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渡是许傲钦定的查办主官,由于此次案情特殊,牵扯到朝中两员大臣。办案地点的选择以及查案人员的组成是个令人非常难以抉择的问题。
青阳渡乃是蜀国唯一得到大将军勋爵之人,虽说已经多年不领府兵。但他曾经的不下现今都已在蜀军当中担当中层或是高层官员。若是较起真来,即便没有许傲谕旨,青阳渡可调之兵少说也有三万余人。
青阳渡乃是名副其实的武将,只是这些年在神风城呆的多了,逐渐也就消磨了些军人的血性,浑身的菱角被磨去不少,但那股气质犹在,只是他平常不愿表露而已。
青阳渡可以说是实权派,不比兵部只有总览兵事的权利,却无领兵之权。
青阳渡有些苦恼,这案子总是要办的。可这朝中之人不能用,又不能不用。除去徐、蔡二党的人之外,剩下的都是些无甚作为的,选了也是白选。他自己倒是可以从以前的属下中找些人过来,可是这样一来,陛下难道不会起疑心?还是陛下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探一探自己的底?
“陛下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我若是不用以前的部下,陛下定会疑我。我若是用了反倒不会疑我。以陛下的心性只有他自己看得见的东西他才不会害怕,他就会觉得一切仍然在他掌控之中。”青阳渡暗道。
青阳渡唤来了青阳川,让他坐在一旁听自己吩咐。
“川儿,待会你去找一个人……”青阳渡轻声说道。
“父王,找他作甚?眼下正在这个当口,若是我们还用自己的人,陛下难免会起疑心。”青阳川反对道。
“若是我不用自己的人,陛下难道就不会起疑心了吗?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怀疑这次的事,是不是陛下的意思。如果是陛下授意徐并林做的,那么我们的处境就很危险了。朝中以我、徐并林、蔡元三人最为势大。眼下蔡、徐二人争斗,唯独剩下我在一旁隔岸观火,陛下又指明要我来做这个办案之人,扑所迷离啊,这哪里是在办案,根本是党争。”青阳渡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父王更不能顺着陛下的意思干了,咱们只管从他们两边的人中选出一些人来办案就是。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让他们争去。我们也乐得清闲。”青阳川固执地说道。
“愚昧,你怎么还不明白?不论此事是不是陛下授意,但是陛下既然要将我拉入这滩浑水之中,那我即便不愿,也得下去。像你说的那般去做,只怕陛下等不到案情结束,便会将我青阳王府给抄家灭族。”青阳渡骂道。
“陛下就算真的想动我青阳家,也要看看那些个将士答应不答应。”青阳川眼中涌上一股戾气。
“闭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准备反了?畜生。”青阳渡死死地瞪着青阳川道。
“陛下不让我们活,我们还能等死不成?父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向着他。这些年你替他卖命卖的还少吗?老百姓都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他呢?他怎么做的?除了给了一个大将军的虚名,还给了你什么?处处提防,处处疑心。如此刻薄寡恩之人,你还替他说好话?若是他敢欺人太甚,我绝不会引颈受戮。反正这个天下已经乱了,何处去不得?实在不行我就投降黎国,想必黎三定也不会拒绝。”青阳川站起身吼道。
“逆子,你再说一遍?”青阳渡语气变的冰冷。
青阳川突然愣住了,他感觉到了青阳渡那许久未曾展现的强大气势正将自己紧紧包围。
“父王!孩儿求您了,醒一醒吧。您在陛下心中已经不是知己了,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得上是一个臣子,而且是一个威胁到他地位的臣子。”青阳川恳求道。
“我与陛下之情谊又岂是你能了解?陛下虽不像黎三定那般纵横沙场,可论治国,黎三定就算是拍马也赶不上陛下的千分之一。陛下乃是天子,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如何能驾驭群臣。而且你也不要想多了,陛下在,蜀国就在,蜀国在,我青阳家才能立足。一旦脱离了蜀国,你以为我青阳家还能有今日的威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青阳渡反问道。
“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青阳川赌气道。
“不行,只有你去,他才会来。那些个老兄弟都知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会乱往这神风城闯。我这也是为了让陛下安心。”青阳渡语气冷冷地道。
青阳川不为所动。
“川儿,我若是让别人去,要么他就不来,要么就会认为我处境危险,他会带着兵来!”青阳渡寒声对着青阳川说道。
青阳川心中一寒:若是他真的带兵前来,那可如何是好?
“父王,我去。”青阳川重重地甩门而去。
青阳渡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明面上的办案人选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刑部抽两人,这算是徐并林的人。御史台抽两人,这算是蔡元的人。大理寺那边抽一人。然后从军队里面抽调一人,算是自己的人。
心中所想既然已经确定,剩下的便是暗地里的调查了。
青阳渡正想着,门外突然又想起敲门声。四短一长。
“进来吧,”青阳渡说道。
门从外面被轻轻推开一条口子,一道人影闪了进来。看身手是个高手。
来人长着一张普普通通的大众脸,属于那种一放进人堆再也分不出来的人。
“王爷,”那人跪下道。
“起来吧,说说看有什么发现?”青阳渡问道。
“属下多方查探,各种渠道都问遍了,可仍是没有那批银子的踪迹。不像是江湖中人所为,若是他们,定然会有些蛛丝马迹,断然不至于如此干净利落。眼下看来此事有些诡异,倒像是有人在刻意替他们遮掩。”
“十万两银子,又不是银票。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青阳渡不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