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谷位处南荒之地, 如果按照现在这种速度,他们要一直向南走估摸半个月的路程才能到达。
出了桑曲城,他们紧锣密鼓地到达了下一个目的地——广先城的杨府, 这是他们“一家人”出门的伪装借口, 受交好的杨家老爷之邀前来做客。
“还真的有杨府?”言予先前以为只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他抬头看杨府高高的门匾,门墙柱子漆刷崭新,比他们在桑曲城郊村中的乡下宅子要气派很多。
“嗯, 这个杨家也是我们的伪装身份之一。”何大夫道, “其实从南荒到中原各地中大的城镇中,几乎每个城内都有一两座我族混迹在你们之中作为驻点的府宅。”
言予惊讶道:“这么多?这么看来森罗谷不缺钱啊。”
虽然古代地皮不像想现在这么贵得离谱, 但买下这么多宅院还是要花不少钱的吧?更别说其中的各种家当布置、佣人的花费, 算下来可是不小的花销, 他记得之前何大夫可是跟他哭过穷的。
“当然还是缺,买了这些宅子不就花掉钱财了么?”何大夫瞥了他一眼,“对了, 先前给你的那些药, 还有你和夙宵用的易容装扮用具, 可都是上等的材料, 这些账我都帮你记好了, 到时候停云山兑换等价钱财给我便好。”
“……”
言予现在十分怀疑森罗谷贫困这一说辞的真实性了,总觉得只是何大夫个人抠门的借口!
他们直接被仆人带到了各自的房间安顿,连所谓的“杨老爷”的面都没见着,何大夫说反正也只是他们魔族的下属假扮的傀儡, 没有见的必要。
“明日我们就不必易容成这一家人了,”何大夫道,“万钧门的搜查进度比我想象中的要慢许多,我们接下来轻简上路也无妨,可以换成普通江湖人的扮相骑快马赶路,这样到达森罗谷的路途可以缩短至十日。”
他对管家交代下去,晚些便遣人送来需要的各种用具。
“因为你是初学,我给你们的面皮都是制作最精良的上品,可以弥补手艺上的不足,做出的脸孔更真实。”何大夫十分贴心道。
言予想到他刚才说的记账,顿时隐隐肉痛,也不知道这些“上品”让他负了多少债了。
何大夫交代完各种注意事项和明日上路的时辰等等,便识趣地告辞离开。
房门“吱吖”一声紧闭了起来,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孤男寡男了。
言予下意识地开始紧张,他咽了咽唾沫,轻拍拍那双立刻环上自己腰身的手臂,“别闹,我们先把身上易容都给除掉。”
他牵着夙宵来到桌前坐好,拿出了几个小瓶子,这些就是当时何大夫在山洞里将半张脸的面皮洗下来所用的药水,言予私下吐槽这是超强版“卸妆水”。
左右看了看,言予从房中找来一块布巾和一面颇大的铜镜,他回到桌子前,将药水倒在布巾上面浸湿了,开始对着镜子往自己脸上招呼起来。
湿润的布巾在下巴交接处打着圈儿揉按,也不知道这面皮是什么材料做的,他居然可以隔着厚脸皮隐约感受到冰凉的水意,不一会儿那药水渐渐深入浸透到面皮中,言予手下的假皮肤开始软化松动了。
他又倒了更多的药水往脸上扑,很快不只是下巴,脸颊、额头还有五官处的皮肤也全部渐渐变得如同软胶一般,开始从真正的脸上剥落下来。
言予放下布巾,双手各执一角,小心翼翼地由下往上揭开,那张戴了两日的粗犷小媳妇脸就这么整整齐齐地取了下来。
接着他利落地脱去粉色的女子外装,拆了头上的发饰,将那手艺不佳的盘发一并松了开。
镜子中的青年男子眉目清雅,薄唇浅淡,顺滑的黑发披散在肩,身上只着白色里衣,明明是随性之极的打扮,但在他身上却始终有一分天然散发的清冷和禁欲气质。
终于再一次见到自己熟悉的样子,言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扮演成别人其实还是挺累的,心理上总有种紧绷的压力,也许得到了何大夫他们这种老手阶层才能做到坦然自若吧。
脸上一湿,言予一惊转头,发现原来是夙宵吻了他的脸颊,少年正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他看。
言予赶紧别开眼道:“我帮你把易容洗掉。”
