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化元年(公元911年)二月,
李存勖定下了与王镕、王处直两镇的盟约。
稳定局势后,再居留下去已无意义。
于是他下达命令,全军返回晋阳。
当初,李存勖尽起精锐出战后,晋阳里有过一阵波动,甚至流传着战败的谣言,但是城中的监察人员反应迅速,立刻行动起来!
出动的不仅仅是治安衙差,甚至动用了军队进行巡街,维持着街市秩序和夜禁,并要求城中各市场店铺每日开业。
一些想囤积物资、和造谣生事的人往往很快被拿下查问,有通敌情况的被斩首抄家,囤积的物资得以回流市场,让人心刚刚浮动起来的居民很快安定了下来。
那一阵,前线也不是没有胜利的消息传回,但是谣言太多,混合在一起,使人不敢确定。
待李存勖大军回师后,一切都平静了。
凯旋诸军巡城一周,然后各回驻地,看到雄壮的军队凯旋,大胜的消息被完全坐实,然后被迅速传遍到整个河东,领地里的百姓人心顿时安定、稳固了下来。
晋阳城里的生活很快恢复了正常。
一处酒楼小厅上,一行商人收回了视线。
“晋王果然回来了。”小厅内,几个商人正在窃窃私语。
“据说河东军并无多少损失,还收获了上万降兵,以前孙大人希望两败俱伤,现在看来希望落空了。”
“成德、义武两镇就这么归附河东了啊,真是太可惜了!要是他们心思再活络一点就好了。”
“不能这么说,两镇心思再活络也得考虑现在晋王的实力;况且,这次救援可一点虚头巴脑的都没有整,是实实在在的和朱温干了一架!要这样,还要翻脸的话,可就是忘恩负义哎!失了民心,还得罪晋王,那不是自己找死么,傻瓜才愿意呢!”
有人同意,接着说:“还真别说,城里那些图谋不轨,造谣蛊惑的人,不统统被杀了么。”
“我给吴越那边的人捎了个话,城里盯的太紧了,目前不能去打探,否则容易有大麻烦,最近失踪和被抄家灭族的人实在不少。”
其中一个中年人点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同样,保护好自己是优先选择,这是人之常情。
无论这几个商家背后是哪家势力站台,都不可能逼着他们去刺探信息而不顾自家性命。
毕竟经商才是首要,买卖情报那得是顺手为之。
“我们都看到了,河东这三年恢复的是不错。不过屡经大战,物资消耗还是很大的,估计李存勖现在能动用的兵马,不超过四万。”
“魏博之地还放着朱温的一只虎,为防备这只虎,新附的成德、义武两镇应该也调不出什么军马来,河东在各地也要保持一定的驻军,好慢慢巩固和消化战果。”
“我看晋阳要发动新的攻势应该不可能。”
“眼下还在推广大规模开荒呢,青壮劳力缺乏的很,妇女儿童都得去田间辅助劳作了,这情况啊,大规模发兵南下,或着北上,都没可能的。”有人赞同道。
但是也有人提出新的担忧:
“问题是,听说幽州的那位马上要称‘大燕皇帝’了,会不会激怒晋王大兵讨伐呀?”
“晋军损失不大是没有错,可是一场大战打下来也很疲惫,我认为在近期出战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再加上各种各样的政务需要恢复,新的地盘总要有一段时间消化融合。我担心的是孙大人呐,他的脾气太耿直,跟了这么位主公,实在可惜了!”
“是哦,幽州的刘守光哪里比得上晋王,你看这几年河东,按功行赏,任用贤才,惩治恶吏,宽刑减赋,河东大治啊!”
“这一点没法比,刘守光就是个恶徒,折磨人的法子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听说他去制造了铁笼子和铁刷,交付给幽州的刑房,不高兴就把人关进铁笼子里,然后四周点火,烘烤折磨。”
“更骇人的是,他还命人用铁刷刷犯人的脸和身上的皮肉!天哪,我听到幽州的这套刑具就吓得不行了!”
一时间,小厅内的人,纷纷出言附和。
谈论中尽是对幽州前景的悲观和声讨。
不过,其中作为幽州势力在晋阳的耳目还是行动起来。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把消息传到幽州,让孙大人决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