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乐姗醒来时,身上多了件外衣,她微微地笑了笑,虽然宋关祖总是能把她气得不知到回什么话好,但是在爹离开后,她却发觉有关祖在的时候,都特别感到心安,不过昨晚那种情况自是除外。
门无预警的被推开,关祖从外头走进来,看小乐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他皱眉盯着小乐看,想弄清楚那到底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乐姗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看清来人,立即低下头。
"这人怎不先敲个门再进来,我这蓬头垢面的模样……不对啊!大男人哪需要在乎这些。"想到这,乐姗抬起头,正巧迎上关祖的目光。
"宋兄,你为何盯着我?"
关祖移开眼看往他处,佯装镇定地说道:"既然睡饱了,就准备上市集吧!这时比较多卖货的商人。"
乐姗眼睛转了转,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就算女扮男装她也不可能这副模样上街。
"宋兄,你瞧我现在这模样,这样上街有损我风流倜傥的形象,好歹让我梳洗下。"
"嗯。"
待乐姗整理好一同出了客栈,乐姗才知道昨晚的乌西镇根本算不上热闹,这时的街上充斥着各种叫卖声,琳琅满目的商品一眼望去只觉得眼花撩乱。
"走吧!"
乐姗回头不见其他人,虽然程仪陪爹爹返回长安,但要买办东西不用人帮忙提吗?她好奇地对关祖问道:"不带上其他人?"
关祖停下脚步,举起手动了动手指示意乐姗跟上。
既然他比自己还要清楚该怎么做,乐姗也就没了意见,跟上关祖的步伐。
一路上关祖也不藏私地教乐姗如何选择适合买办的货品,和如何与对方谈价,及判断对方是否是值得合作的对象。
"记着,在商洽时对方的眼神和动作,都是判定他是否为合作对象的依据。"
"所以前面那个卖香料的贩子,就不列为人选是吗?"
顺着小乐的目光看过去,那名摆摊卖货的胡人对客人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却一直避开正面迎上客人的目光。
"如何看出来的?"
"那个人的眼睛一直避开对方,说没几句话就摸了下自己的脸,可见他很心虚。"
"即使是与你对视之人,说的话也不见得能完全相信。"
"我知道了。"
虽然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童百斤在处理,可是乐姗也不敢轻忽关祖所教的那些,因为她明白这些将助于自家家业。
由于要让小乐实际操作买办事宜,所以关祖让他和几名摊商接触尝试谈价,几次下来,关祖发觉小乐胆大心细,心思敏捷,与初次见面时完全不同。
"看来那是见着他出丑了。"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情况,关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既然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那就没有必要继续待在市集,虽然过去那些可怕的"邂逅"都是发生在长安,但关祖还是不想待在人多热闹的地方。
"走吧!"关祖迈开步伐想走出市集。
"相公,相公,奴家等的好苦啊!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一名不晓得从哪窜出的女人,哭丧着脸,抓住乐姗的手。
看着手臂有自己两倍粗的妇人紧抓着自己的手,乐姗十分错愕,虽然她是扮得挺英俊潇洒,但在宋关祖旁,照理也不会拉她才是。
"大娘认错人了,我不是妳相公。"望着饱经风霜的脸庞,乐姗尴尬地解释道。
"我不会认错的!相公,你仔细瞧瞧,我是阿巧,想起来了吗?"
妇人的外表干净整齐,看起来也不像似疯了,可是却口口声声说乐姗是她的相公。
"大娘,我真的不认识妳。"
连番遭到否认后,妇人朝关祖看去,瞪着他说:"是不是他要你这么说的?相公别怕,你老实说!"
乐姗看了眼遭受池鱼之殃的关祖,冲着他苦笑后回头无奈地解释道:"大娘,不关他的事,我真不是你相公!"
"大家来看啊!我等了我相公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了,他却不认账!现在喊我大娘!大伙来替我评评理啊!"抓着乐姗的妇人放声嚷嚷起来。
在一旁的关祖本想看小乐怎么解决,但妇人这一嚷嚷让他改变主意,他附在小乐耳边说:"有办法脱身吗?"
乐姗扭了扭被妇人抓住的手臂,皱着眉头低声回道:"行。"
"数到三就行动。一、二、三。"
"你们两个大男人嘀嘀咕咕什么呢?"
趁妇人转移注意力,乐姗用空着的手将妇人的手往手腕移,如此一来便有了空隙,她趁机将手抽回,头也不回地向前跑。
"相公!相公!谁来帮我拦住他啊!"
这时旁边的摊贩看围观的人群挡住自己的摊位,只好出来喊:"大伙散了!别理她!她相公离开好多年了!她见到长得白净的公子哥就说人家是她相公,都散了!都散了!"
乐姗脚步轻盈又练过轻功,妇人哪跟得上她的速度,所幸这对关祖来说不是问题,虽然追不上她,但还能让两人保持一小段距离,不至于跟丢。
跑了一阵,乐姗回头确认妇人没追来便停下,她望着在后头的关祖笑起来,那笑容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总是一张冰块脸的关祖,让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