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爆炸所带起的尘烟散去,入目满地狼藉,除了苍凉悲戚之外,只有甘青蹲在地上,抱着右臂不翼而飞,胸前被鲜血染红的薛春涵痛苦低吼,眼眶通红,泪水滴落。
另一边的甘海与甘元二人,找寻许久,却是根本分不清满地的残肢断骸之内,哪些才是属于甘江的,一时间,两兄弟跪在地上,悲痛兄长的逝去。
薛春涵微微睁开眼睛,可是视线模糊,辨识不清。不过,她感觉到一股太过于熟悉的气息靠近着自己,她知道那是独属于甘青的气息。
“青……哥……。”她努力让自己开口说话,但是却有一种力气被耗空的感觉,好难受!不过,就是这样的一声呢喃式的呼唤,一下子让甘青的心神震动了起来。
甘青紧紧抱着薛春涵,连声哽咽道:“我在……我在。”万般话语涌上心头,却面对这种情况而说不出口。
薛春涵轻轻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夹杂着血沫地呢喃一声:“青哥,有……你,你在……真……好。”
甘青狠狠抵受住泪水的冲刷,咬紧牙关,低头狠狠道:“别说话,春涵,你不要再说话了!”
薛春涵不受控制的仰动了一下身子,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衣口上,呢喃道:“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青哥,你……让我说……吧。”
甘青狠狠点着头,混杂着泪水道:“我听,我听!”
薛春涵被爆炸侵袭的左脸,已经烂掉,但是这一刻她的笑依旧是那么美丽,让得甘青恍惚间想起了她的姐姐,那个同样被自己深爱着的女子。
薛春涵轻轻道:“青哥,还记得我嫁给你的那一天吗,你说过我的笑和姐姐一样,对吗?”
甘青重重点着头,道:“是啊,你们姐妹笑起来一样美呢。”
薛春涵呢语问:“真的吗?”
“真得,我不会骗你!”薛春涵抿着嘴角,尽管鲜血弥漫,但是你能想象到她心中的喜悦。
薛春涵道:“青……哥,帮我代我的父亲说一声抱歉,我可……能,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甘青哭声道:“不会的,不会的!”
薛春涵双眼渐渐空洞下来,却依旧道:“青哥,我和姐姐选择嫁给你,是我们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如今,我快要去见姐姐了,我们姐妹终于可以相聚了。”
“青哥,对不起……无法在你身边陪着你了……,思清,我们的儿子……照顾他健康长大,我……会看到的。青哥……你……。”
薛春涵最后还是没有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甘青,呆愣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兀自还不相信薛春涵的逝去。当意识到的时候,除了无声的嘶喊与绝望,再也剩不下其他。
远处的甘海与甘元走上前来,低沉道:“大哥……。”
就在这时,远处有两人赶了过来,却是石尘与甘婉儿。
甘婉儿远远看见这里的场景,一惊之后,便快速与石尘跑了过来。
当看见躺在甘青怀中,身体破损,满身鲜血而逝去的薛春涵之后,眼中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用手紧紧捂着嘴唇,难以置信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石尘随后也追了上来,见到薛春涵的死状后,心中也是沉重。看向周围满地的残骸,石尘知道这应该就是先前那声巨响所造成的。
甘婉儿想要上前,却是被石尘拦住,冲她摇了摇头,道:“给你父亲一些时间。”
甘婉儿只得茫然点头,用力握着石尘的手,仿佛这是支撑她的力量。
甘海与甘元走了过来,将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当石尘听到甘江也被炸身亡的时候,也是不由感叹世事难料。
甘青在沉寂良久之后,才有所动作。甘元上前,搀扶起抱着尸体已经凉了的甘青。
甘元开口道:“大哥,四哥也与嫂子一起走了。”
甘青听完,身体有些颤了一下,还是稳了下来。良久,才用沙哑的嗓音道:“将老四的尸身……。”
甘元打断摇了摇头道:“大哥……。”
甘青默然,良久之后问道:“大长老他们人呢?”
甘元叹息道:“应该还在与张家对峙着吧。”
甘青缓慢向前走着,将怀中的薛春涵轻轻放在了一棵院中的松槐树下,轻喃一声:“春涵,你现在这里待会儿,我解决完事情再来陪你!”
随即摸了一把眼泪,转身走上前来。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与石尘,淡淡道“怎么?出不去了吗?”
石尘摇头道:“恐怕,整个东坊区都已经被张家带人控制起来了。”
丹青点了点头,转身对着甘元道:“那三家情况如何?”
甘元道:“估计已经赶过来了。”
甘青看了看几人,随即道:“看来,这一次甘家唯有殊死一战了。”
旋即又看了看石尘,轻声道:“小尘……,这次……。”
石尘摇头道:“甘伯伯,什么都不用说,婉儿姐还留在这里,那我自然也就会在这里。”
甘青点了点头,道:“好,甘伯伯果然没有看错你!”
转身道:“我们走,今日与张家不死不休。看看,到底是天要亡我甘家,还是他张家想要逆天而行。”
身后甘元两人都是红着眼眶,重重点头。是啊,今日之后,要么甘家被灭,要么张家必亡!
这已经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甘家一息尚存,那么与张家的仇恨便是永世不灭!
当整个甘家大门之外,全部被张家带人围困起来之后。甘家大长老的心就一直都是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冷眼注视着对面嚣张的张家一群人。
张远竹开口道:“你们家主甘青是不是已经被人杀了,是不是很气啊老东西!”
甘家大长老根本不想搭理张远竹这等跳梁小丑,冲着他身旁一人道:“张松同,你们张家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
张松同闻言,高声笑道:“甘大长老,既然现在你们甘家家主都已经死了,又何必还要继续挣扎呢?”
就在甘家大长老想要出言的时候,一声淡淡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传出:“谁说我死了?”
这道声音的出现,让甘家这边人的脸上一下露出笑意,不过,对面张家人的神色可就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