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马加鞭不过一月就赶到了淮南,这赶得上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了,才一到淮南,众人就先住进了客栈,一路赶路实在太累,又风餐露宿,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越枫全身上下都疼,看上去比本来就身子羸弱的琉璃还要惨上几分。
琉璃帮他揉着关节,一边微微皱起眉头问:“你这不是累着了,是有什么暗伤吧,你从小在王府长大,怎么还有如此暗伤?”
越枫苦笑一声:“在王府长大又如何,没有生母护着的孩子,还不如街上的乞丐。”
琉璃手下一顿:“殿下若是不愿说,也就罢了。”
越枫看他表情,笑了笑:“我四岁那年冬天,继母早就视我为眼中钉,终于在那年冬天动手,把我推进了结冰的湖里。”越枫似乎身上疼的狠了,轻咳两声又继续说道:“父亲跳下水把我从湖里捞出来,他没处置继母,却又日日派人看顾着我,没有再给继母下手的机会。”
“恒王倒是真护着你。”琉璃只发了这一句感慨。
“是啊,”越枫苦笑两声:“父亲是真疼我,可那个女人也是真恨我。”
“殿下这伤,没想过法子治一治?”琉璃帮他揉着,淡淡问道。
“怎么没想过,那次我差点死掉,留一条命都算不错,还能奢望什么?找了不知多少大夫,无用功罢了,阴雨或是冬日就会如此,累极了也会如此。”越枫语气并为有什么起伏,仿佛事不关己。
“那倒是方便。”琉璃低垂下眼睛,掩住眼底疼惜。
“怎么?”越枫不想多言,闭上眼睛只这么问了一句。
“淮南王有个癖好,喜欢为医者,殿下这种顽疾,倒是对了他的胃口,治好了,殿下可以报恩为借口,帮助淮南王也不会令他起疑,若治不好,医者心中自会有歉疚,殿下只需装上一装,淮南王向来心软,琉璃……”琉璃抬起眼睛,发现越枫已经睡着了,轻缓地呼吸着,没什么防备的样子。
琉璃知道他向来不喜欢这种谋划之事,只好笑着摇了摇头,见他睡着了眉头都是皱着的,想来的确实是极疼的,若是那淮南王真能治好,也不错。
伸手抚平他的眉头,这样俊美无双的人,总皱着眉……
琉璃凑过去,缓缓用指尖描摹着越枫的眉眼,很快又迅速收回了手,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
怔了许久,琉璃才自嘲的一笑:“想什么呢,他可是以后称王的人,到时我的性命都不知能不能保住,怎么还有非分之想……”
隔日越枫身上酸疼好了许多,便乘马车去了淮南王的医馆。
一进医馆,堂上坐了个长相略显阴柔的男人,正是这一代的淮南王顾泓肆。
顾泓肆正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佩,见有人进来,起身相迎,待看清了两人,脸色微微一边,他顾泓肆阅人无数,一眼便瞧出这两人的不凡,想是帝都之中来的。
“本王不知殿下来访,没来得及迎接,倒是怠慢了。”淮南王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没看出有几分愧疚。
“淮南王殿下切莫如此,越枫此次前来,是为求医。”越枫推开搀扶着他的琉璃,也不管膝上的疼痛,径自对着淮南王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