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形换影?
还是……缩地成寸?
“云飞大哥……这可是你们琴门的绝学?”冥辰摸了摸鼻子,望着陡然不见的琴云溪纳闷地嘀咕道。
“小辰,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琴云飞对着琴云溪消失的地方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落。
“琴云溪都来了,看来这里也不安全,我们还是走吧。”苏离搀着琴云飞,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道。
一行人相互扶持着刚要撤离,一马当先走在前头的冥战擎却突然顿住了身形,轻声咕哝了一句:“看来,我们是走不掉了。”
四周的景色依旧是琴氏本宅外的那条街道,只是看将过去,却发现街道上陡然亮起了一串又一串灯笼,一盏、两盏、三盏,直至整条街被照耀到一片通明……
灯笼是接二连三亮了起来,可这街上却并无一人,安静得瘆人,如果细细体会便可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的地砖上传来的是一种黏黏嗒嗒不舒服的脚感。空气里有着黄梅天一般的潮湿,街道上弥漫起似有若无的白色气雾。
四周的空气也开始诡异地扭曲起来,就像是刚才琴云溪的身躯那般扭曲着……整个空间都变得光怪陆离。
六个人小心谨慎地背靠着背合围成一个圈,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白雾越来越浓稠,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娘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冥战擎将冥寒林交到苏离身边,口中默默有词,双手高高举起,行诀。
呼!
以冥战擎为中心,随着他宽厚的大掌抬起,一道狂风自他袖底骤然飙起,将围在众人身边的白色雾气硬生生逼开了一丈有余。
冥战擎一朝得手哈哈大笑,于是双掌上下翻飞舞得虎虎生风,他仗着自己培元境的实力,周身原力汹涌澎湃,不过片刻,还真将四周白雾尽数给逼退了,一丝不留。
只是,众人还未待心情放松,六人就陡然发现,当白雾散尽之时他们哪里还是在原来的那条街上。此刻照旧是青石铺地,只是……四周多了四面墙壁。
冥辰手掌虚地一晃,一道明火于掌中点燃,火光炽盛,将四周照了个通透。
六人细看,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了一间宽敞的石砌房间里,四面皆是厚重石墙,连扇窗户都没按。
“这是哪里?”冥辰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们刚才明明跑了那么久,怎么……”琴牧瞪大了眼睛,实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是幻境!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刚才的街道是幻境,还是此刻的石屋是幻境。”苏离一边说一边开始四下查看起来。
冥战擎一拍脑门,疑惑着说道:“我一开始就说那院子有古怪,只是……就凭端木家那四人的道行,怎么可能留住老夫我?”
“是一种阵法!我们陷入了阵中,那院子就是一个阵,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逃脱过那个院子。”冥寒林一直就是一个武痴,对着修炼有一种执着的追求,平日除了武技,对阵法也颇有研究。
冥寒林指着石屋的正中间一方两尺见长的墩子说道:“你们看,那似乎就是阵眼,刚才琴云溪不是也喊着什么‘血阵’么,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是啊,我也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们跑了半天却没有追兵,原来我们根本就没有逃离。”琴云飞一脸惨白。
“哈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揣测之际,一道得意而疯狂的笑声从石屋外传了进来,那人扯着嗓子叫道:“冥战擎,你们夺了我族的镇族至宝,此仇不报非君子,就慢慢等着老夫将你们一个一个都炼化了做成丹药吧。”
“哦……原来是旧仇新怨。爷爷,你到底拿了人家什么好东西,还不快还给人家。”冥辰不怕死地朝着冥战擎揶揄道。