他将那块布巾翻了个折,用同样的手法给夙宵清理脸。随着面皮的软化脱落,夙宵恢复了英俊的面貌,可能是几日没能见到的缘故,言予觉得这张脸比平时更加具有吸引力了,沾着水迹的皮肤泛着润泽的光,剑眉星目,笔直的鼻梁,一切都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两人都在对方的瞳孔里寻找彼此的倒影,直到那影像无限的放大,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言予才从迷乱中清醒过来,竟是他主动吻了面前的人。
言予不记得他们的几次亲热中自己有没有主动过,不过现在这一吻已经将夙宵彻底点燃了,少年的眼中除了他的身影,还有一团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床下交错散落着粉色和绿色的衣衫,帐内交叠着人影,言予身上只有一件敞开的白色内衫,其余的衣物早就在夙宵将他带到榻上之前就暴力拆除了,那些花花绿绿的碍事衣服全被毫不留情地扔了下去。
言予被温热濡湿刺激得浑身燥热,他抱住那颗缓慢起伏的脑袋,迫使对方停下来。
夙宵抬起头望他,有些不满地挑了挑一边的眉毛,红色的舌尖意犹未尽地一闪而过,将嘴角残留的水渍轻轻勾去。
“先……别……”言予哑着嗓子调整自己的呼吸,艰涩道:“我有事跟你说。”
这种时候急刹车,正在兴头上的小狼狗是不可能答应的,夙宵完全没有要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低下头打算继续做他想做的事情。
“停停停,等一下。”言予加大了手上制止的力气,他手肘向后一撑,想要坐起来,却没想到夙宵也一同起身,然后向后睡下,顺势把手往言予的腰上一勾。
言予腰间一酸,坐起来还没稳住便直直地倒了下去,他下意识双手和膝盖往前撑住,堪堪将身子支了起来,险些就一头砸到了那结实的胸膛上。
唔,不过现在似乎也很不妙……他变成了大刀阔斧地横跨俯在对方上空的姿势。
敞开的内衫遮不住什么,修长的腿在两侧延伸出来,比一般男子要纤细些的脚踝被凌乱的床帐纠缠住,在暗红的布料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白皙。
夙宵眼里的火仿佛被加了一把油,呼吸立刻变得更加粗重了起来,他却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用目光自下而上地缓缓扫视过言予的身体,仿佛在认真地欣赏每一寸的景色。
言予看他终于肯暂时安分,这才坐直身子,收起支撑身体重量的手掌揉了揉,他的手还负伤包扎着绷带呢,这一撑下去疼得不轻。
“我是想说……”言予感觉到夙宵眼神的聚焦点似乎不太对劲,而且还有越来越火热的趋势,他不由得低下头一看,立刻烫着脸手忙脚乱地收拢起了自己身上唯一的衣衫,并往下扯了扯遮挡。
夭寿了,这似乎是夙宵的一大恶趣味,就是偏偏不把他的衣服都脱完,一定要留下一件半遮半掩,言予总觉得这比直接光胳膊光腿的还要令人面红耳赤。
言予清了清嗓子,伸手指在自己腕上缠着的绷带中掏了掏,掏出了一团红色绳子,细绳上串着颗莹白的珠子,正是在山洞的时候夙宵送给他的,魔族的宝物双生珠的其中一颗,皓珠。
之所以藏在这里是因为之前易容更换衣服的时候,怕引起什么多余的误会,他不想给何大夫等人看到所以偷偷摘下塞在了厚厚的绷带底下。
如果没记错的话,夙宵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曾经在山洞里显现过一些狂躁的异常状态,当时撕咬了言予的衣领,结果半途中莫名其妙地就昏睡了过去。
当时言予就怀疑夙宵的昏迷与他脖子上戴的这颗皓珠有关系,但是一直都没能再次证实,这两日一直处在紧张忙碌中他已经忘记了这回事,再加上又把珠子藏了起来,珠子也没机会直接触碰到夙宵的身体。
“就这样,不要动……”言予拿着珠子,犹豫着往夙宵的方向伸去。
不过在珠子离夙宵的皮肤一寸远的距离的时候,言予又停了下来。
他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犯什么傻,要验证也不是现在验证啊,即使证明了夙宵这次的意识失常和双生珠有关系,但等会儿夙宵碰到珠子又晕了过去并且不知何时醒来,又或者醒来后失常得更厉害了,那他们岂不是耽误了赶路了么?
