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溯知道她不待见自己，现在挑刺如此明显，她反而笑了笑，说道，“小时候的记忆而已，当然，人生的美，心灵也要美才算内外兼修不是么？”
对于这方面，顾嘉溯绝对不会让步。她的fù chóu名单上，多了这个女人的名字，自然要跟这个女人死磕到底。
“不错，伶牙俐齿的，像你母亲。”当然，在揣度人心这方面，还是这个女人更胜一筹。她最会抓住人的弱点。
顾嘉溯的确心中一紧，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她晃了晃高脚杯中的香槟，说道，“母亲？哦？她是怎样的人？黎夫人很清楚么？不妨跟我说说。”
“我哪里了解她？只是我当初与你父亲是朋友时，她找过我许多次。这世上，怕是没有谁能够做她的对手。我敢打赌，现如今世界级的辩论赛冠军若是见到她，必然也会羞愧而死。”莫如烟仍然笑着说道，似乎只是在说寻常的事情而已。
顾嘉溯没有见过生母，自然也不知道这些。虽说不至于无感，但情感关系，到底也是淡薄的。“您至少见过她，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呢。”
莫如烟挑了挑眉，说道，“见了又如何？不见又如何？终归现在都不在了不是么？”
“是啊，您才是黎家的女主人。严格来说，我还得尊称您一声母亲。但，我实在不喜欢说违心的话，哪怕是一个称呼。”顾嘉溯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她。但眼神却冰冷无比。这倒是叫莫如烟有些惊讶，看来自己还不虚此行啊。
这时候，顾嘉溯继续说道，“既然已经公布了我的身份，那么也有必要回家一趟。我与阿遇商量好了，下周回去看看父亲。”
“你真是太贴心了，只是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啊。”莫如烟笑得慈善和蔼。
顾嘉溯摇头，握住了莫如烟的手，说道，“不，很有必要。听说父亲身体不好，我就更加要回去看看了。”
她都这么说了，莫如烟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说道，“那行。是你自己回来还是封总陪你一起？”
“自然是阿遇陪我一起，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不是么？”她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但还不等她应声，顾嘉溯继续说道，“况且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想必黎夫人您也会非常麻烦。为了不麻烦您，我也觉得有必要做好防护措施。”
这话就是在警告这个莫如烟了，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封遇必然会揪住不放。黎老爷子虽然生着病，但人却不糊涂，想要蒙混过去，也不大容易。
“现下世道这么乱，多注意也是应当的。”莫如烟说道。
顾嘉溯看着她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看不透她的心思。这些人都一个样，这些贵妇们都是这样，嘴上说着亲昵的话语，但心中却并不是这么想。顾嘉溯敢打赌，这个女人还不知道有多想杀了自己。
现在敌人已经够多了，还多了莫如烟这样的**级的人物。叫她当真有些应付不来呢。
这饭吃的没有丝毫味道，莫如烟心里想些什么顾嘉溯也看不出来，莫如烟这样的老狐狸，能够让她看出来什么那才是奇了怪了。
“黎夫人，虽然无意冒犯，但我就是想问问您，您当初与我父亲，当真只是朋友么？”顾嘉溯笑着问道，她知道面对一个可怕的人，自己也必须要变得可怕才对，免得叫人捉住了把柄，说自己只是装出来的。
对于莫如烟来说，她最不愿提的就是往事，“正是。不过提到从前的事情，我也不得不说一句，纵然你现在回来了，你父亲，也未必会高兴。”
顾嘉溯仍然面带微笑，眼神之中柔和的光亮印刻在莫如烟的脑海里，这个小丫头跟她母亲当真极像。要不是知道顾嘉溯，否则她还真的以为闹鬼了。
“黎夫人为什么会这么说呢？还是说，您不希望我们父女团聚？”顾嘉溯没有必要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给隐藏起来，一则没有必要，二则，她实在不必畏惧她。她若一个人孤军奋战，或许需要忌讳几分，但现在，封遇已经成为了她的力量。
莫如烟拿起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并不将她直白的话语放在眼中，说道，“只因你与你母亲实在太过相像。而当年，若非因为你母亲为难于我，你父亲或许就不会大动干戈。宝贝儿，我是为了你好啊。我是怕你父亲迁怒于你啊。”
这莫如烟将她在黎老爷子心中的地位夸大了几分，但并不是全都是假话。顾嘉溯现在没那个心思去探究这个，她点头，说道，“的确，我是挺害怕的。但我有哥哥与丈夫撑腰，自然也不必畏惧。”
她这言下之意就是在说她现在地位已经今非昔比，黎老爷子就算如她所说那般不待见顾嘉溯，必然也会顾及着封遇与黎明的面子，而莫如烟，不过就是个会持家会耍心机的女人罢了。在大局面前，最要不得的，就是感情。
“看来你已经有了好的解决办法，真是不错，你母亲若泉下有知，想必也会高兴的。”莫如烟笑，她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和善的笑容。但话语之中却透露着一股子的敌意。眼神也是笑里cáng dāo，谁都无法猜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到底在算计什么。
顾嘉溯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吐一下，跟莫如烟说话真是费劲儿。所幸她也觉得这一次的晚餐索然无味，不一会儿便就告别了。顾嘉溯觉得这些人真是累，总是要对自己不喜欢的人露出笑容。
回家之后，封遇看着顾嘉溯满脸嫌弃的回来，不由得挑眉，“看来进行的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