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在阳台上睡着了,梦里面仿佛回到了14岁。
初次相遇,是在a城军大院,这里住着退休军人,革命战士,而夜少陵的爷爷当初是军区司令员,他每年暑假都去他爷爷家里,陪爷爷奶奶,军大院后院里有果园,当时他无聊,也不知道去哪儿玩儿,所以想去果园看看,没想到在一棵大大的百年老梨树下见到一个穿着翠花裙,蘑菇头发型,大大的美丽双目眼睛,好似她的眼睛会说话,她撞到他身上,未抬头看他,一句“对不起”就率先丢了过来。
那时候,她对于他来说,还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小妹妹,一个很有礼貌的小孩子。
“大哥哥,我想吃梨”她望着夜少陵。
“你等着,我给你去摘”虽然他也有妹妹,但是眼前这个小女孩,让他没有借口拒绝。
他给她摘了几个梨,她很开心的拉住他的手:“谢谢,大哥哥,喏,这个给你”她挑了一个最大的给他。
夜少陵摸了摸她的头:“你吃吧,我喜欢吃甜的”
她很好奇的眨了眨眼:“为什么?我奶奶说吃梨的话小孩子不咳嗽,说我小时候得肺炎让我多吃梨,大哥哥,你吃吃好看”她又拿着手中的梨给他,夜少陵笑的无奈。
“大哥哥,我叫陆紫凝,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叫我凝儿”她交夜少陵不说话:“大哥哥你叫什么?你以后每天会不会来这里陪我玩儿”陆紫凝笑的无害天真。
“恩,我叫夜少陵,我叫你蘑菇头吧”弄乱了她的头发。
“蘑菇头?大哥哥,我像蘑菇吗?”陆紫凝甜甜的笑着,她今天有新名字了。
“恩,像蘑菇”夜少陵看了看手表“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 就这样陆紫凝的童年里闯进了一个叫夜少陵的少年。
夜少陵记得有一次他答应陆紫凝给她摘梨,让她在果园等着,那天夜少陵的发小易怀恩来找他打篮球,夜少陵忘记答应陆紫凝的事情了。
夜少陵回到家的时候大雨磅礴,再加上有雾霾,让他看不清前方的路,他的奶奶叫吃饭,说起老陆家的小丫头咋了咋了他才想起那个小丫头。
夜少陵拿着雨伞急忙跑出去“哎,少陵,干什么去下着这么大的雨”奶奶在他后面喊着。
夜少陵到果园的时候没有人,也许那丫头早就回去了吧,他放心的想回去:“呜呜……呜呜”他听到哭声,向着哭声走去,看到陆紫凝抱着腿蹲坐在果树下,她微微颤抖“大哥哥,你……怎么还不来?”
夜少陵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痛他急忙跑过去抱住那幕小身体:“别哭,别哭,大哥哥来了”夜少陵也说着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在她面前蹲下:“上来,蘑菇头拿雨伞,大哥哥背你回家”。
也从那个时候起陆紫凝有事没事老往夜少陵爷爷家跑。夜少陵的爷爷奶奶很喜欢她。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陆紫凝老是让夜少陵背她。
从他出国归来再见到她,忍不住吻她,到跟她保持距离……
陆紫怡生日宴会,他在山庄上又跟她见了几次,是个学习很认真的人,几乎每次看到她,她的手里都会拿着书本。见到他从不多话,往往只有点头之交。
陆紫怡解释说:“紫凝轻言寡语。”于是,明明小时候那么活泼的人。
也许长大了,他并未往心里去,以为她长大了如此,此事也便过去了。
咖啡馆里,他捡到了他给她的项链,并威胁她,但是他的潜意识里认为这条项链是属于陆紫凝的。
陆紫凝出国留学前夕家人给她提前办了生日宴,她穿着一袭白色裙子,跟在陆毅和温宜身后,嘴角笑容沉静,一头漆黑浓郁的长发披散在肩,衬得脸庞很小,是个容貌很精致的孩子。看的出来,她是一个不喜热闹的人,但那天她跟在陆毅身后,表情精准到位,未曾出现丝毫不耐。
直到宴会进行到一半,她才悄然离开,她去了花园,熟练的爬上吊床,平静看书,安然入睡。第一次,他对异性,对这位少女产生好奇心,比如说如此理智冷静的境界,她究竟修炼了多久?陆紫凝19岁,“生分”一词从陆紫怡嘴里说出,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陆紫凝对他岂止是生分那么简单。
他很少喝茶,但那天那杯茶白茶白牡丹下肚,回想过往,他终于意识到,陆紫凝确实轻言寡语,但疏离却仅止于他可是她却知道夜少陵喜欢喝什么,她对家佣都比他要来的亲切。那天在果园里,她眉目含笑,笑容看起来很暖,可眸光却尽显疏离,直接拒绝他的帮助。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一个异性那么排斥,他承认后来很少来陆家,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给他发信息的意思,他说:“你永远是妹妹”,很少来陆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她前往美国之后,他和她第一次通话,是在陆紫怡的公寓里。
那天他和陆紫怡在餐厅用餐,侍者不小心把汤汁洒在了陆紫怡的身上,他便开车带陆紫怡回去换衣服。手机响起的时候,陆紫怡正在浴室洗澡,他原本不想接的,尤其是见了名字之后。“妹妹”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着,他叹了一口气,接吧!说不定有急事呢?她竟然没有听出他是谁?他下意识笑了笑,他在迟疑他是否要说出名字。
果然,“夜少陵”两个字出口,她有片刻沉默。老实说,那通电~话比他谈合作还难,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如果可以他宁愿没有跟她通过话。想当然,那通电~话之后,她添堵,他心中也添堵。可是夜少陵怎么可能知道,陆紫凝可是不认得任何人的声音,唯独对他,她是熟透到心里。
他很后悔,看美国的天气预告,在听到她鼻音感冒时,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让她注意身体?
显然,那姑娘极为不领情,仍然是该死的疏离和矜持有礼,挂断电~话,竟是忍不住咬牙道:“不领情……”可是他不知道,陆紫凝听到她的姐姐在洗澡,任谁都想歪,怎么可能跟他好好说。
陆紫怡刚好从浴室出来,不解道:“什么不领情?”
“你妹妹刚刚打电~话给你,我替你接了。”起身,拿着外套离开。a城没有下雪,他开车行驶在寒风呼啸的大街上,看着街头缩着脖子行走的尘世男女,他们是沧海一栗,自己不顾惜自己,指望谁怜悯?
事隔四年后,英国伦敦他又遇到了她。那天他背着陆紫怡送她的公寓,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国,怎么说呢?她和他双目相对,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转身到了树后面,他安顿了陆紫怡,关了灯,打开窗帘看着,同样看着他们这一层的女孩儿,他忽然觉得她和他的距离好远,看到她转身,他看到了无尽的落寞。
时隔五年后,见到她这次她一如既往的狼狈,毕竟孩子尿了她一身。尽管如此,她穿着连衣裙静静的站在那里,眸光相对,他才惊觉,这些年来他竟一直记得这双眸子,静如秋水。他以为他忘了她,但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有关于过往寥寥几次见面,却在脑海中疯狂复苏。
送衣服,只可惜说话不到几句,就被她刺激的血压攀升。怎么说呢?有些尴尬,看到蕾丝胸罩的那一刻,他下意识揉了揉额头,伤脑筋啊!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她长大了。
不再是要求他背她的小女孩儿了。
听到她问他:“喜欢她还需要什么理由”的时候他那紧绷的线断了,他忽然想吻她,便照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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