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八道!”
“是吗?”洛清欢瞧着沈梦脸都白了,风轻云淡地转开目光,无视沈梦的含泪控诉。沈母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不用猜洛清欢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得知自己女儿攀上有钱人想必是高兴坏了,洛清欢不介意提前让她感受一下这种愉悦。
“欢欢,今天——怎么过来了?”姜爸爸先是被自家女儿的发言惊到,心里已然是十成十的信了,但没想到自己自卑腼腆到一定境界了的女儿居然会来看他,沈梦先前说的什么暂时放到一边,喜不自禁地起身招呼着洛清欢往少女区走,“欢欢快过来,爸爸陪你逛逛!”
“爸,我今天不是来逛衣服的。”洛清欢上前一步,扭腰挤开离姜爸爸最近的沈梦,“我有话要和你说哦。”
“有话和我说?”
“对!”洛清欢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坐姿优雅,耳朵却已经竖起来的沈梦母女,转身向沈母常去的高档女装区走去,虽然抱着疑问,但姜爸爸已经自发地跟在了自家闺女身后。洛清欢的举动摆明了不想让沈梦母女跟着,不过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人,洛清欢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人杂乱的脚步声。
啧啧,那就不要怪她了。洛清欢顿了一下,待姜爸爸和她并肩后熟练地挽住他的胳膊,顺便亲密无比地蹭了蹭,姜爸爸的心都软了。
“姜总!”女店员们见总经理过来纷纷起身,礼貌地问候,女店员眼尖的瞧见沈梦跟在后面,小脸不由得一垮。洛清欢注意到这一幕,挽着姜爸爸的手臂一紧,不动声色地将所有店员的神情收入眼底。
“怎么了欢欢?”洛清欢一丝细微的动作都没能逃过姜爸爸的眼睛,好歹是和不少刁钻顾客打过交道,姜爸爸看得出洛清欢在观察他手下的店员,洛清欢则是轻轻摇头,装作好奇的样子指着竹篓中堆放的衣服,询问身边的店员:“篓子里的衣服还是新的啊,怎么不好好装起来?”
“这个——”被提问的店员欲言又止,方才招呼沈梦母女的女店员站了出来,“姜小姐,这些衣服都损坏了,是不可以挂起来的。”
“损坏了?”洛清欢好奇心不是一般的旺盛,“怎么损坏了啊?”
姜爸爸望着竹篓有种相当熟悉的感觉,在女店员犹豫不决,还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衣服是如何损坏的时候伸手捡起一件,这明显是被人拉扯后抽丝了。
“是,是顾客试穿的时候拉坏的。”女店员下意识看了沈梦母女二人一眼,沈梦感觉不妙,抓着沈母的手似乎要走,洛清欢的声音凉凉响起:“阿姨,沈梦,你们别急着走啊。”
“清欢,我突然想起来有件急事没办,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急事?”洛清欢瞥见她们手里提的标有美雅服装店的大包小包,弯了弯嘴角,“这急事来的真巧啊,偏偏在梦梦和阿姨买衣服正开心的时候。”
“是啊是啊,真巧!”沈梦连忙附和,在女店员鄙夷的目光中拽着沈母的手臂后退,洛清欢可不会让她们这么轻易的离开。
“等等!”
“清欢——”
“你们的衣服付钱了吗?”
沈梦刚刚扯开笑脸,洛清欢的话仿佛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一张脸憋得通红,但她还算是冷静,沈母就不一样了,当下梗直了脖子叫嚷起来:“我说清欢,你说这话就不好听了吧,难不成我们还白拿吗?”
洛清欢只觉得好笑,和沈梦认识的两年来这对母女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到这家店一趟,凡是她们看上的衣服哪一件不是姜爸爸付的钱,和白拿有区别吗?
“爸,她们付钱了吗?”洛清欢似乎没听见沈妈妈的话,直接转头询问姜爸,姜爸挠着后脑勺有些不明白自己女儿的意思,但他还没回答沈妈妈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清欢你这丫头还有完没完了,这衣服是你爸想送给我们的明白吗!”
“那我爸不想送了,钱你们自己付。”
“什么!”沈母和沈梦几乎同时失声尖叫,洛清欢笑容不变,拉着姜爸的手,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阿姨,沈梦,你们手里的衣服我爸爸不想送给你们了,请自己付钱。”
“你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小梦在学校帮了你这么多忙,拿一件衣服也不行?老姜你们家什么教养,教出来一个白眼狼!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姜家就是看我们母女好欺负,我告诉你,我们家穷是穷,可不会任由你们欺负了去!”
“妈,别说了,清欢她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只是想让叔叔多挣点钱……”
“闺女,你这么善良就容易被她欺负,这丫头刚才说的话都这么难听了闺女你还替她说话,哎呦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些个没良心的有钱人啊!”
说着沈母就要往后倒,沈梦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拉住她的手,哀嚎道:“妈妈!”
沈妈妈这么一闹,顾客们纷纷被吸引过来,甚至还有些趴着窗户看热闹,人类一贯会偏向弱者,沈梦母女一看就是弱势群体,顾客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开始瞧不起她们口中仗着有钱欺负人的洛清欢。
这样蛮不讲理的沈梦母女姜爸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但意识到顾客们都看着,不说清楚不仅对自己,对店里的名声都会有影响,因此急忙拉住洛清欢的胳膊让她退后,一口气憋在胸口:“你们别乱说话,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们!”
姜爸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众人还是更为同情沈梦母女,甚至有大妈上前扶住了身体摇晃的沈妈妈,冲着姜爸冷哼一声:“仗着有几分臭钱就这么对待穷人,这家店大家以后还是别来了,省的哪一天被气死!”
沈梦掩在黑暗中的嘴角微微翘起。
洛清欢止住了姜爸上前反驳的动作,冲着沈梦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她的眼睛虽然看着沈梦,但话却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的,“说我和爸爸仗着自己有钱欺负人?笑话,我们的钱都是一笔一笔挣来的,不像你们,每次都来这里白拿白穿!”
“白拿白穿也就算了,拿不走的还要想办法毁坏,你们不是顾客,而是地痞流氓!”
“我的论文要霸占,我爸爸辛苦挣来的钱也要挖出来分,穷也是穷的有志气的,你们的志气呢?”
“你和你妈妈手里提的,家里藏的加在一起几十万的衣服,哪一件花的不是我爸的钱,现在倒好反过来说我们欺负人,还真是没见过这样颠倒黑白的人。”
“沈阿姨,沈梦,我和爸爸从来没有难为过你们,只是不想自己的钱被你们白白花掉而已,有错吗?”
洛清欢几句话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导致沈梦母女想反驳也插不上话来。包括大妈在内的围观群众目瞪口呆地望着洛清欢,竟是下意识地离沈梦母女远了些。
沈母怒极,几步冲上去就要去抓洛清欢的脸,姜爸见状立马将洛清欢护在身后,就连看热闹的店员和客人也急忙帮着挡住沈妈妈。
“我弄不死你这贱丫头!”
一句话让众人的同情心彻底消失,当下议论起沈梦母女来,大妈更是急急拉住自己的老公往店外走,边走边啐了口唾沫:“晦气晦气!”
这一幕看在沈梦眼里,众人的指指点点在她眼中就是洛清欢给予她莫大的羞辱,她的指甲一用力戳穿了包装袋,洛清欢毫不怀疑如果是自己的脖子在她手下一定会被戳个血窟窿。如果说之前沈梦对洛清欢的感情还处在小女孩间的不满与嫉妒,现在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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