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他说：“后来的事，我大概猜到了，教父收编了你们，是吧？”
陈一刀点了点头，继续说：“没错，教父的财力和势力都很强大，在国外也是如此，收编我们这种并没有太多黑社会性质的帮派，我们应该感到幸运，我也不知道他们处于什么目的想要收编我们，在北京我们也不敢做杀人放火的大事，但即便是这样，作为一个帮派的大佬，我也不能轻易地说要入赘，手下的弟兄也是不同意，直到有一次，我们行动失败，他们通过一种瞬间移动般的技术救了我们，从那以后，我们认清了现实，所以经过协商，教父给了我“duke”的地位，但实质上，我并没有他原本的手下地位高。”
我叹了一口气，所以说，胸怀大志者宁愿客死他乡，也不肯寄人篱下。
他突然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教父和他的手下从来没有正视我，实质上，他们动用我的人，根本不会跟我商量，我的弟兄也觉得我没骨气，渐渐地疏远我，我现在空有一个称号，结局不过是继续当傀儡或者被抓罢了。”
说完他彻底放松了坐姿，颤颤巍巍地叹了一口气，这应该是他的习惯，如果还有情绪的话，他应该会哭吧！
我让他缓了一会儿，然后问他：“那照你这么说，北京这一带的消极空间应该是你的人在负责吧？以前有人告诉我河北的消极空间和北京的消极空间应该是连在一起的，河北的消极空间前段时间已经崩坏了，为什么北京现在还有消极空间？”
陈一刀回复了平静，回答道：“因为北京相对危险，所以上头决定把这一片地区的核心设置在河北，前段时间河北的消极空间被破坏，上头为了关押某个“大人物”紧急把消极空间的核心建造在了北京。”
我皱起眉头，问道：“你知道大人物是谁吗？”
陈一刀摇了摇头。也对，他知道也不会称其为“大人物”。但我估计是alika的爸爸，也就是消极空间的制造者，要想囚禁一个思想危险，智商又那么高的人，消极空间反而成了最安全的“监狱”。
陈一刀突然说：“我有个计划可以推倒教父。”
我大吃一惊，这种状态下他居然有计划推倒教父，看来是预谋已久，可能他早就想好了自己被抓后，要怎么报复教父了，掉入消极空间后就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
我试探性地问：“那你的计划是什么呢？”
十多分钟以后，我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审讯室。alika在门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我一出来急忙上前问我：“怎么样了？”
我看了一眼她，淡定地说：“啊！我刚有了个计划，现在要去联系特警队，可能明天就得行动，当然也需要你的帮忙。”
alika不解地问：“什么计划？他跟你说了什么？先不要轻易下结论好不好！”
我边走边说：“没关系的，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alika连忙说：“虽然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不想跟我说也没关系，但你不能这么轻易相信那种人，万一是个陷阱怎么办？”
我停下脚步，alika被我突然的停顿惊了一下，我严肃地说：“如果他在骗我或者是事先准备好了陷阱的话…”
我转过身贴近alika，alika被吓了一跳，我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原本只有高冷与孤傲，而现在它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接着说：“那就意味着你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说完，头也不会地转身离开了。
alika楞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完全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后，她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心率才恢复平静。
我打了个电话给司马凌云，告诉了他我的计划，电话那头司马凌云陷入了沉思，他想了一会儿，说：“你确定要这么快吗？”
我很坚定地说：“我知道你承受怎样的压力，我们这么疯狂的行动，上面无论如何都会有情绪，但关键这件事的知情人只有我们，跟着上面按部就班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跟对手抢时间，这次更是机不可失，所以无论如何这个计划都要执行。”
司马凌云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会跟特警队的人说的，你自己也开始准备你的计划吧！但我也提醒你一句，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都必须有所觉悟。”
