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要逃,鬼尘子双目一缩,刚欲追去,却听夜寒口中发出一声厉啸,空中血龙当即咆哮嘶吼起来,张牙舞爪的朝着鬼尘子扑去,几乎将整个大殿染做了血色。
一层层血腥灵力以夜寒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
鬼尘子咒骂一句,“这邪剑怎么如此强横!!”
低头又见沧夜畏畏缩缩,不敢阻拦的样子,心中更气,忍不住将怒火全部发泄到了身前夜寒身上。
反观夜寒,看起来声势虽凶,千珏邪剑更是血光冲天,凶悍无匹,但毕竟两者乃是第一次合体,千珏邪魂与夜寒魂魄也未完全融合,一些想法观念上自然有些分歧。
鬼尘子越战越凶,心中认定,既然无法留下夏炎等人,索性将这邪剑收入囊中也算是一份意外收获。
一身通天鬼道神通施展而出,御着鬼刃与千珏所化血龙不断硬憾。
夜寒毕竟只是聚玄境修为,而鬼尘子却是货真价实的洞虚境大能,千珏再凶,又如何凶的过这成名百年的魔宗之主。
算算时间,夏炎他们也差不多该走远了,只要出了遗迹,在这东海之地,即便正气门如今有些衰退,也绝不是一个鬼尘子可以招惹的。
若他不出现还好,一旦出现,恐怕正气门绝不会放过将魔头永远留在此地的机会。
夜寒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佯装准备猛攻之际,突然转身朝着远处逃去。
鬼尘子脸上带着一抹冷笑,手中灵力翻滚,“想走!没那么容易!”
鬼刃黑芒更盛,突然化作一团低沉黑云,细看之下,那黑云竟是由无数怨鬼聚集而成,一声声仿佛来自幽冥鬼界的恐怖吼声响过,鬼刃随即化作一道黑色电光,在天际一闪,朝着夜寒急射而去。
感觉到背后破空之声渐近,夜寒脸上泛起一丝疯狂,狠咬了一下舌尖,化作一道血色红光,伴随着轰轰一声,天地陡然变色,整个大殿紧跟着剧烈摇晃起来。
那一道血光,在漫天飞舞的黑色阴云中,显得异常凌厉,仿佛一支穿云利箭,洞穿了所有阻拦,一往无回地朝着殿外逃窜而去。
遥见夜寒消失在了远方黑暗之中,鬼尘子随手招回鬼刃,脸色平淡,看不出丝毫恼怒。
莫说自己没有足够信心留下夜寒,就算最终将其留下,自己定然也要付出不斐代价。
如今夏炎等人早已逃出大殿多时,若就此引来了正气门高手,恐怕自己今日能不能回到灵阴宗就另当别论了。
对于鬼尘子来说,尽快赶回宗门,重整旗鼓,恢复灵阴宗魔教大派的实力,才是正事。
况且这遗迹中诡异之处甚多,万一再遇到其他凶险,自己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被困百年时间,鬼尘子如今只想尽快离开此地,去外面的大好河山中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宗主…;就这样放他走了?!”沧夜不甘心地问道。
“那你还想怎样?!”鬼尘子面无表情地盯着沧夜,想到刚才崇行离开时,此子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听出鬼尘子语气中的冰冷失望之意,沧夜心中惶恐,赶忙跪倒在地,“弟子不敢!”
