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泽进去时，老范正端着一个大茶杯，里面泡着一坨墨绿色的茶叶。旁边的烟灰缸里塞满了半截的烟头。它们像是一些激战过后失去领导的士兵，胡乱的歪倒。那些嘴唇吸允的地方，留下了许多被手指挤压的痕迹。
“阿泽，来啦！”
老范说话时候，嘴边还叼着根白客。这种烟不常见，在老范嘴边更不常见。白客香烟比平常的香烟更细更纯粹，味道也更香。而且据说利用了高分子科技，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免身体的伤害。
“社长来了吗？”顾允泽看了眼长廊尽头紧闭的棕色大门。
立远出版社是胡立和王远一起开的，但是法人是胡立。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张罗，王远像个学者，不适合那些。
老范把烟掐了，放在耳朵上，另一边耳朵上夹着一支细墨笔。
“明天才来了，说是家里有点事。今天本来就是周末。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胡家里事多。”
听说，胡立又生了个儿子，他老婆本来就身体不太好。就算请了保姆和阿姨，一到周末还是要尽量留在家里先照顾一下。他mèi mèi和妹夫自从生了孩子，还在他家住着。
最近他妈又从深港市赶来了，更是有点乱。
顾允泽不像他们一样称呼胡立。老胡谈事情的时候很厉害，顾允泽尊敬他。他们有时还唤他作老狐狸，但是当面也会开开玩笑。因为他们知道，老胡不会拿对外人那套使在他们身上。这也就是很神奇的一点，这些年，王远和胡立的关系始终如初。
老范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一个金色的夹子里取出了一份请柬。
“我要结婚了，过阵子，来喝杯喜酒。”老范咧着嘴笑。
顾允泽拿起来，都没打开，先对着老范道了几句恭喜。
“对了，你上次那事，就是jǐng chá来找你。我问了我女朋友，她说，那个年轻点的jǐng chá傲气挺高，整个jǐng chá局都知道。后来，怎么样了？”老范一边翻开一本记实录，一边掏出笔来。他的双眼瞄了一下顾允泽，低头写了几个字，接着看着顾允泽。他似乎很感兴趣，但是眼睛里透出他早已知晓的信息。既然他女朋友在jǐng chá局上班，又怎么打听不来呢？
顾允泽想起那个0863，还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呢。
“我也觉得奇怪，说是我的粉丝向jǐng chá局告密的。”顾允泽话没说完，老范兴趣更是起来了。
“粉丝？什么粉丝要送作家进监狱的。哈哈。”
顾允泽一脸无奈，“我怎么知道啊！应该是我的黑粉，毕竟不是总有读者骂我第一本书把主角写死了。更搞笑的是，那个jǐng chá的亲戚是我的粉丝。”
老范挑了挑眉毛，他的眉毛左右不对称，像是出门前胡乱画的。
“那还跟粉丝有关！”
顾允泽继续讲，“签了几本书，就让我走了。”
“不会吧？”老范不太相信。
顾允泽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的眼睛看着老范的眉毛，像是很多蚂蚁在上面跳舞。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