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长安城内到处都在抓买私盐,白若沉托了关系花些钱终于把老马从大牢里弄出来了,好多包子店、小饭馆、杂货店的小老板都被抓进大牢,吓得老马暂时把包子店给关了出去躲躲。
阿图跟赵示西学算账,有空的时候白若沉也会亲自教教她,教她一些简单的,好让她学得快些,赵示西这个人说不定明天他就被换掉也不一定。
“个位、十位,十两银子,个位不用打珠子,十位呢,要打下一颗珠子,再加上五两呢,这里就得打下五颗珠子,再加四两银子就再打下四颗珠子!”白若沉细心耐心地教阿图。
“十两银子加五两再加四两?”阿图数了数打下来的珠子,“十九个珠子,十九两!”
“对了,就是十九两银子!”白若沉笑着眼睛看阿图。
“那要是再加一两银子呢?”阿图数了那排只有九颗珠子,再加一两银子就没有珠子打下来了,“老爷,没珠子了,怎么办?”
“不急,那,这边要是有了十两银子就把珠子全部收上去,十位这边要打下一个珠子就可以了,十、五、四、一,加起来就是二十两银子!”
阿图看明白了,“哦,这边珠子没有了就要向往这边加一颗,老爷,小的明白了!”
“阿图就是聪明,来我们再来算算这个,刘员外拿来十五两,张员外拿来十三两银子,我们来算是我们一共赚了了多少银子!”
一男一女的靠得那么久,走更近再看,还是一个没有张开的小丫头,原来听风楼楼主好这口。唐修满面春风的站在一边,这时的白若沉既像一个教书的夫子更像一个在吃人家小姑娘豆腐的斯文败类。
“没想到白楼主还是一个算账高手,亲自亲为教一个婢女算账!”低眉顺眼看清楚小婢女的长相,长得普普通通的,这种姿色白若沉也看得上眼,白若沉的品味也不怎么高嘛。
白若沉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剑眉,喔,是睿亲王啊,草民有失远迎,王爷可不要见怪!”
阿图抬头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相貌堂堂的男子站在一边,王爷,王爷啊,紧张得把笔都给弄掉到地上,急忙站起来弯腰捡笔。
“阿图,老爷有贵客要招待,你到账房去跟赵先生学。”
“是,老爷!”阿图头不敢再抬,拿着算盘、纸笔、墨出去。
白若沉站起来,“王爷请坐!”
唐修坐下,白若沉也重新坐下,“来人看茶!”
“王爷要喝龙井还是铁观音?”尊重来客的选择也是他听风楼的规矩。
“西湖龙井!”
“红袖泡一壶西湖龙井来!”
“是。”
茶上了,点心还上了,唐修还没有说明来意只为等白若沉问。
“王爷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最近长安内买卖私盐泛滥,本王听说白楼主这里的厨子手脚大方买了一麻袋,此事白楼主可知?”
白若沉捋了捋被微风吹乱的头发,“我听风楼一向遵纪守法,就是白送私盐给我们,我们那也是不敢拿啊,王爷可不要听信小人之言污蔑我听风楼!”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早就处理掉了,呵呵,心安得很。
就他还遵纪守法,唐修差点把口中茶给吐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白楼主不介意本王搜一搜查一查吧!”
“只能搜厨房!”听风楼别的地方不能让他搜。
“为何?”只让搜厨房是心虚了吗,还是别的地方有很多秘密不能见光。
“草民的地盘草民说了算,要搜只能搜厨房,不搜就滚蛋!”区区一个王爷还反了教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都得给他几分薄面,唐修的威风他白若沉杀定了。
“放肆,竟敢对王爷无礼!”站在唐修身旁的侍卫护主。
“叫唤什么啊,我家人没记睡午觉呢没空陪你玩!”白若沉瞪了一眼唐修的侍卫。
“你!”侍卫怒上前一步。
“连武不得对白楼主无礼,退下!”
侍卫连武不得不退下,唐修还挺沉得住气的,“你是第一个敢和本王这么说话的人!”
“是因为草民有这个资格。”白若沉自信满满。
唐修大笑两声,这个白若沉可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既然白楼主都这么说了,来人,去白楼主家的厨房搜一搜!”
白若沉叫人领站在门外的衙差去厨房搜,过了一会儿没有搜到私盐的衙差回来禀告唐修。
“他们没有弄坏东西吧?”