“罢了!佛门神通对我们修鬼之人确实有极大克制!但是世间万法皆是相生相克,你若修为高于他,受克制的便是他了!回去之后,把心思多放在修行上吧!”鬼尘子不冷不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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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子谨记宗主教诲!”沧夜如蒙大赦,感激地朝着鬼尘子躬身一拜。
另一边,夜寒见鬼尘子并未追来,寻了个僻静地方停下,闭目半晌,气息才算稍稍平静了下来。
只是眼神中的那抹痛苦之色却越来越深,越来越明显。
“千珏!我答应放你出来,却没答应让你占我肉身!刚才情况实非迫不得已,如今,滚回你的剑身中去吧!”夜寒语气冷漠地自言自语道。
“哈哈哈!夜寒!你未免也太无情了吧!你需要力量的时候就想到我,用完了就让我滚,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夜寒换了一副表情,声音嘶哑地邪笑着说道。
若这时有人在一旁,定会以为眼前这人一定是疯了,竟然独自在这分饰两角,自己与自己对起话来。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个无人的地方,将你本体掩藏,然后自杀!让你永无出头之日!”夜寒疯狂地咆哮道。
“别别别!我逗你的,你放开心神,我这就回归本体!”
感觉到夜寒灵魂中的那股滔天怨恨,千珏再也不敢继续激怒于他,生怕夜寒一激动,当真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夜寒闻言,再不犹豫,当即闭上眼睛放开了心神。
“夜寒!你当真是愚蠢的可!”千珏突然红芒大盛,猖狂大笑起来。
夜寒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浓浓惊恐,深深绝望,还有便是那无尽的不甘。
“不!!!!”
片刻之后,夜寒脸上恢复了平静,只是嘴角的那一丝邪笑,却让人知道,眼前这人,断然不是真正的夜寒。
夏炎悠悠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大胖和李若溪一脸疲惫的模样。
“嗯…;”夏炎一手摸着额头,一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夏炎!!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大胖兴奋地跳了起来。
“我在哪?这里是…;”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布置,夏炎茫然地问道。
“这里是观海楼!”李若溪眼中带着些担忧,还有一些莫名的心痛,“夏炎,你都昏迷了一天两夜!饿了么?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端点粥好么?你快要吓死我了!”
“一天两夜…;”夏炎低声自语,只感觉自己好像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爹、娘、轻言、瑾萱、夜寒、大胖、甚至是仲文月、李若溪,还有自己的几位师兄,全都住在玉珠峰上一间简单的茅草小院中,众人每天在一起修炼切磋,饮酒赋歌,没有仇恨,没有职责,无忧无虑。
“大哥…;”夏炎闭上眼,脑海中夜寒最后的身影清晰浮现,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大胖与李若溪早就听仲文月说了遗迹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听到夜寒最后为了换众人一线生机,竟然主动将肉身让给了千珏邪灵,李若溪更是哭了好半晌。
此时看到夏炎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更是有些心疼起来。
“夏炎!别难过了!吉人自有天相!仲师姐与郅启轩已经当天就返回宗门了,相信师门中的长辈们肯定不会不管沈师兄的!只要找到沈师兄,肯定会有办法将他体内的邪魂驱除出去!”李若溪一改往日古灵精怪的模样,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夏炎。
“我们也回昆仑山吧!我还有事情要禀告给掌教真人!”夏炎指的,自然是青冥魔珠的事情,虽然自己也不知道现在雷焱还能不能与那魔珠分开,但那毕竟是魔教至宝,邪恶诡谲,就这样出现在一个正道弟子手中,多少会让人感到不妥。
“既然正气门想要,那就给他们吧!”夏炎心中暗暗盘算道。
只是刚一起身,夏炎只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脚下一软,就欲跌倒。
多亏了大胖眼疾手快,一把将夏炎扶住,坐在了床边。
“夏炎!崇行师兄说你心力交瘁,体内灵力更是消耗殆尽,之前在凶险之地或许还能支撑,一旦放松下来,定会像此时这般虚弱,不如我们就在此地休养几日再回去吧!我想门中的长辈应该也快到了!”李若溪一脸祈求地问道。
“不行…;我…;”夏炎还欲逞强,李若溪赶忙打断,“说不定沈师兄自己摆脱了困境,会回到此地找我们呢?!”
