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赵砾启过一次灵，那时才七岁，恍惚间就启灵成功，具体过程什么都不清楚。此番，他集中精力，睁大眼睛，欲仔细感受启灵的全过程。
三四分钟左右，兽血流经赵砾身边的一道血槽，他隐隐看到有股毫芒从血槽中升起，随着兽血的增加，毫芒见长，向上冲起，高过人头。
他继而朝祭坛中央望去，那里已成一团血雾，朦朦胧胧，看不通透，感觉启灵师的身影在变淡，那些台前的魔兽尸体渐渐在血雾中消失。
当兽血流遍整个祭坛上的血槽，天空徒然一暗，眼前血雾翻滚汹涌开来，毫芒万道，闪烁剧烈，忽然近在咫尺的其他人，刚才还清晰可辨，刹那间模糊一片，恍若置身在一处血气蒸腾的血海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赵砾惊异眼前的剧变。他前世启过灵，看过不少次其他人启灵，甚至七色祭坛启灵都近距离观摩过，没有出现过眼前这样大的异象。
惊惧的不只有赵砾，整个广场的所有人，包括祭坛中央的启灵师。
要知启灵祭坛其实是个设计复杂的法阵，通过启灵师与冥冥中的灵域沟通，兽血起到一定的吸引灵的作用。
天陨大陆之所以修灵，因为灵修身死魂消，其本身寄宿的灵不灭。灵回归到天陨大陆神秘的灵域，抹去了前世存在的记忆，受到启灵师和祭坛法阵的召唤，再出来寻找新的宿主。它们遇到合适孩童刚刚开启，还未定形的魂域，便寄宿其中，然后通过灵修用适当的法诀修练，对灵进行滋养，巩固壮大，直至得大成与灵修魂域融合。
十二岁后一旦魂域定型，魂域关闭，再无法住灵，所以生长在天陨大陆的每个人，要赶在十二岁前进行启灵。
开启了魂域，才能启灵，魂域的大小，决定灵的品质和品位，过小的魂域容纳不了高一级的灵，否则得灵者立即会魂域崩溃，变成白痴。
灵之所以能够长期存活，有一定的自我意识，特别是中高品的灵，选择能力极强，与宿主缔造新的魂约，重活一世时，他们希望变得更加强大。
坐在祭坛上启灵的人，被眼前血芒挡住，看不到身边其他事物，实质上他们的惊异，远没有祭坛外观望者的惶恐不安。
因为祭坛上的血芒酝酿两分种后，直冲天际，惊心恸魄，声势浩大，无不观之色变，惊叫声响成一片。
不少人怀疑天变，在武王城将酝酿着大的灾难。
片刻整个广场数万人乱成一团，他们想尽快远离祭坛，向外奔跑逃命，一时间造成严重的踩踏，直到城主府调来城卫军维持秩序，乱象才有所减轻。
冲天血芒持续约一刻钟，然后雾清芒散，祭坛清晰呈现在人们眼前。
祭坛上启灵孩子们，除了胆子比较小那部分吓昏过去，大部分仍端坐在原位置，只是他们每一个人眼中都出现着迷茫。
异象消除，大的灾变最终没有酿成，虚惊一场，广场上的混乱方漫漫平息。
端坐着的赵砾同样迷茫，本来想感受一番启灵的过程，除了血雾在身上拍打，什么也没有体验到。
随着启灵师从惊愕中缓过神，大声喊出一句：“本届启灵完毕。”
祭坛边那些惊惶未定启灵孩子的家长们，纷纷地涌上祭坛，找到自己的孩子。那些晕过去的，也被家长们弄醒。
祭坛上众人，然后排成长队到出口处接受启灵师的查看，验证是否启灵成功。启灵成功者，都会被主事登记入册。
是否启灵成功，灵品多少。作为固灵境的初级启灵师，不说他们十足的把握，却也能够分辨出七八成。
“启灵未成功。”
“启灵未成功。”
……
“启灵未成功。”轮到排位第五的云络时，启灵师仍然重复着这样一句。
“没有成功？不会是真的。老头你在说谎。我感觉到我脑中多了点什么东西，再给我看看！”骄傲的云络听到结果后满脸气恼，不认同启灵师所说，大声嚷着，甚至直呼启灵师为老头。
启灵师知道云络的身份，之前应该还见过面，他没有与她计较，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再次伸手贴到云络的额头上，一股灵识通过手掌心冲入云络天庭穴，在她开辟的魂域游走了一遍，足足比之前长了一倍时间，仍旧没有感觉到灵的存在。
挪开手掌后，启灵师摇头道：“云小姐，老夫启灵二三十余载，主祭过上万场，启灵成功者不下十万，启灵是否成功，灵品如何，老夫自认为断言准确在十之**间。很遗憾，老夫感觉不到云小姐魂域中有灵寄居。”
“真没成功？为什么会这样？我是长辈们认定天赋最高的人，爹娘都说我一次会启灵成功，而且能得到三品以上的灵。爹娘原定明年初，带我去王都启灵，我想早一点启灵成功，才在这低等的祭坛上启灵，以为得到这里最高品灵的认可，不弱于五色祭坛一般的灵。呜呜，低等祭坛太让人失望……”
宁为鸡头，不做凤尾，云络当初的想法的确是好的，可是面临失败，失落感压着她喘不过气，如今丢了面子，骄傲如天凤的云络喃喃自语后，毕竟年幼，受不住打击，失声痛哭起来。
为了不耽误其他人验灵，主事上前吩咐云络旁边的护卫，哄着她将其带走。
赵砾前面七十余人，他们一一从启灵师手掌底下经过。
“启灵未成功。”一个腔调，成了启灵师机械的说辞。
尽管每次启灵，成功者仅十之一二。七十余人一个都未启灵成功，实属罕见。这些人又都是排在靠前的，让启灵师非常纳闷，到了这时他的脸色要多阴沉有多阴沉，后面二三十人，他是不太指望有成功的了。
也就是说从赵砾前几位开始，启灵师纯粹在走过场，手掌摸一下启灵小孩的额头，掌心灵识都不曾逼出，便有气无力地说道：“启灵未成功。”
没有一个人启灵成功，启灵师的心里已经归根于这次的异变，剩下的这些人，敷衍了事，尽快地打发走这场启灵恶梦。
启灵师最后干涩地宣布，本场启灵没有人启灵成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