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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茉的态度嚣张到令人厌恶。我不明白她究竟哪里来的自信，仿佛左教授已经是她囊中之物。
如果她果真魅力惊人，那研究生期间怎不见她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冷笑一声：“没听说过左教授脱单的消息，我有什么不能争？”
江茉被我嚣张的态度气得脸变色：“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倒不见你那么横，原来是个两面派。”
我勾起嘴角，这一刻宛如伶牙俐齿的闺蜜顾梳佳附身：“不知道学姐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若是那么不喜欢我的态度，或许你也应当自我反省其中原因？”
江茉本没有做好跟我打嘴仗的准备，不然也不会轻易就被我掌握了谈话的节奏。她恼羞成怒，竟然用我的前途来威胁我：“你还有求于我，难道不应该收敛自己的态度？”
我一愣，回过神来之后顿时苦笑出声：“你该庆幸我还是心机不够没有偷偷录音。不然，你的模样在左教授看来该有多丑陋？”
初次交锋，江茉竟然完败于我。这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江茉几乎气到失控。
她挺直背脊，声音里几乎透着杀气：“很好，没想到是我小看了你我认栽。”
话音刚落，江茉便已然换了一副模样：“我的气话你可别放在心里。要知道，区区一个你可不值得我拿左老大的仕途来冒险。”
我与江茉四目相对，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如她所说，不论我看她多不顺眼，这次的事情也只能与她统一阵线。
江茉会给我人脉方面的援助让我可以找到一个展出，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江茉扭动水蛇细腰在在教授面前晃悠。
难怪江茉这么快就已经对我的挑衅释然：她多出光明正大接触左教授的机会该多开心，又何必在乎我的几句酸言酸语？
果然，江茉看到我一脸纠结，顿时笑得心满意足：“好好努力吧，小师妹。谈恋爱的事情呢还是等你毕业了以后再烦心。你要知道，我们左老大最最看重能力。”
我沉默不语，知道江茉此刻所说的都是无可反驳的真理。
江茉弯起红唇，高高在的表情虽讨人厌，却的确美不胜收。
柔媚娇艳的女人如若全力以赴发起攻击，不知道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我怀着忧心忡忡，却仍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聆听江茉讲话，以免一转身就被人参一本。若是成了左教授眼中不务正业净出要幺蛾子的人，我恐怕会同时失去自己的新工作和研究生项目吧。
那样的境地无异于众叛亲离被判下死刑。秋风萧瑟白鸟其喑的想象成功地压下了我所有的想入非非。
我收起了母鸡一般的态度，向江茉发出暂时休战的和谐信号：“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同样的目标努力，其他的事情就暂且放到一边如何？”
“可以。”江茉的红唇在星巴克的纸杯边缘留下一个性感的唇印。
她从精致的名牌手提包内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皮包马拉车人logo和的字样格外明亮。
我自惭形秽地收回了视线，从她手中将名片接过，感受高档沉重的暗纹卡纸的舒服质感。
“让我重新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江茉收回了手，不知何时已经调整为优雅的坐姿，双手交叠在膝盖，看去如同亭亭玉立的一幅画。
“我是视界美术交易公司的艺术总监。简单来说，我的工作分为两部分。一方面我们会和各界联手举办画展之类的艺术活动从而与更多的私人或公家收藏者建立联系，另一方面，我们也负责在各大画展之中为我们的收藏家们物色合适的商品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些什么。”江茉悠悠地竖起两根手指，笔直的骨骼和羊脂玉般的皮肤让人挪不开眼。
我忍不住缩起了自己的手指：它们不算入不了眼，只是和江茉差了太多。
贫穷的自卑心和女人的虚荣心如同冰火两重天灼烧我的心脏。
我的身体里于这一刻苏醒了名为野心的巨兽，希冀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保养得如同精致人偶，拿着名牌包穿着漂亮昂贵的衣服和高跟，高高地在玻璃大楼里俯视他人。
名誉、财富这些大概不该是一个艺术家的追求，但我却没办法坚定地向光辉的未来说不。
江茉眯起眼睛，老练精到的模样仿佛与愚蠢人类进行谈判的恶魔：“你心动了。”
我身子一震，因为自己的贪婪肤浅被人看透而红透了脸。
先前在江茉面前的自信早已经烟消云散。我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说到底自己仍旧只是个连温饱都成问题的穷学生。
别说什么爱情和梦想，如今的我并没有谈论那些美好话题的资格。
我终于明白江茉先前那刺耳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没错。我凭什么说自己喜欢左教授？
除了迷妹花痴的心之外我还有什么？如果江茉都没办法配左教授，那我就更加一无是处。
我却没想到，江茉看到我低落的模样竟然会出声宽慰：“动心并没有错。楚歌，只要是人就会有**。我们辛辛苦苦拿起画笔或是研究全世界的艺术，又有谁规定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技能和知识换取财富？左老大是个很传统的人。他好像觉得苦心孤诣才是艺术家和学者应有的风范，但是我可不一样。”
江茉的话让我哑然失笑：“什么苦心孤诣，左教授可是大土豪。”
“那不一样。他的土豪啊……”江茉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话头，然后苦笑，“不和你说这个，等哪天你自己去问他，为什么那么有钱还吃饱了没事还拿着美院可怜兮兮的工资累死累活地教书。”
江茉的语气里透出的无奈和熟悉让我心惊肉跳。我想她和左教授之间到底已经不仅是过去的师生这么简单的关系。她对左教授远比我了解，在他心里恐怕也有着更高的地位吧。
而江茉已经自顾自转换了话题：“我听左老大说过了，你学的是东西方艺术研究这很好。东方文化在国际的吸引力经久不衰，这一次我们刚好想要举办一个以当代东方风格艺术为主题的画展这就是我跟左老大说的机会。”
谈起工作来的江茉美得惊心动魄。她的专业素养、她的气质悠然都让我羡慕又嫉妒。
我不自觉地就被她吸引了注意力，至于两人都对左教授心怀不轨的这个事实，在此刻看来也成了惺惺相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