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现在只剩下点头,其余一概不敢。
天知道这位尊贵的爷怎么突然闯了这县衙,一点面子都不留。但他可不敢得罪,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一点,说不定帮这位世子爷把事情办好了,可以升官呢!
顾桥宣让县令派人出去寻找顾桥亭,但是却没有告诉他顾桥亭的身份,只是画了张像。
要是知道顾桥亭的身份,那县令肯定哭死,这么棘手的问题交给他,做好了那是升官发财,做不好说不定脑袋都没了。
谁知这一边顾桥亭就在新平县,一座大宅中。
顾桥亭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夜里,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除了她自己,没有别人。
后颈还有些隐隐作痛,提醒着顾桥亭昨夜发生事情。
谢浔阳离开后不久,就有几个人从树林中出了来袭击顾桥亭,顾桥亭与他们过了几招后,就有人把她打晕了,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她现在是在哪里,哥哥他们是不是很担心,很着急。
顾桥亭刚从床上起来,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因还分不清是敌是友,于是有立马躺下装作还没醒来的样子。
进来的人看穿了顾桥亭的假装,捂着嘴轻咳两声。
“起来吧。”听见这声音,顾桥亭立马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
“怎么是你?”
顾桥亭瞪大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沈临淮,也就是说昨晚是他救的她。
“是我。”沈临淮一脸是我怎么地。
“那就谢谢你了,我现在醒了,也可以走了。”顾桥亭一想到顾桥宣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下落,就有点心急,想要快点离开。
看着顾桥亭急着要离开,沈临淮习惯性皱起了他那双好看的眉。
“走?我救了你,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我求你救我了吗?”
“你……”沈临淮低咒一声,难道报答救命之恩不应该是理所当然吗,可他居然没有办法反驳她。
沈临淮没有了下文,顾桥亭就径直走了出去,谁知外面却有人拦着。转头看向沈临淮,沈临淮也正看着她,双眉一挑。
“那你就试试你出不出的去。”
顾桥亭气极,很想破口大骂,沈临淮就是看中她现在不能用内力。可能因为昨天的事,再加上她离上次发病时间太近,流灵丹又不能完全控制住病情,顾桥亭脸色有一分惨白。
这让沈临淮看着心里莫名一疼,语气也缓和下来。
“你现在身体还很弱,需要静养。你放心,我会派人去县令府衙中告诉你姐姐他们你的消息。”但是至于具体地点,他当然是不会说的。他不必说的太直白,相信以她的才智,会明白他的意思。
顾桥亭自然明白,昨晚他们所在的地方附近最近的地方就是新平了,这县令府衙自然就是新平的,说明顾桥宣他们已经到了新平,而且她现在也在新平。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是照着门口的架势,她知道沈临淮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以她的身体状况,先在这养着也是好的。
“好,我不走,我累了,需要休息。”
“这个院子中栽种了许多的奇花异草,有兴致的话可以出去透透气。”
顾桥亭没有作答,沈临淮也不介意,出了门去。
门关上后,顾桥亭才坐下,对沈临淮的感觉无比复杂,明明上一次说好的当做没认识过,可现在算怎么回事,他们现在怎么又出现了交集。
想得多了,顾桥亭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想起暮词给了自己的流灵丹,可是搜遍了全身都没有找到,该死,肯定是昨天掉在了那片树林中。
顾桥亭有些难受,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休息。
再过三日就是王正阳的四十寿辰,江湖中不少人都来了的,不仅是因为王正阳的寿辰,更多的是冲着武会来的。
武会对于这些江湖人士来说,就是扬名的最好好时机。但是武会确是有规矩的,这武会每三年一次,这次正好碰上了王正阳的寿辰。
武会只允许十六岁至二十五岁之中的人参加,所以有各大门派的人带着自己最为出色的弟子前来参加,所以新平这几天的客栈都处于爆满状态。
王正阳还在自己的竹溪山庄给一些熟人,或是德高望重之人准备了休息的地方,比如说欧阳询,平阳子,林破云等等。
从前还有宋为,宋为是个江湖神医,在武功上的修为也不弱,了就在七八年前收了个弟子后就隐退山林,若是有人求医,皆是由那位弟子出面。
可是这江湖之中极少有人得知这位小神医的身份,因为她行踪不定,甚至不知是男是女。
顾桥亭由于睡得太久,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想起沈临淮说的话,又想想自己确实该出门去透透气,也许能让人舒服些。
顾桥亭出了屋子的门,确实再没有人阻拦,只是院子的门口有人在守着。
就算偶尔有人来送些吃食,对她的态度也不是很恭敬,和沈临淮在时完全不一样,甚至还带着些轻蔑,这让顾桥亭很是不解,自己难道得罪过她们吗?
