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石洪泰的讲述，石尘也是将石家的一些陈年往事都一一理清。
他没想到自己爷爷和二爷爷两人，早年间会有如此沉重的经历。
自小生活在让他们尴尬难堪的环境之中，后来年幼就被驱逐出宗族，还被人无情追杀。
即便这些挺过来了，生活却又没了着落。谁也很难想象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是怎样顽强生存下来的。
想到这里，石尘再看向面前老人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丝敬意。
自己两位爷爷虽然自幼经历坎坷，虽然遭受太多生活的苦难，但他们依然靠着自己活了下来，并且还来到陵阳，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家族，的确值得让人敬佩！
“爷爷，为什么现在石家宗族那边由于你们建立了联系？”石尘问道。
石洪泰淡淡道：“他的儿子如她所愿继任了宗族族长，不过很多年前，她就死了。而他的儿子，上任石家族长，听说二十几年前冲击更高境界，最终失败，也步了她的后尘。”
石尘了然道：“这么说来，两位爷爷的仇人，都已经不在了？”
石洪泰忽然叹然一声，声音异常萧索，缓缓道：“是啊，再大的恩怨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袭，我和你二爷爷此生最大的心愿之一，竟然是靠着时间帮我们了结的，也不知这算不算得上一种讽刺啊！”
石尘看着石洪泰有些痛苦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出言安慰。
在他想来，石洪泰心中肯定积攒了太多的怨气，但是那仇恨的源头却断掉了。那种滋味，实在不会让人感到舒服。
一旁的石传仲心情也很是沉重，虽然他以前就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如今依旧难受。
石洪泰良久，才叹息道：“你二爷爷已经看开了，我这么多年下来，有些事情也已经释然了。”
石尘犹豫一下，才张口问道：“那石白庭……。”
石洪泰摇头道：“算起来，当初我与你二爷爷离家前，用仇恨的目光看了他最后一眼，却没想到那一眼就真的……。”
石尘默然，轻声道：“那现在宗族族长还是他们那一脉吗？”
石洪泰摇头道：“不是了，不然宗族那边也不会派人过来再与我们建立联系。那女人还活着的时候，听说早些年一直在派人寻找我们兄弟。最后事情过去那么些年，她终于得知我们的消息，也没再派人过来，否则，我们石家也未必能够保留到现在。”
石尘冷然道：“大概是觉得两位爷爷已经无法威胁到他们了吧。”
石洪泰摇了摇头，道：“无所谓了，数十年前的旧事了。”
“爷爷，这么些年你还想回去吗？”
“小尘，你是不是觉得爷爷不应该再回去了？宗族无情，他们真的是无情啊。”
“是啊，爷爷又何必再执着呢。我们这样不也挺好的，虽然比不上大城繁华，但这里却是我们的家啊。”石尘规劝道。
石洪泰却是坚定摇着头，看着石尘道：“我和你二爷爷想回宗族，只是要拿回属于我们自身的东西罢了。”
石尘看了看老人的表情和眼神，便知道了许多，这或许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执念。
“爷爷，那石田这次过来，到底是有着什么目的？”
白天之时，石尘虽在一旁，但是却听得云里雾里，必定对很多事情，他都不太了解。
此时，石传仲接过话来，直接道：“尘儿，你可清楚你石浩大哥如今在宗族那边的处境？”
石尘摇头，这当然是不清楚的。此前，两人也只短暂交流了几句，石浩便被大伯石传尧带走。
自己和石浩已经是多年未见，甚至之前，就连他的消息都不从得知，又哪里清楚更多东西。
石传仲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得到后者示意，他才接着道：“尘儿，我们这一脉于陵阳宗族那边建立联系，便是在上任族长身陨之后。”
石尘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是被石传仲制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宗族的确无情，但我们毕竟还有着血脉联系，轻易是割舍不断的。”
石传仲微微一叹道：“当年，宗族现任族长，派人找到我们，已经表达出了意愿。”
“什么意愿？”
“认可我们这一脉。”
石尘冷然道：“那我们是应该高兴还是感激？”
石传仲摆手道：“尘儿，有些事情不是这么看的。宗族有错不假，但如今老一辈基本都已经死了，当年所有相干之人基本都不存在了，有些事情的确是淡然了。”
石尘摇头道：“或许是我不能理解爷爷他们对于宗族的感情吧，反正于我而言，他们是陌生的。”
石传仲点点头，接着道：“你爷爷当时答应了他们，也就从那时起，我们石家才开始迅速发展，短短二十年就已经几乎快要赶超了原本压在我们头上的陈家，在领养拥有了更多话语权。”
石尘淡然道：“他们肯定是有要求的，否则真那么无私，咱们陵阳一脉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一直被卫家打压。”
石传仲没有否认，苦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要求，甚至算得上好事。他们的意思，就是希望咱们以后每代都能送遣一人，去往宗族修炼学习。”
“要是极其出众者，甚至能够留在宗族，担任要职，那样的话也会带给咱们这些支脉无穷的好处。”
石尘一皱眉，询问道：“石家宗族，像我们这样的支脉有多少？”
“很多，具体的数目，恐怕只有宗族自身才清楚。”
石尘接着道：“那石浩大哥就是被你们送过去的？”
石传仲点头道：“不错，咱们陵阳这边自你两位爷爷之下，已经历经两代。二十年前去往宗族的就是你大伯，不然以他的资质和在陵阳的资源，是没法让他突破炼气境的。”
石尘恍然，又问道：“那为什么大伯回来了？”
石传仲苦笑一声，道：“你以为进宗族那边修炼会轻松吗？他们从支脉带走年轻之辈，为的是替石家选拔人才。要是本身天资不够，经过考核，没有通过，那自然是要被打回原形的。毕竟对于宗族来说，你们要是没有表现出价值，那就没有被宗族接纳的必要了。”
石尘听的清楚，也同样明白。
这话很现实，也很残酷！如此看来，石家宗族还真的不是善地。
……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