我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其实没必要跟他解释太多，司马凌云比我更清楚，也更情愿这个行动继续下去，也很幸运是他跟我搭档，换做是其他人，我现在估计还在河北的医院里躺着呢！
我站在这间公安局的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一架飞机飞过，天空留下一条“白线”。我心里暗想，如果白线中途断了一节会怎么样？是否意味着飞机已经故障，或即将坠落了呢？我回想起陈一刀刚才跟我说的话，我问他：“你了解alika是怎样的人吗？”
陈一刀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她是我见过最复杂的女人，她扮演的角色太多了，我知道不过是些凤毛麟角罢了。”
我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继续说：“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和你们在一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会向任何一方完全坦白。”
不得不说，陈一刀虽然其他方面都很平庸，但混了那么多年社会的他，有一双能够看清形势和人心的眼睛。他对自己的现状和周围人的想法都有很清晰的认知，如果不是受限于自己能力不够，很可能成为警方的心腹大患。
我们的现状就像天上的那天白线，我们正在进行一场看不见尽头的赌博，没法收手的我们只能不断下注，每完成一次赌博，我们就离真相近了一步，但这终究是一场赌博，一旦中途有任何一个环节失败，就会满盘皆输，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去在意我们付出的跟我们得到的是否成正比了。
至于alika，这场赌博最大的变数就是她，善恶难辨的她仿佛一直在催促我们进行这场赌博。但我又实在想不到，她会有什么理由来害我们，我们应该是拥有共同目标的人。
我看着头上的“白线”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慢慢地没入了金黄的阳光中。迎接它的是“光明”还是“毁灭”呢？
在北京一个大厦的仓库里，仓库门大开着，两个穿着随便混混儿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叼着烟倚靠在仓库门玩手机，另一个站在门口向外遥望。
玩手机那个混混儿不耐烦地问：“这都几点了？刀哥怎么还不回来？”
另外一个混混儿身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呢？估计堵车了吧！”
玩手机那个混混儿说：“这又不是早高峰，晚高峰，大白天能从早上堵下午吗？”
另外一个混混儿也不耐烦地说：“合着你希望他们出事儿啊？大半天了你就在那儿杵着玩手机，要真出事了，老子第一个怀疑你是卧底。”
玩手机那个的混混儿不高兴地说：“吵吵嘛呀？老子玩手机碍着你啦？你在那儿看半天了有结果吗？卧底，卧底，香港电影看多了吧。”
两人开始叽叽喳喳地拌嘴，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卡车的轰鸣声，两人纷纷望向仓库外，一辆卡车驶入了仓库，车上的东西被一大块布给蒙上了，是陈一刀开着原来那辆卡车回来了。
陈一刀把车停入仓库，走下了车。两个人见状，立马迎了上去。其中一个混混儿，笑着说：“刀哥你可算回来了，把兄弟都等急了。诶？咋就您一个人回来呢？刚子呢？”
陈一刀如无其事地说：“路上闯了红灯，刚子得去处理一下，所以耽误了点儿时间。”
混混儿接着说：“那小子开车就是毛，回来非削他不可。”
另外一个混混儿紧接着问：“诶！刀哥这车上东西要卸下来吗？”
陈一刀淡定地说：“先不用管他，这回浪费的时间有点多，赶快换身衣服，回总部开会，不要迟到了。”
两个混混儿纷纷点头，其中一个混混儿跑进仓库里拿事先准备好的西服。那个混混儿走到卡车旁，拿起被塑料包装好的西服，他回头向车上望去，觉得有点不对，又看了看卡车的轮胎毫无变形的情况，心里嘀咕着：“那机器不该这么轻啊！加上发电机那些东西少说一吨啊！”混混儿下意识伸手想掀开布看一下。突然，外面另一个混混儿吼道：“快点儿，磨蹭什么呢？不知道刀哥赶时间啊？”听到这儿，仓库内的混混儿把手缩了回来，连忙把衣服拿了出去。
三人换上了整洁的西服，戴上了墨镜，瞬间三个街头混混儿就有了一种黑社会的气质，然后三人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宝马，陈一刀坐在后座，驾驶座上的混混儿，拿出一盒雪茄，递给陈一刀，笑眯眯地说：“刀哥，整两口不？”陈一刀望向一边，淡淡地说了一句：“抽不惯。”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包中华，自己点燃了，抽了起来。就这样黑色宝马正大光明地开出了大厦。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