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花没想到只不过就说了沈奶奶几句坏话而已,这人竟然跑到她家闹起来。周如花也不是善茬,她觉得没必要让着沈奶奶,她又不需要她侄子赏口饭吃,何必怕沈奶奶。论到吵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她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再说了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说她几句怎么了,本来她说的就是事实,她才不听老头子的话去赔礼道歉。
沈奶奶一开始没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还是妯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在家等了两天也不见周如花上门道歉,这下沈奶奶也忍不住了,直接跑到沈大爷家质问周如花什么意思,干嘛在人后说自己坏话。周如花见沈奶奶跑家里闹,不但不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还刺激沈奶奶说她所说的都是事实。她就是仗着有个好儿子在村里作威作福,把自己当回事儿,还真以为自己是王母娘娘啊。
周如花这句话无疑是捅了马蜂窝,沈奶奶气的半死。直接说周如花就是自己没福气就生了一个没出息的儿子还嫉妒她生了四个有本事的儿子。说周如花没福气一脸刻薄相,刻掉儿子的福气。周如花被气得心口疼,口无遮拦的道出侄子振河出事后振海有钱不借的事。沈奶奶当然是不相信,她认为周如花是在挑拨离间。周如花见沈奶奶不信便把沈振海借钱给沈晓云买房的事情说了,说的有模有样。刚好沈大爷从外面回来听到周如花的话马上大声呵斥她,沈奶奶见沈大爷这个样子哪里不知道事情的真假。这下也顾不上不跟周如花吵架了,气的脸色发青转身往老宅走。沈大爷夫妻一见沈奶奶的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好,周如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免后悔把事情说出来。
沈奶奶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沈振海打电话,沈振海接到沈奶奶的电话时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暴风雨前的宁静。直到沈奶奶电话里问及沈振海是否借钱给沈晓云买房了,沈父一开始死不承认,可沈奶奶人老成精又怎么不知道儿子是在骗她。沈奶奶见自己养大的儿子竟然不顾自己弟弟安慰还借钱给外人买房,还瞒着自己,沈奶奶又生气又伤心。她气愤的挂了电话,连饭都吃不下。
沈振海感觉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肯定是出事了。他打电话给沈晓云问她是否把借钱的事告诉了别人。沈晓云只能如实相告,并表示沈大爷和周如花答应不说出去的。沈振海知道了借钱的事肯定是瞒不住了,不然沈奶奶不会那般反常生气的挂电话。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决定回去跟沈奶奶解释清楚借钱的事。沈晓云知道这事肯定与自己父母有关,说要跟沈振海一起回沈家村解决这件事。
两人开车回到村里直奔老宅,沈奶奶压根不给沈振海解释的机会,大门关的紧紧地。沈振海只好坐在门口向沈奶奶解释借钱的苦衷。沈晓云见事情闹大一发不可收拾,气的不得了,直接回了沈大爷家。周如花见女儿回来很高兴,忙问女儿饿不饿,有没有吃饭?沈晓云气的大声说:“还吃什么吃,我气都吃饱啦,你还是我亲妈么,你要这么害我。”沈晓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埋怨母亲的话,不该周如花把沈振海借她钱买房的事说出来让他难做人。沈晓云一直觉得她妈是村里难得精明的农村妇女,没想到刚打完招呼她妈就把二哥借钱的事给抖出来。这不光令二哥难做,还让她在二哥面前难看。
周如花面对女儿一顿数落,原本内疚的心里一下子火冒三丈。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当妈的,被自己女儿一上来就劈头盖脸骂一顿她再大的内疚也没有了。当下冷哼一声,“说完了么,你现在翅膀硬了,都数落你老娘来了,我害你?我看我就不应该生下你这个白眼狼。”沈晓云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连声音都变了。“我是白眼狼?妈,你这话说的要凭良心。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没有帮着娘家,大哥盖房我拿出二万块钱,侄子上学高中三年住我的吃我的我可有问你要过半毛钱?我跟孩子爸好不容易省吃俭用想在县城里买个房子,就差两万块钱的时候问你借,你当时怎么说的,啊?”沈晓云越说越难过,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
周如花见女儿哭了心软了,可嘴上依旧不想道歉,“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你大嫂时不时的还要从家里拿钱贴补娘家的药罐子老爹,你哥一年就靠地里那么点出息能够干嘛的。还不是靠你爸的工资过日子,家里有钱我不借你买房么?”
