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味了一下左教授的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条件不条件的先不说，您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左教授眯起了眼睛，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讥讽：“怎么，你现在才装糊涂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我是真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一字一顿地说着，同时坐直了身子。
我又不是笨蛋，怎么会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他根本就是觉得昨天晚是我自演自导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讹他让他不得不收我做研究生。
真是岂有此理，他是不是太自大了一些！难道左教授真的觉得我为了一个研究生的位置会做到那个地步吗？
这根本就是侮辱人嘛！
我愤慨地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想说。
左教授轻蔑地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
我跟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可谁知道他却忽然走到我的身边，压下来将我禁锢在了座椅里。
我惊呼一声，脸颊滚烫滚烫的。
左教授身有一股好闻的古龙水的味道，成熟男人的气场让我头晕目眩。
他伸出手来挑起我的下巴，如同检查商品一般将我的脑袋左右摆弄了一下。
“长相倒是还不错，可惜了人品不行。”
左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冷冷松开了手，但仍旧将我圈在他的阴影里。
可是我只想要把同样的话还给他：长相不错，人品怎么那么差呢？
难道在他看来我们这些女生为了项目为了学位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吗？
我瞬间有一种偶像崩塌的绝望感：左教授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说好的为人师表都被他给吃了吗？
我告诉自己不能因为这些话委屈。我也不是小姑娘了，动不动掉眼泪只会让人看不起。
可是偏偏说这话的是我十几岁就开始崇拜的人，我能不伤心吗？
可惜我眼眶红红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勾起左教授的同情心。
他自顾自说：“说实话，我本来就想要见你一面和你谈谈这个项目，没想到你这么等不急。不过你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经验不够？昨天你打扮得倒是不错，那抓到男友出轨的戏码虽然老套但也的确逼真。可惜你最后吐了我一身喝得不省人事。拜托，下一次要用自己的身体换利益的话，拜托酒品好一点。”
“我呸！”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将左教授推开了。
他看去竟然很惊讶。我就无语了：他惊讶个什么劲？他该不会以为我现在的反应也是为了故意接近他引起他的主意吧？
开什么玩笑！
我探头探脑在办公室里寻找可用的武器，最后抓起桌满满的水杯，将冰冷的水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人渣！垃圾！”
被安天鹏背叛的痛苦在这一刻竟然一下子爆发出来：“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对于你刚才的话我送你三个字：呵呵哒！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少看不起人了！不就是一个研究生项目吗？我还不稀罕呢！”
左教授看到我突然爆发顿时愣住了。
而我觉得委屈，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经哭了出来。
这一下我顿时感到尴尬：本来我是要让左教授明白我是一个理智自爱的新女性来着。但是现在看来，怎么反而像是小孩子在对家长发脾气呢？
年龄差距太大果然不是一件好事，再加师生的身份横亘在中间，果然我不管多气愤也没办法取得想象当中那振聋发聩的效果。
这时，左教授却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来：“是我不好，不应该那么恶意猜测你。别哭了。”
他温柔的声音也好，那成熟之中带着包容的眼神也好，一下子就让我的身体里像是有一道电流穿了过去。
糟糕糟糕，我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感觉我很熟悉：我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在篮球场看到安天鹏的时候也是这种仿佛有电流通过心脏一样的感觉。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大叔控的潜质呢？
我抓过面巾纸往脸涂，狼狈地掩饰一瞬间红起来的脸颊。
然后，我开始认真考虑左教授刚才说的话。
在东西方艺术比较的领域里，左教授如果认第二，那恐怕没有谁有那个厚脸皮认第一。
如果真的可以让他做我的导师，那么我大学这些年投进去的学费才真是值了。
挣扎什么的几乎没有，心理准备也信手拈来。我的目标本来就是让左教授收下我做研究生，他给出的挑战我自然只有接受这一个选项。
“您说的最后一个机会，是什么？”我一边问一边抬头挺胸，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
可惜左教授丝毫不为我愿意抛头颅洒热血的态度所感动。
他的表情仍旧是冷冰冰的，简直就是标准的扑克脸。
不过他总算推开了一步，不再是那副要把我就地正法的驾驶了。
我松了一口气，悄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左教授则从公文包里拿出又一份文件递了过来：“仔细看一下。”
我惊讶地看了看那个扁扁的公文包，很好奇他到底在里面藏了多少东西。
而且，他怎么会带着所有需要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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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我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被左教授算到了吗？
要真是那样，那左教授真实属性果然是腹黑大神。而像我这种级别的在他面前大概就连塞牙缝都不够吧。
左教授给我的资料是我们学校的一个特殊学位，专门面向美术专业的学生。学位项目时长两年，旨在对有千里的美术生进行高强度集训和资源集中教育，从而培养优秀的艺术人才。
换句话说，就是个绘画强化班的感觉。
左教授说：“你的研究生还剩下三年，这个项目则是两年，学分可以直接转换，培训结束之后最后一年直接来跟我做项目，时间刚刚好。”
像是看出我已经心动了似的，左教授接着说：“你想要当我的研究生，这是唯一的途径。楚歌同学，希望你能够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整天只想着爬床的女生。”
“我不需要向您证明任何事。”我狠狠地抬起头来。
不管是不是大神，左教授的世纪性格比我想象当中还要讨人厌呢。
我头脑一热，一口答应下来：“等着瞧，我会让您对我刮目相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