“回楼主,没有,属下看着。”
“王爷我们都是良民没有买私盐,你可不要乱听小人的话,随便就猜忌我们,这会让草民很是伤心!”白若沉一脸的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欺负了。
“白楼主这副可怜兮兮的俏模样让本王起了怜香惜玉之心。”白若沉长得普通但是不可否认他身上有股能迷惑男人的柔软,很像小馆里的男妓,但又比男妓多出几分清纯,就像出淤泥染了风尘的莲,因染了风尘而更加惹人怜惜。
“原来王爷也经常去蓝颜馆,王爷比较中意笑颜还是阿雪?本楼主认为阿雪更懂男人的心,王爷你觉得呢?”白若沉冲唐修抛了抛媚眼,唐修不是正人君子,比他那皇兄难周旋。
他他,他!白若沉,比他更轻佻更不要脸的的男人,唐修第一次见,“本王只去胭脂阁,没有白楼主这本事,男女老少皆宜。”
白若沉站起来走到唐修身边,唐修打了一下恶寒,他过来要干嘛,虽说自己器宇轩昂相貌堂堂能迷倒成千少女,自己还是王爷不能被一个小混混给轻薄了,唐修下意识收了收衣领。白若沉把手放在桌上凑近唐修,“这种本事是靠练出来的,要不就今晚,草民请王爷到蓝颜馆喝喝花酒?”
被他媚眼一看,唐修冷汗冒出来,“本本王,只爱女色,蓝颜馆,白楼主自个去就成了!”
白若沉转身回到座位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王爷刚才说怜香惜玉爱慕本楼主,今晚留下来陪本楼主一宿,本楼主会让王爷知道有些男人也是水做的!”
啪的一声,侍卫连武的刀掉到地上,他家王爷被被被听风楼白若沉调戏了,王爷的脸红通通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唐修咽了咽口水,“不不,不了,本本王还有事,告辞了!”
唐修冲了出去像被鬼追一样,差点撞到了柱子,走来前厅的韩江问候他都没有回应。白若沉再看侍卫连武,连武心咯噔一下弯腰捡起刀也跑了。
韩江进前厅看到白若沉满面春风的,“他怎么如此匆忙?”
“茶喝多了急着找茅厕。”白若沉吃着小点心,油炸小蚕豆香香的、脆脆的。
“油腻的东西少吃点,大热天的不怕长痘!”韩江把他桌前的蚕豆给拿到了另一张桌子上,坐下来自己吃,一边吃一边喝茶,“他来干嘛?”
“怕长痘你还吃!”白若沉擦了擦嘴边的屑沫,“查私盐。”
“我从来没有长过痘,查私盐,你做的?”外面都乱成一团了,官府查私盐查得厉害,满大街都是民声哀怨,街道上堵满了人不通车,韩江只能走路回来。
看着韩江那不信任的眼神,白若沉神伤,“本楼主可是要做良好百姓怎么会做那种事,韩老二你可不要乱冤枉我,我缺那个钱也没有那个胆子在天子眼皮底下贩卖私盐。”
韩江不相信,“是我小看了你的胆?那睿亲王为什么来这里查私盐,他不是怀疑你吗?”
“你没有小看我的胆子,我胆子再大也包不了天啊,不知道哪个嘴贱的乱说我们厨子买了一袋私盐,传到唐修耳朵他就来了!”白若沉解释道,原来在韩江眼里他的胆子很大啊,他一直以为自己可能世上最怕死胆子最小的那一个。
“搜出来了?”韩江很相信厨房大海爷会贪图那个便宜。
白若沉狡黠一笑,“搜到我还在这里吗,早就去衙门喝茶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就说嘛,大海爷爱贪小便宜听风楼哪个人不知道!他动作倒是挺快的,韩江两指间捏着一颗蚕豆想要再次确定,“真的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了,我以人格发誓,这事跟我没啥关系!”现在还没有关系,很快就要有关系了,“韩老二最近忙什么,老往外跑?”
“要账,今天刘员外昨个张员外,明天是苏家。”最近韩江忙着帮人家要账呢。
“太斯文了要不了账的,那些欠债的不给,你就买只鸡去当他们的面杀了,准保他们乖乖拿钱。”白若沉在传授韩江帮人要账的秘诀。
“杀鸡儆猴啊!”
“得你亲自杀,菜刀一举一落鸡头掉地上,血洒了一脸,狠点还有要不到的账吗?”白若沉前前后后加一起帮人要账要过一年,每次都是他杀鸡,梅小三那家伙胆子小不敢,连抓鸡都不敢都让人没记上。
“我才不做那么粗鲁的事,我只对他们说你们要是不给钱,晚上我们楼主就亲自到访,他们一害怕就给了,把你一提比杀鸡简单多了!”韩江一脸嚣张地看着他,鸡哪里比他管用啊。
白若沉突然望向外边看远处,这是他的习惯,很久以前韩江就发现了,他习惯遥望远处,好像是在看什么人来了没有,他在等谁呢,他心中的那个人,谁,韩江猜不出来。
“你在等人吗?”韩江放下两指间的蚕豆,把它放回碟子里,蚕豆一颗又一颗的,油炸过的,他不能吃多,最多只能吃两颗。
“在等一个这辈子没有见过的人。”他在等他,等了好多年,可是他没有再来,也许真的不会来了吧。
“你一定会等到的。”
“但愿吧。”
“若沉。”
白若沉把目光收回,“什么事?”
“没事,只是叫你一声罢了。”韩江摇了摇头,叫他一声他还能回应心就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