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放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缓缓道：“黑暗之极。”
宋飞一愣，问道：“什么？”
唐放道：“那些人的来处。”
宋飞略微沉吟道：“黑暗之极？怎地我从未听说过！”
宋飞面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唐放道：“你当然没听说过。”
宋飞问道：“黑暗之极是什么地方？”
唐放道：“地狱。”
宋飞颇不耐烦地追问：“地狱又是什么地方？”
唐放反问道：“你见过地狱？”
宋飞冷冷地道：“没有。”
唐放道：“我也没见过。”
宋飞大为恼怒，唐放太放肆了，他不应该这样跟他讲话。唐放却并无半点畏惧之色。他的目光依然在很远的地方，船上的灯火，落在江面上，碎成一片，水波里明灭闪烁不定。
宋飞抑制住心底怒火，问道：“是你派去的？”
唐放坚决地道：“不是。”
宋飞道：“绝对不是？”
唐放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宋飞道：“我当然会去查。倘若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有半点不实，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唐放望着眼底浩荡的江水，冷笑，不语。
宋飞道：“都是些什么人？职业杀手？”
唐放道：“亡命之徒。不是杀手。”
宋飞道：“黑暗之极的首领是谁？”
唐放道：“没有首领。”
宋飞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可怕的一股力量，不可能没有首领。
宋飞又问道：“那这些人为谁效命？”
唐放道：“这些人谁的都不听，只听他们自己。”
宋飞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会替罗孽卖命？”
唐放道：“因为他们的命，本来就是罗阁主给的。”
宋飞道：“哦？罗孽竟有这样的本事？”
唐放道：“这些人，都是不被这个社会容纳的边缘人，要么是**者，要么是杀人犯，要么是被仇家追杀，要么是被官府通缉，是罗阁主给了他们一个去处，那个地方，就是黑暗之极。这个地方不问过往，无论什么人到此，只要往后不再作恶，都可以安然度过一生。那里，官府和江湖都管不着。”
宋飞由衷地道：“罗孽真是个聪明人。”
这句话在唐放听来总算不是那么刺耳。宋飞心底也觉得，罗孽这个人，身上值得他学习的地方，很多。可惜，他对罗孽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宋飞向岸上招了招手，小船又飞一样地驶来，他跃上小船，回头对唐放道：“请师叔先换一身衣服，我到阁中等你。”小船在他的话音里掉转头划开美丽的波纹，一会儿便到了岸上，宋飞纵身上岸之后，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唐放则被两个黑衣劲装大汉强行“请到”了船舱离去。
说是换衣服，实则是强行搜身。此等侮辱，唐放还是生平第一次遭遇上。他被脱得一丝不挂，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搜遍了，牙缝里都找过了，没搜出任何东西来，这才给他换上了一套青灰色衣衫，押着他登上小船，也离开了江心，往岸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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