这个院子被装饰的很精致,放眼看去,先是几棵梨树,梨花在枝头盛开,旁边还有个秋千。院子的另一边有石桌,还有沈临淮所说的奇花异草。确实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顾桥亭不自觉的就走到了梨树下,摘下一朵洁白的梨花,看着花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又走到了秋千那,坐在了秋千上,双肩微微用力,秋千开始摇晃。
顾桥亭想起小时候,她还没有离开定阳去江州时,顾桥宣就是这样推着秋千,秋千上的人是顾桥亭。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是无忧无虑,想到如今的自己,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的面色不禁又变得有些苍白。
在顾桥亭在在梨树下时,沈临淮就来了,看着顾桥亭依旧发白的脸色,面色变得有些沉。
连他自己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顾桥亭的一切,为什么那晚,他会先让叶楚叶昀送林清芫去竹溪山庄,而自己却去了顾桥亭所在的地方。
他甚至还庆幸自己当时去了那,不然这世上就不会再有顾桥亭了,那他该怎么办?所以他将那些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而他还在心中时时刻刻告诉自己,是因为顾桥亭对他来说还有用,所以才会这么关注她的行踪。
其实这都只是借口罢了,没了顾桥亭,沈临淮还可以找到其他对他来说有用的人,只是沈临淮骗着自己,还没明白过来罢了。
顾桥亭看见了沈临淮,就想起来了忘记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明日是王正阳的寿辰,到时候可以见到师父,顺便叫师父再给些流灵丹,将这武会撑过去再说。
“怎么不知道多穿一些?这如今虽是春日,吹的风却还是刺骨的,你就这样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吗?”
沈临淮走近顾桥亭,看着她的单薄衣裳,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口中还责备的说。虽是责备,但是语中的关心让人不能忽略。
顾桥亭听到从沈临淮说出这样的话,身上披着的衣服还带着沈临淮的体温。心里有点甜甜的,又有点暖暖的,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应该不待见他的。不觉脸微微有些红了,之前的苍白也被掩盖了一些。
沈临淮也没意识到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说的那么顺口。
顾桥亭沉默着,显得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额,那个,屋里并没有我穿的衣裳。”
沈临淮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以为底下人会做好的。
“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这时刚刚有人来给顾桥亭送饭,沈临淮阴沉着脸,对着刚进来的人问道。
送饭的是两个婢女,那两人听见沈临淮的质问,立马跪了下去,其中一个还埋怨似的瞪了一眼顾桥亭,顾桥亭觉得莫名其妙。
“公子息怒,是我们做事不周,请公子惩罚。”另一个明显稳重的多。
“你们自己下去领罚吧。”
“是。”
那个瞪了顾桥亭的婢女还想着开口说话,就被那个稳重些的一把拉了出去。
顾桥亭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个直性子的婢女也就算了,那个沉稳的婢女虽然全程都没表现出对顾桥亭的埋怨,但是不代表她就情愿伺候她顾桥亭,如果她当真这般恭敬,为何不向顾桥亭亲自告罪,这样的人才更为可怕。
所以她并不打算为那两个婢女说说好话,虽然可能就算她说好话也没什么用。
出了这个院子的两个婢女,再走远后,那个直性子的婢女甩开了被拉着的手。
“若桦,你刚才为何就那么轻易就认了错,芫姑娘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
这个宅子是沈临淮几年前就置办了的,这里伺候的人也都是经过调教,忠心于沈临淮的。
沈临淮带着林清芫来这住过,看着沈临淮对林清芫的照顾,都以为林清芫就是这里的以后的女主人,是以这里的人都对林清芫格外恭敬,林清芫这人在他们面前从来不拿架子,对人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