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就走。”
柳运博回答完之后,陈羽儿轻“嗯”了一声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柳运博也没有勇气再说些什么,也闭上了嘴,安静地听着课。
这一节课陈羽儿全程都在走神,讲台上的老师说了什么复习重点也没有听进去。
陈羽儿微低着头,盯着桌面上的书看得出了神。
眼前浮现的不是书中的内容,而是和柳运博认识的过往。
思绪飘飘荡荡,一时间飞回了最初的时候,记忆如上世纪八十年代播放的倒带电影般涌上心头。
幼儿园时,她和刘心雅,刘梓清是最好的朋友,在上大班的时候,认识了雷泽天,柳运博,张靖宇三人。从陌生渐渐地到后来的熟悉。一个人等着家长来接的时候他的陪伴,练习,排练舞蹈时,几人的嬉闹玩耍。
幼儿园毕业后,再次重逢在同一所小学里,甚至格外有缘地再一次成为同班同学,还和柳运博成了同桌。
很庆幸,原本在陌生的环境里有熟悉的你和雷泽天作为同学,让自己原本慌乱的心情有了安定,迷茫的瞬间像是看见了前行的方向。
尽管总和雷泽天吵闹,你也总是劝说着,认命般地充当和事佬一职,有时还很偏心的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后来,心雅的转学一度让自己的情绪十分低落,是你们笨手笨脚又笨嘴地开解令我走出了低潮期。
还有书包里总会带些零食给自己吃,还有摔跤的那一次,你们都无条件地服从我的任何一条命令,即使有时是那么的无厘头,那么的过分,也还是有求必应。
还有上课的时候,老师教我们认识“拥抱”一词的意思时,还说让同桌之间拥抱一下,当时不少同桌都是一男一女搭配着坐,都有些害羞,而你那时的毫不犹豫地拥抱,瞬间化解了不少同学的羞涩感。
还有一次做题时,老师说全部做完不留空白交上来,才可以离开教室提前下课到外面走走,那个时侯的题目总是最后一题难以解答,绞尽脑汁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烦躁又气恼地咬着笔盖,还是在一旁早已写完了题却又不想走出教室的你看不下去了,小声地说出答案,之后自己欢快十足地把本子交给老师就跑出去教室了。
还有还有很多
只是想不到,才过了两年的时间,你也要离开了,只剩下自己,雷泽天,还有在二班的张靖宇三个人了。
堵在喉咙里说不出的不舍,却也不会因此落泪了,或许是经历过了刘梓清,刘心雅的离开,现在,对于你的离开,是不是自己也学会了适应,是不是也不会有之前那般的伤心了吧!
肩膀猛地被推了推,陈羽儿飘远的思绪也回到了跟前。
“羽儿?陈羽儿?”
乍然地听到了讲台上一道略带怒气的呼唤声。
陈羽儿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迷茫的双眼眨了眨。
“把刚刚说到的那一段文字朗读出来。”
陈羽儿眼中的迷茫更甚,低头翻了翻书,也不知道讲到了哪里。
果然就不该开小差,连课都不知道讲到哪里了。
迎上讲台上的视线,就在陈羽儿认命地要对老师说“对不起”时,旁边传来一道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
然后,陈羽儿就流畅地回答上了老师的问题。
“好了,坐下来吧。”老师见陈羽儿回答上来了,也不再想要说些什么。
陈羽儿坐下,朝旁边的人道了一声“谢谢”,便心无旁骛地开始听课。
——
努力地调整好心态和情绪,接下来的一周,陈羽儿并没有柳运博想象中地不理人,暗自发脾气。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仿佛不知道柳运博即将要转学离开一般,一如平常地和同学们打交道,开玩笑,其中的同学们,也包括柳运博。
期末考试当天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后,陈羽儿随着柳运博,雷泽天两人一起走出教室,散步般地悠悠走向校门口。
“羽儿?”柳运博先开了口,轻唤了陈羽儿一声。
“嗯?”陈羽儿抬头对上柳运博的视线。
“答应我,以后都要好好的,要一直坚强下去,即使遇上了再痛苦,再伤心的事情,都不要忘记告诉自己要坚强,要一直一直勇敢走下去,你是你,是独一无二的陈羽儿,知道吗?”
“还有雷老大啊,不要再欺负羽儿她们这些女生了,你俩吵架打闹都这么多年了,能不能稍微消停点,不要再让我跟着担心受怕了。”
似出乎意料又合乎意料之中,雷泽天少有地没有反驳,安静地听着。
陈羽儿细细地聆听着,眼眶里倒映着的是柳运博一脸认真无比的神色。
似乎没说够一样,从教室到校门口的距离很短,三分钟就足够了。一直走到校门口,柳运博才停住了滔滔不绝的似叮嘱似劝慰的话语。
柳运博回家的方向是和陈羽儿,雷泽天相反的。
三人停在了校门口处,谁都没有先走,沉默蔓延在其间。
最后,到底还是柳运博心软,提了提肩上的书包,柳运博微笑着朝两人挥挥手告别。
那一个微笑,那一个背影,那一个动作,没想到,竟是陈羽儿多年来记忆中柳运博最后定格住的身影。
“我先走了再见”
“嗯再见”
柳运博转身的瞬间,直至消失在两人眼帘中的背影那一刻,陈羽儿心中倏地升起一种悲伤感。
陈羽儿的眼眶终究还是红了,泛起了点点泪花,却是使劲地忍住,没有让它落下来。
再见了,陪伴了我多年的同桌,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永远永远地牢记住。
谢谢你,没有像心雅那般不告而别,谢谢你,临走前的相送离去,谢谢你,纵容着我的坏脾气,谢谢你,从来没有在任何一刻不帮助我,谢谢你,从来都了解我内心处的想法,谢谢你,谢谢你的所有所有
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希望你在我们即使看不见的地方也要如从前那般开心快乐。
愿我们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再相见。
保重,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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