“端木康,你这个直娘老贼,你从来都算不得什么君子。我冥战擎还会稀罕你的什么至宝,再说你们端木家的至宝在我眼里统统都不过是个屁!”冥战擎两手叉腰,扯开嗓子叫骂回去,论起骂术冥战擎自认比起自己的武技也不逞多让。
“好好好……你夺了我的‘鬼魔焚天鼎’还不承认,老夫就拿你们炼成丹药来补偿我的损失,今天就让你们尝尝这‘天地洪炉’的厉害。”端木康疾声怒道。
端木康骂声未歇,就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一连串助威的叫骂声此起彼伏。
冥战擎大步上前,刚要再度开口,突然,有一物竟然穿墙而入,“噗通”砸在了地上。
“暗器?”冥战擎身手敏捷,当即一步跳开,一脸戒备。
“放阴招?”冥辰抬手就是一道炎火劈将过去。自从修炼了天枢诀,冥辰自觉自己的灵火是益发地收放自如了。
“你们慢点,好像是,是……是家主!”琴牧定睛一看,破墙而入的居然是琴族的家主琴渊,浴室赶紧大叫大家住手。
很显然琴渊肯定不是自己蹦进来的,他看上去竟像是被人丢进来一般,一身是血,脸色惨白,再加上刚刚被冥辰的炎火劈了个正中,更是一副焦头烂额的狼狈模样。
见琴渊突然出现,其他人皆是退后了半步,神色戒备,唯有琴牧不顾冥辰阻止,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琴渊。
琴渊似乎受伤不轻,但他咬咬牙并不和众人答话,反而别过头,避开众人目光。
琴渊被丢进来以后,外面的骂骂咧咧之声倒居然小了,然而,片刻后,众人却分明觉得这石屋的温度却是陡然升高了。
怎么回事?
“你们有没有看到这墙体里好像嵌了什么东西?”苏离一边摸着石墙一边说道。
“是啊,好像是圆柱,一、二、三,三根……”琴云飞默默念叨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惊叫道:“我们的确没有逃出刚才那院子,我们此刻待的地方就是那院子里的——后排厢房!”
“什么?”
“你们看,这面墙里嵌着三根石柱,延伸至屋顶,应该就是刚才看到厢房上的那三杆旗帜,刚才夜色昏暗不及细看,只当那厢房没有点灯,其实这屋子根本就没有门窗!”琴云飞一一道来,众人细看也是越来越惊,深深觉得这屋子的建造绝非一朝一夕,而这阴谋恐怕早就在计划着了。
“十多年前陈莹莹那个坏女人找借口,撒泼耍赖强占了这院子,而后又一一挤兑我们,将我们赶出琴氏的本宅,看来……看来这一切该不会是早有计划的吧。”琴牧敦厚,但是不笨,他倒吸一口冷气,全身一激灵看向琴渊。
琴渊低着头,眼角跳动了一下,却最终没有开口。
这里越分析越存疑,外边却倒反而静了下来,但石屋内的空气却益渐灼热。
“天斩煞!不好……这个屋子似乎是一个鼎炉的格局,端木康要将我们炼化,是打算以这座石屋为鼎。”苏离在观察完整个屋子后,一字一顿说道。
冥寒林在苏离的搀扶下也绕着屋子看了一圈,最终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赞同苏离的推测。
“好个端木老乌龟,想把我们一起炼化了,我们这些人修为不一,性情也不同,也不怕混了药性。你……你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冥辰在对着石壁连劈数掌之后终于放弃使力,开始对着屋外大叫起来。
冥辰自有聚气境八重的实力,而且掌风中又带着灵火之力,若他全力劈下都没有削下这里的半片石屑,那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不必再试。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石屋的石材似乎是墨玉质地,像极了……”苏离皱起眉头,将手贴在石壁之上,缓缓说道。
“像极了……阖闾镇的阙楼!”琴云飞也摸着墙壁,吃惊地叫了起来。
听到这里,一直默坐一旁的琴渊终于是忍不住抬起头,也吃力地开始四下打量起来,心中暗暗惊愕不已。
这座石屋自然是越看越古怪,但随着温度越来越高,众人还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寻找出路逃生之上。
“既然是阵法,那唯有破坏阵眼,或许才有一线生机。”冥寒林在苏离的搀扶下,细细勘察着屋子正中的石墩,缓缓说道。
一群人中只有冥寒林对阵法最有研究,听他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点头附和,即便这不是最好的办法,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冥寒林缓缓摩挲着石墩,突然,诧道:“这,这……怎么会有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