沈晓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自己母亲。自己爹工资是不高可经常帮人办事谁不给点好处费,这么多年她妈说没钱她根本不信。她知道她妈的钱是留着给她哥,给侄儿的,她也不生气。农村里父母都看重儿子偏心儿子,她也早就习惯了。可让她心寒的是她妈从没有想过她女儿日子是否难过,不帮忙也就算啦,还给她拖后腿。“你知道我并不是生你不借钱的事儿,你的钱我也从没想过。二哥看我不容易借朋友钱给我买房,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么?”沈晓云吸了口气,擦了眼泪接着说:“我买房差两万块钱的时候问我哥借钱他都支支吾吾的不肯答应,可二哥跟我不是一个妈生的竟然主动借钱给我,还是跟朋友借的钱。我当时感动的说不出话,眼睛都红了。”
周如花被沈晓云说的有些难为情,可谁家不是这样的。哪个父母不是靠儿子养活的,闺女嫁到人家都是泼出去的水让她怎么把棺材本拿出来。周如花有些讪讪的说:“你也别怪我这个当妈的,我以后也不靠你养老,今天这件事情你知道了,我也明确告诉你让我去给她杨三妹道歉是不可能的。”
沈晓云对她妈是真不报希望了,“妈今天这事全都是你整出来的。要不是你在三婶背后说她坏话她能找你理论?”不管沈晓云怎么说周如花是铁了心不道歉,态度没得商量。沈晓云见她妈这样也不在跟她理论,“妈以后家里有事没事你也不用给我打电话了,你跟爸就指望我哥吧,我这个做女儿的也没本事,这么多年我自问对这个家也做的仁至义尽了。下半学期侄女要是去县城读书就直接住校吧,我们家小条件也有限住不起大佛。”沈晓云说完话也不看周如花的反应就走了。
周如花见女儿头也不回的走了就知道自己这次是真伤了女儿的心,可伤人的话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来了。周如花有些后悔怎么把事情搞成如今这副局面,叹了口气准备午饭。沈晓云一路疾步走到老宅见自己二哥坐在门口的石凳上低着头抽烟。看样子三婶还没原谅他,不禁自责自己当初为何不听他的意见把借钱的事告诉她妈,以至于面临今天如此尴尬难看的局面。走上前说道:“对不起,二哥。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被三婶误会,在兄弟面前难做人。我一会儿给小哥打电话解释这件事,咱们先回去吧。”沈振海扔掉烟,用脚踩灭烟火,这一会儿功夫地上就扔了十几根烟头。双手抹了把脸道“走吧,这事已经这样了,怪你也没用。咱们先回县城再说。”
两人回到县城到了店里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沈爷爷的电话。沈振海无奈只好向沈爷爷解释借钱的事。沈爷爷情绪到不向沈奶奶那般激动,可话里话外无非是告诉他瞒着他们借钱的事是他做的不对。沈振海无法反驳沈爷爷的话,只能不断的在电话里向沈爷爷赔礼道歉。沈晓云在一旁听沈振海说的话心里非常过意不去,饭也没吃拧着包就回去了。
第二天沈小姑父亲自上门赔礼道歉,言辞恳切到使沈振海不好意思起来,直说没事,说过段时间就好啦。大家都是爽快人,沈振海这边虽然还是没得到沈奶奶的原谅和被兄弟的谅解,但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沈小姑身上,这点胸襟沈振海还是有的。沈小姑父第一次对自己的二舅哥生出佩服之心。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沈大伯、沈三叔都打电话过来问沈父借钱的事。大家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沈父做的不对,但话里还是不赞同沈父的做法。沈父也不好说什么来为自己的行为解释。等沈辰母女三人知道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三人不禁自责没能在沈父心情不好的时候给与他安慰和关心。
沈父经过三人的开解心情好了不少,按沈辰的原话说就是钱毕竟是自家赚的,大家也分家了当然有权利决定自家的钱怎么分配,借钱给沈小姑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