”
“不听话，不听话我可要打你了！”
高小燕虎着脸，身后远处跟着的赵安平嘿嘿的傻笑。
等回到家，高小燕拜见了自己的老父，来到后门找到了一直住在一间破屋的赵安平。
“呆子，我要走了，带着孩子走了。”
高小燕看着只知道傻笑的赵安平，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要怪我，我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不知道，自从你来了，灵慧就再也学不下东西了。你也不想我们的孩子以后一无是处吧？”
“呵呵。”
“不要找我们了，我会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你的，等我们的孩子成了家，我就回来陪你，一直陪着你。”
高小燕笑中带泪，在赵安平的傻笑中缓缓离去。
第二天，赵安平浑身泥土，一手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串糖葫芦，来到了高小燕的房间。
高父正在那里等着他，他手里拄着拐杖，满脸的褶子上遍布老人斑。
“呆子，你来了。”
“燕？”
赵安平指了指空无一人的房间，双目中满是茫然。
“她走了，带着灵慧走了。”
高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燕子是个倔强的孩子，其实到了我这个年纪，什么都看开了，呆子怎么了，不也是一辈子吗？”
“燕？”
赵安平围着房子来回转圈，不时的趴在地上看向旮旯角落，一如当年的那个时候。
“燕子让我给你这个东西，她说等你看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就能够找到她了。”
高父递过来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一本线装书籍。
“不过你一个呆子，能看懂什么？”
高父摇了摇头，拍了拍赵安平的肩膀，“在这里留下吧，也许有一天，燕子还会回来哪？毕竟这里还有我，还有你在。”
赵安平接过木盒，他认识里面的书籍，那是他们两人结婚后一起买的，可他怎么会认识里面的字哪？
“我最终还是没有留在高家，又开始了我的流浪生涯，不过除了找我的妻儿，我又有了一件事，就是认字。”
赵安平淡淡的道。
“我花了七年，认识了上面的所有的字，又花了五年能够把字读出来。却花了十年才理解了上面写的是什么，那是一个女人对爱情的幻想，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和一个呆子在一起的幸福日子。”
“等我终于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的那一天，我清醒了。天地在我眼前再也不在混混浊浊，人心在我面前更是再也没有了阻碍。”
“我能轻而易举的看透他人的所思所想，操纵他人的喜怒哀乐，也许这是老天对我那些年的补偿。”
“后来高家没落了，当时的高家后人天生阴阳眼，所以我就把他安排到了这里。”
“那师娘最后找到了吗？”
曹颖脸上满是泪水，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赵安平沉默不语，缓缓的吐了口气，看向林墨。
“多谢你能耐心的听得下去。”
“这是我的荣幸。”
林墨笑了笑。
“林先生可知道为何我要给你说这些事？这些往事我从未与人提起过，你还是第一人。”
“为何？”
“因为我的七情六欲纵横术，在我心情越激动的时候，威力就越大。”
“赵大公子可知道我为何要听完你的故事？”
林墨也笑了。
“为何？”
“因为我也在拖延时间！”
随着林墨话语结束，地面上突然浮起丝丝缕缕的黑雾，而一个表面布满漆黑青筋的拳头，更是划过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出现在赵安平的眼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