“这…;”
“对对对,李师妹说的有理,夏炎,不如我们就在这等几天吧。”大胖看到李若溪眼中的急切之意,一齐劝道。
“我的雷焱呢?!”正在这时,夏炎全身一颤,四下环顾,却没有看到自己的神兵。
“哦!崇行师兄说,那黑戟如今在你手中或许会有些麻烦!他与崇善、崇明两位师兄一起护送仲师姐和郅启轩回宗门了,顺便将你的黑戟给带回去了!”李若溪见夏炎着急,赶忙张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夏炎自然知道崇行师兄所说的那麻烦指的是什么,只是自从在花桥镇,娘亲手中接过了雷焱,这些年一直是它陪着自己度过了所有难关,第一次伸手没有摸到那股冰凉之感,夏炎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夏炎醒来后的第二天,观海楼迎来了几名正气门弟子。
为首一人乃是一名气宇轩昂、羽扇纶巾的青年。
青年身穿一身白袍,面容白净,身材顷长,剑眉之下,星目之中,总是散发出一股如春风般诱人的温暖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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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青年走到夏炎房前,轻轻扣了几声,随即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大胖与李若溪此时早已守在了夏炎床前,按照仲文月临行前的嘱咐,这几日一定不可将夏炎单独一人留在房中,生怕他会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崇行之所以未经夏炎同意,悄悄拿走了他的神戟,一来是为了避免正气门对摄魂珠念念不忘,再来为难夏炎,二来也是怕夏炎醒来后会去遗迹中寻找夜寒。
听到敲门声,大胖绕过床前屏风,一边问道,“谁啊?”一边将房门推了开来。
见门口之人相貌陌生,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正气门弟子无疑。
“你们找谁?”大胖假装迷惑地问道。
“这位师弟!请问清玄教的夏炎夏师弟在里面吗?!”白袍青年一脸谦和地看着大胖,眼中弥漫着温柔善意。
“找夏炎?!”听到门口陌生的声音,李若溪紧张地看了夏炎一眼,起身匆匆走了过去。
“你是谁啊!找夏炎干嘛?!”大胖刚欲回答,却见李若溪狠狠白了自己一眼,从屏风后快步走来。
大胖委屈地看了一眼李若溪,心中默默抱怨道,“我又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下乃是正气门弟子於弈,奉正气门门主之令,前来探望一下夏师弟,顺便请夏师弟去正气门中小住几日!”於弈依旧一副谦和模样。
只是不论李若溪怎么看,都从眼前这於弈身上看到了郅启轩的身影。
同样的儒雅谦卑,同样的英俊有礼,甚至这於弈相比郅启轩,气质上更让人相信他是一名真正的君子!
“哼!又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李若溪心中鄙视,脸上更是带了一抹怨恨之意。
其实在这一点上,倒真的是李若溪固执己见了。
这於弈,乃是正气门门主蓝千之的亲传弟子,一身正气门镇派绝学浩然正气诀修炼的出神入化,境界更是早早突破到了心炼之境,乃是正气门中与清玄教聂云裳、普渡寺崇行齐名的天才人物。
只是於弈生性淡泊,从不贪图虚名,所以世间之人对其了解甚少,甚至一些年轻弟子根本不知道正气门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若不是这次事情实在是关系甚大,蓝千之也不会将其从死关中召出,来观海楼找夏炎了。
“正气门弟子,正气门弟子了不起啊?!你们正气门除了名字还算正气,所做之事简直让人恶心至极!夏炎不在,你回去告诉你们门主,有事去昆仑山找我们掌教真人去商量,别在这儿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真是的。”
李若溪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听到於弈竟以正气门门主之令来压自己,心中更是恼火,“请夏炎去正气门小住几日,我请你去万妖殿小住几日你去吗?”
“放肆!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竟敢对我们门主不敬,敢对於弈师兄不敬,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於弈身后,一名相貌平平的弟子,大声怒斥道。
“不得无礼!”於弈拦下那名弟子,眼中带着一丝严厉,“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