艾玛,这么麻烦,看来还是选择相信何大夫他们吧,等到了森罗谷后他就把这珠子上交给专业人士解决。
就在言予这么要碰不碰,犹豫不决的空隙,夙宵突然发难了。
“哎!”言予惊醒过来时,手上已经空无一物了。
夙宵像上次偷何大夫的药膏一样,趁着他不注意,手指勾住红绳一绕就巧力夺了过去。
“你抢这个做什么?”言予有些好气又好笑,这本来也就是夙宵的东西,拿回去也没什么,不过他很担心夙宵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珠子
他紧张地看着夙宵用两根手指缠绕着红绳,发现对方并没有直接拿珠子,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没咽下肚子里,他的心眼儿又提了起来。
夙宵突然拉过他的双手,指尖的红绳一翻一转,没有一点点准备,言予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细长的红绳绕了两圈绑住了,末了少年用手指勾住绳子,连带将他的手一起向上提了提,用颇为得意的眼神冲他眨了眨。
言予:“……”
这心怀不轨的小狼崽子又要开始奇怪的play了!
言予哭笑不得地看着手上随意的缠绕,这种细绳子他根本用不了多少力气就可以轻易挣断了,不过鬼使神差的,他不太想弄坏夙宵送给他的东西,再说绳子断了等会儿珠子收着也不方便容易弄丢,于是他自己扭着手指艰难地开始解腕子上的结。
“小混蛋,别拿你们的传家宝乱来啊……”言予恨恨道,魔族老祖宗们泉下有知简直要哭了好伐?
无奈他受伤的手本就不灵活,更别提夙宵还是个打结的高手,纠结了半天手都抽筋了,反而还把那绳子缠绕得更紧了。
“赶紧把它解开。”言予无可奈何地伸手到夙宵的面前,特意把珠子夹到了自己的手掌之间,避免夙宵误碰到。
夙宵伸手触碰红绳,却不是为了解开绳结,而是故技重施,用手指勾住将言予的手一块儿向上提了起来。
因为手腕上全是绷带,那绳子其实没有直接勒住言予的皮肤,夙宵向上提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疼,但因为怕绳子断掉,他还是顺着那股力道举起了手,只进行着口头作用几乎为零的抵抗。
“喂喂!你又想干什么?”
夙宵突然坐起身伏了上来,两人的姿势再一次反转调换,言予又被压在了下面,而且一个滚烫的物体正贴着他的小腹。
即使眼睛没有看到,触感有时候也可以传导形象,在双方肌肤的挤压之下,那物体在言予的脑海中鲜明地勾勒了出来。
言予空荡荡的脑海里瞬间只有一个词刷满全屏——大·兄弟!
夙宵看着言予呆呆的样子,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他低下头吻了吻言予沾染了红晕的眼角,然后勾手指拉过红绳,牵了下去。
言予满脸臊红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红绳绑住的双手在做着坏事。
这双手虽然因为受伤不甚灵活,但从被服务对象动情享受的表情看来,似乎评价还不错……
到最后手上的绷带都被弄脏了,在言予的恼怒中少年终于消停下来,眼巴巴地主动上交了偷来的伤药给他换上新的绷带。
翌日。
言予虽然腰酸手酸,但还是天朦胧亮就挣扎着起来了,他要给自己和夙宵装扮易容。
他们这次的衣服款式布料都很普通,不过好在不再是抢眼的红配绿了。循着上次的经验,言予把昨晚管家奉何大夫之命送来的脸皮贴好了,这次的面皮似乎还真的更高级一些,上了药水之后也没有大的变形,却可以非常服帖地在脸上贴起来,接缝处十分的均合平整,肤色也是精心挑选过的,与他和夙宵的肤色相差无几。
两人摇身一变,成了随处可见的江湖游侠模样。
虽然脸上那面具巧夺天工,十分方便就能让人变了脸,但言予知道单靠脸的变化并不能算是完整的易容,毕竟一张脸再没有破绽,衣着打扮、身形举止、气质谈吐都是暴露一个人身份的重大因素,像他们之前夸张的反差打扮是一种分散注意力的方法,新手在没有高超的伪装技巧的时候,那种方法确实值得一用。
不过何大夫说远离桑曲城后,接下来万钧门的搜查应该会减弱,他们简易一点也没问题。
在杨府门口汇合,何大夫和翎也换上了普通江湖人的样貌,何大夫这次易容的成一个年龄较小的侠士,小小的眼睛,脸上还有点儿雀斑,站在高大的翎身边更显得清瘦矮小,少年感十足。
言予每次看到何大夫都会忍不住感叹一番,魔族因为种族天赋优异,身材基本都是平均线之上的,夙宵这种超水准的不必多说,其他的比如翎就十分典型,算得上是一枚高挑又颀长的大好青年,再退一步说,就连在肖府杨府的仆人大多也是比一般人高大或结实的。
偏偏就何大夫生了这一副拉低水平线的小身板……
何大夫对这些吐槽一无所知,只是略不解地看了一眼言予古怪的目光,他牵了一匹马过来,这次是真正的马了,并不是上次那种像豹又像牛的神奇魔兽。他道:“我们今天开始骑马赶路,言首座,你还是和夙宵共乘一匹么?”
