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跟在倾城一行人的后头,从当晚骑到隔日傍晚,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下一个城镇。
由于出了这个城镇后就是草原,所以倾城一行人找了家客栈投宿,乐姗他们见状也跟着想投宿在同一家客栈,但店小二歉然地对她和关祖说只剩一间房。
见关祖转身就要出客栈,乐姗连忙拦下他。
"你去哪?"
"你不是不习惯和人同张床吗?"关祖说完,眼神移往对面的客栈招牌。
乐姗顺着望过去,才明白关祖的打算,她拉住关祖,急急地说道:"没关系,我们在这就好,要是他们趁我们睡着时走了,我们上哪去找人?"
关祖颔首,回头和店小二要下那间房。
用晚膳时,乐姗一直猛喝酒,关祖知道他心里烦,也就放任他喝。
"你这么喝下去,明早起不来,我可不管。"在几壶黄汤下肚后,关祖终于开口阻止小乐继续灌酒。
"让我喝,嗝。"乐姗拿起桌上的酒,懒得再倒入杯中,拿起就往嘴里灌。
耶律倾城一定是怪她了!要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会跟到乌西镇;如果不到乌西镇,他们就不一定会遇见黑衣人,寒夜也不会为了救她而死,乐姗自责的想着。
虽然她与寒夜相识的日子不长,但是她感觉得出来,寒夜是诚心诚意的待自己,且因两人的性子颇为相同,所以也特别投缘,可是……怎么会?她要是不认识自己,安然无恙的在草原上策马奔驰……。
由于关祖还在附近,她只能低着头,让泪无声地落下,最后醉倒趴在桌上。
躺在床上的关祖过了好一会听附近没了动静,便睁眼起身走到桌子旁,看小乐脸上泪痕未干,伸出手想替他抹去。
但是手到了那张白皙的小脸旁,他猛然惊觉自己做的事情有些奇怪,转而抱起小乐,将其抱到床上放下,盖上棉被后,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张小脸。
在隔壁房内,还有一个人仍在苦闷地灌下一碗又一碗的酒,整整一大酒缸的酒被他一人喝到就要见底。
床上放着不会再睁开眼的寒夜,倾城一点也不想睡,只想好好守着她,脑海中尽是曾经朝气蓬勃的草原ㄚ头,他怎么会把她照顾成床上的那具冰冷尸体!
他还记得寒夜小时候,因为耶律哈达不喜欢带着还不会骑马,又被阿爹当成宝贝的寒夜,所以寒夜总是跟在他的后头,在她还不会骑马的时候,几乎都是坐在倾城的前头让他带着跑。
等到寒夜会骑马了,她还是跟在他的后头,问她怎么不跟草原上的其他姑娘玩,总是笑闹着回说跟着二哥比较好玩,因为被那些姑娘羡慕着。
他不怕回去面对阿爹,比起这他更怕阿爹阿娘知道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年迈的身子要如何承受这种伤痛。
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他从草原来到城里的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少,因为他和寒夜消失这么多日,要不被发现也难。
他也不敢确定没有其他部族的人混在自家草原内,可是这样范围太广,无法追查下手。
倾城越想越烦躁,愤怒地把桌上的东西都拨到地上,搬起桌子忿忿地摔落地。
"少爷?!"安努和其他人急急地破门而入,就怕主子也有闪失。
看到满地的狼藉,里头除了倾城外没有其他外人,安努还是不放心的再开口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出去。"满腔的怒火无处可泄,倾城不想发泄在其他人身上,无奈地又重复了一次:"出去。"
"是。"
安努跟在倾城身边多年,但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少主这副模样,他不担心草原之主降罪在他身上,心里也有替少主受罚的准备,如今只怕自己没保护好少主。
安努领着其他人退出门,要手下先回房休息后,打起精神守在倾城的门外。
倾城慢慢地走到床边,屈膝跪在寒夜的尸体旁,他望着毫无生气的妹妹,红着眼眶哽咽地发誓:"ㄚ头,二哥一定会找出主使者,拿他的头颅来祭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