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是什么？”
“是工具。”
“修行是什么？”
“学习使用工具的过程。”
“那么修行者……”
“没错，就是手上有东西的人。”
讲台上，温婉如水的姑娘用一种柔柔慢慢的语调讲述着修行的常识，而这些正是苏元所欠缺的，脑海里又时不时回忆着曾经看过内容，两相对照，印象就加深了许多。
目光灼灼般地看着台上的姑娘，一如分别之前那般的淡然、清雅，许多记忆也在这时候涌上了心头。
“锄耕田，刀斩肉，叉捕鱼……工具的使用遍布每个角落，是为常态，而修行不过是其中之一，唯一区别不过是力量的体现，难易的程度而已。”
修行的神秘一点一点地揭开，大部分人如饥似渴的听着。这些对修行者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但在普通人的眼里，却像是宝贝一般。
五皇子目不斜视，所有的目光倾洒在一个人身上。
常人眼里的宝贝，于他来说不过是平常，在他记事的时候，这些就有人专门为他讲述过，他更感兴趣的，是台上的这个人。
水家世代为相，其中必有一女为皇后备选。
这一辈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若是能拿下……”
一念至此，眼神逐渐变得有些狂热。
水静秀眉轻蹙，有些不满地扫视一眼，随后又恢复如常，语速毫无变化的不急不缓。
其它人毫无所觉，苏元却很敏感的查觉到了短暂的变化，朝前看去，不一会儿就发现了缘由，心里忽然涌出一种难以言述的愤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在一片惋惜和满足的叹息声中，水静缓步离开。
“五皇子，已经是中午了，不如……不如我们一起去松月楼……”
城主的侄女胀红着脸，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渐不可闻。
五皇子温和的笑着，应对这种事他早有经验，正准备温言说几句时，余光打晾到水静居然对着那个下贱的清洁工微微点头，顿时脸色铁青，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无踪，怒火上涌。
“滚！”
一声咆哮之中，所有人惊呆在原地，不敢置信。
城主的侄女脸上由红转白，最后满脸泪水的哭着跑了出去。
意识到了不妥，五皇子努力平复心情。
“抱歉，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心情有点差。”
“无妨，无妨。五皇子每天事多，心情不好也再所难免。”
“没错，五皇子还请回去早些休息，刘依那边自有我们去说。”
“那就谢过诸位了。”五皇子拱手一礼，“请你们代我前去道歉，待日后我会亲自宴请各位。”
“不敢，不敢，区区小事而已。”
“哦，对了。”似乎想到什么，五皇子伸手一指。
众人顺着看去，就看到两个离开的背影。
“那两个人虽说身份不高，但毕竟也是父皇治下子民，现在又和一起上学，也算是同窗。”
五皇子说着：“如果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也是不应该，你们之中有谁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我，我。”
最外圈一人举起了手。
人群自发让开了一个通道，在一道道羡慕的目光中，那人兴奋地钻进来，“五皇子，我知道他们叫什么。”
“哦，你说。”
“那个呆头呆脑的叫鲁仁，家里是杀猪的，不是什么正经营生。那个清洁工，好像叫苏元。”
苏元？
五皇子神情一顿，“这个名字很耳熟。”
……
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就查觉到鲁仁似乎不太对劲，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鲁仁摇着头，过了一会儿，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微微一咬牙，小心地问着，“你们认识？”
这问得有些没头没脑，但看他的表情，心里已然明白，苏元点着头，“恩，认识。”
“关系还好？”
“还算可以。”想起了过去的事，苏元笑了笑，“有话直说。”
开了头，后面就好办，鲁仁也放开了，“我听说，水家大小姐很可能是未来的皇后。”
“未来的皇后？水静？”
鲁仁点点头，“我也是听说的。水家每一代只要有女儿，基本上都会做了皇后，而且不管是谁当皇帝，都会优先选择的。已经好几代都是这样了。”
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苏元点头轻笑着，“恩，我知道了。”
“知道了？”这反应有点不太对，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鲁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问着，“那然后呢？”
“没有然后。”
鲁仁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她可是未来的皇后！”
苏元目视已经消失在路尽头的身影，当下心里一叹，回过头又对着鲁仁说着，“至少现在还不是。”