翎的目光立刻扫射了过来。
言予转头牵给了身后的夙宵:“给你,自己骑。”
这小子的各项行为已经证实了他是完全可以自理的,根本不需要自己来照顾,相反晚上这小狼狗把言予可“照顾”得够呛的了。
无视夙宵蔫下来的巴巴眼神,言予铁石心肠地对何大夫道:“何大夫,再给我一匹马。”
何大夫饶有兴味地扫视了一眼两人,不过他没说什么,直接将自己的马给了言予,让管家再去牵了一匹来。
眼看天就要大亮,他们不再浪费时间,各自上了马背。
缰绳挥扬,蹄飞尘起,一行人在沁凉的冬日晨风中向南出发了。
这次只有他和夙宵、何大夫和翎四人一同上路,齐管家要留下来,到时候把其他人易容而成的“肖家人”再载回桑曲城肖家村,把整出戏给做圆满。
他们现在还在城内街道上,不能放开来飞奔,言予驱着慢步的马儿靠近了何大夫,按捺不住好奇低声问:“你说许多城里都有你们伪装的人家,那里面假扮主人和侍从仆人的,也都是魔族吗?”
“当然,与周围邻里的相处不是问题,但混入外人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还是太容易暴露了。”何大夫道。
言予咋舌,看来隐藏在民间的魔族数量还是很庞大的啊,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魔族全体缩在森罗谷内封闭不出,几十年来与外界全无交流。
“你们隐藏魔气的手段倒是很厉害。”言予由衷赞叹道,毕竟与人生活得如此贴近还能不被发现,即使是他现在看何大夫和翎,也没有探出丝毫的魔族气息来。他们宗门与魔族为敌这么多年,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有效的方法把魔族掩藏魔气的伪装破解,如果不是死亡或是魔族主动使用内力,那确实是难以分辨出来的。
而且言予想到一件事,何大夫在无论跟自己还是跟浊兽打斗时,似乎都没有发挥过一丝一毫的内力,可以说是全程在使用体术输出,所以这也是何大夫完全没有暴露自己魔族身份的关键原因之一。
“想要生存下去,怎么能没有一点看家本领?”何大夫顿了顿,“不过,莫林村那只杂血的小狗儿很厉害,它识出我是魔族也就罢了,竟连夙宵都逃不过。”
言予一怔,莫林村的小狗儿……是说黑瓜?
他明白何大夫的惊讶,毕竟封印夙宵血脉的是魔族最牛叉的宝物双生珠,就连现在夙宵的血脉不知什么原因半解封了,也丝毫没有暴露他身上的魔气,都是拜双生珠强大的效力所赐,可是那个小不点儿黑瓜竟然能感觉到夙宵的与众不同,是真的厉害了。
何大夫道:“改日再到莫林村,我要把那狗崽儿拐了带回去森罗谷养。”
“……”
言予脑海里浮现黑瓜去到满是魔族大佬们的森罗谷里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顿时心疼了一秒。
他与何大夫聊了一会儿,想起来回头去看夙宵有没有好好跟上,不过却看到了十分意想不到的一幕。
因为言予还在为夙宵昨晚无节制索取的行为气闷,今天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其实也是怕了这小狼狗了,不敢在白天招惹他太多,免得一到晚上这小子就莫名地兴奋。
言予一直与何大夫说着话,虽然他也有点儿想和翎交流一下的,不过这个家伙始终傲娇地对他瞪着眼睛,不愿意靠近过来。
于是这两个被冷落在后面的人就凑到了一起,准确来说是翎在努力地往夙宵的跟前凑。
言予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场面,一个青年侠士满眼敬畏期翼,慢腾腾地策马挨到了自己冷酷的同伴身边,结果被同伴冰霜的眼神一扫,立刻蹭蹭地闪开了。但是他没有气馁,再接再厉继续悄兮兮地挨了上去,不出意外又一次被嫌弃地眼神弹了开。
现在是第三次,翎换了个方位靠近,继续为自己和少主拉近距离而努力作战中。
……
这就是传说中的,各种迷弟迷妹向男主示爱/示好的情景??