“胆子真他妈大。”脚步悄然慢了下来，鲁仁心里感慨着，再看着眼前普通的背影，顿时感觉就不一样了，内心里编织着一幅幅可能会发生的画面，顿时就是一阵激灵，“不过感觉好刺激啊。”
……
教舍内。
等到人大部分散去，只有三个人留下。
五皇子伸手一招，两个人立即就站到他身后，左右护卫着。
见此，五皇子不由得满意地点头。
这两个本就是护卫，伪装成学生随着他一起进入学府，平时基本不会交流，以掩人耳目。身为皇子，安全方面必然要比别人注重得多。
“赵前，你去查探一下。”
五皇子指着一人道，“确认那个下贱的清洁工和水静究竟是什么关系，注意不要被人发现。”
“是。”赵前领命而去。
一路跟随，借着行人掩护，居然也没有被发现。
此时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由得一阵冷笑，觉得这个清洁工真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片刻，就发现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心里一急，正要出去寻找时，忽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赵前立即向前一步，脱离了手掌，借着前冲的势头立即拧腰转身，右手伸出，精神涌动牵引着灵力。
“咔嚓。”
苏元手向下斩击，正中赵前手腕，他的腕骨立即断为两截。
“啊！”
剧痛袭脑，断了与灵力的牵引，赵前张开嘴，一道惨叫就要发出。
只是他刚一张口，就有一只粗厚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刚要出口的叫声又被闷了回去，一股腥膻的味道从手掌上传来，直冲脑门，配合着剧烈的痛苦，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鲁仁愣了愣，松开了手，“都怪你，把人打哭了。”
他还没有查觉出赵前修行者的身份，以为只是个偷听的普通人。
苏元无奈地摇着头。
再看这人，似乎有点印象，略一回忆就记起了似乎在教舍中看到过，心头就是一冷。
简单班里基本都是没什么修行资质的人，一个修行者正常是不可能降低身份混进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从鲁仁嘴里，知道了大部分的人身份，这些人身份虽然不低，但还不至于有资料让一个修行者做为护卫，想到这里，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谁了。
目光又是一冷，正要再动手，又看到鲁仁正站在一旁，心里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
“我们走吧。”
“也好，快点走。”
鲁仁忙不迭地动身，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要是他到我家去告状，那我就完蛋了，我爹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你一定要替我做证。”
调用灵力滋养着手腕，疼痛有所缓解，正当赵前犹豫是继续跟踪还是回去复命时，又有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还来！”
他心头一怒，直接就要反击，却骇然发现完全不得动弹，四周空间仿佛形成的钢墙铁壁，将他死死的束缚，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转动，像一只木偶。
面对面相视，却发现对面的人完全不认识。
“你是谁？”
他想要问，嘴巴却完全不能动。
“赵家老五的人哪。”
吴天表情似笑非笑，一双眼睛不停的扫视。
赵前只感觉到自己所有的秘密似乎都被看穿。
“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在学府里玩跟踪？”吴天凑到跟前，“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赵前没法说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只凭这一手，就知道在这个人面前，他根本没有机会，只能认命。
“也对。跟他混在一起的，似乎都没怎么长脑子。”
吴天毫不顾忌的评价，这句话落在赵前的耳朵里，无异于深水炸弹，他连听都不敢听，此时却没有办法，还没等他还过神来，又听到吴天道。
“小家伙还是太仁慈了。”
吴天盯着他的右手腕，“既然你是他的人，我就给他一点面子，这次就不要你的命了，留下一只手作为教训吧。”
话音刚落，赵前右手从断骨处直接分离，掉在地上，没有一丝血流出，切口平滑，仿佛完全没有过右手一样。
赵前惊慌的眼眸完全变成了惊恐。
哪怕他是修行者，这一幕也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一时间大脑浑浑谔谔，就连失去右手黯然都被深深压在心底。
“回去告诉老五，敢在学府里搞风搞雨，我会直接把他塞回娘胎里去。”
吴天右手一挥，所有的束缚完全消失，赵前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又在眨眼之前快速逃离这里，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