言予的心情一言难尽,他觉得这和自己以前的想象有些出入,场面尬度颇高!
况且现在夙宵因为言予的不理睬,心情正低沉着,翎示好的时机实在是挑得不太对。
言予无声地看了一会儿越挫越勇的青年,决定把给黑瓜的心疼分一半给这位迷弟,不过他是不会上前解围的,其实他正需要一个人帮忙分散夙宵的注意力呢……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穿过主城街道,来到了广先城的南城门处。
上次过城门关卡的时候言予在车里睡着觉什么也不清楚,以前他作为停云山的人要出城也是有各种优先优待的,这次他终于亲自经历了一回老百姓出城的体验。
如果不是特殊时期,一般都是进城查得较严,放出城外就比较宽松,言予看出城的队伍放行速度还是挺快的,前面查岗的人搜查也颇为闲散马虎,看来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搜查……
“这是要搜身?!”言予猛地想起了什么。
“对。”何大夫道。
“我和夙宵……”言予想起了这个严重的问题,非常的严重,夙宵连何大夫靠近一点都一副分分钟要狂暴化的样子,根本不可能允许别人搜他俩的身的,他可不希望城门的查岗人就这么无辜地当场殉职了。
“这点我早就想到了。”何大夫拿出了一个袋子摇了摇,里面发出微弱的金属碰撞声。
言予立刻心领神会,“贿赂?”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大夫眯着眼看他,“言首座,账我已经帮你……”
“我知道,你已经帮我记好账了是吧,谢谢你了何大夫。”言予无奈道,他已经确定这人就是个对金钱十分执着的耿直boy了。
不过要说对金钱的执着,他自家的二师兄秦牧儒也不是盖的……言予突然有点期待何大夫拿着账单到停云山去讨债的场面了。
队伍终于轮到了他们,言予拉着夙宵走在后面,他看到何大夫在搜查人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身子一侧,挡住了后面的视线。
言予知道这是在给“过路费”中,果然,等何大夫继续向前走去之后,搜查人不耐烦地朝言予两人挥挥手:“啐,走走走!少磨磨蹭蹭的,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快点!想害的你爷爷我没得午休么?麻利的,牵着你那匹畜生赶紧过去!”
……不是,放行就放行,大哥你给自己加这么多戏是想闹哪样?!
炮灰死于话多啊知不知道!
言予真的怕了这个他们给了钱也保不住的搜查人了,更怕身边气压瞬间变低的夙宵会突然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他当机立断,一手牵马一手牵夙宵,头也不回地朝城门外飞奔了出去。
嗯,刚才那个搜查人好像说叫他牵着畜生出去……言予汗涔涔的心想,真是庆幸夙宵没听懂……
何大夫和翎已经在等着他们了,看到两人竟然是手牵手出来的,都有些怔愣。
夙宵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戏多的搜查人,他脸上挂着宠溺的温柔笑容低头看着言予,十指交扣,任言予怎么暗中使劲挣都没挣脱掉。
翎似乎是忍无可忍了,但他在夙宵面前还是不敢造次,只能黑沉着脸指着言予,压低声音颤声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的手段实在是,实在是……”似乎说不下去了,他狠狠瞪了言予一眼,跳上马也不回地奔去了。
言予有些懵,他怎么觉得这句话里不止是愤恨谴责,似乎还有点儿……羡慕嫉妒?是他听错了么??
“何大夫,翎公子他……”言予觉得人毕竟是被自己气走的,意思意思也要说两句。
“不用管他,”何大夫一脸冷酷无情,轻盈地翻身上了马,“放心,我这师弟从小离家出走就没有超过五个时辰的,到了晚上他便会自己寻回来了,我们直接赶路。”
“……”
好吧,既然人家师兄都这么说了。
何大夫已经走在前面了,言予也打算上马赶上去,但他发现他的手还在另一个人的手里,对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现在可以放手了,我们要骑马。”言予无奈。
纹丝不动。
“牵着手没办法骑马。”
依然不动。
“……”
言予满头黑线,尼玛,别跟他说夙宵这是想和他玩“这样骑马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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