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亲自给段乔端来补身子的汤药,对段乔他有愧只能用这种方法弥补,段乔倒是很配合一口一勺子喝下他亲自喂的汤药。“爱妃,是不是很苦,来,吃个蜜饯!”唐昭亲自拿一个蜜饯塞到段乔嘴里,即使是毒药包的段乔也会吃下,“甜吗?”
“甜甜的,甜到了心窝里!”其实是苦到了骨头里,段乔看这个男人还是一如当初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他对很多女人都如此,帝王之家雨露均沾。
“烧香拜佛过了就乖乖待着宫里养身子,等养好了身子我们再生一个!”吧唧,唐昭亲了一口段乔的小嘴味道有点苦有点甜。
“皇上,昨儿臣妾又梦到咱们的孩子,他从血水里爬出来叫娘亲,他一定是死不瞑目,皇上,我们请高僧来这儿为他念经超度,让他安息早点能投到好的人家去,好不好嘛,皇上!”段乔窝在唐昭怀里撒娇,她就要和尚进宫为她孩子超度让她孩子早日能往生,随便给某些人提个醒,只要有风的地方就不会有秘密。
“好好,都依爱妃的,朕明天就让人去请香积寺的高僧来宫里念经超度我们的孩儿!”作为父亲唐昭是愧疚的,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满足段乔的要求。
“臣妾不要香积寺那些酒肉和尚要请千古佛寺的得道高僧无妄大师来,就请无妄大师来,好不好嘛,臣妾以前经常去千古寺祈福,那里可灵验了,无妄大师是得道高僧他给孩子念经才能超度他!”段乔要请无妄来不要香积寺那些风尘和尚,“上次臣妾去那儿烧香拜佛,无妄大师还送了对木鱼给臣妾,臣妾敲了之后感觉没有那么难过了,就请无妄大师。”
千古寺庙的无妄,唐昭还是太子的时候倒是见过他,听说那老和尚经常下山化缘喜欢游走人间,老了走不到了才回到千古寺守着佛堂,“那就请千古寺无妄大师来宫里头念经。”
“就知道皇上最疼爱臣妾了!”段乔在唐昭怀里拱了拱很像一个小孩子。
喝了药段乔躺下歇着,唐昭给她盖好被子,等她闭上眼睛唐昭便轻轻离去。
第二天千古寺的无妄大师带了他的大徒弟进了皇宫,道长第一次进皇宫,这么大的皇宫一眼望不到头,哇,那么高的石狮子要用多大的大理石才能雕刻成,啊,那扇门比他们千古寺的十个大门还大。
“道长徒儿别东张西望的赶紧跟上。”早知道道长见什么都好奇,无妄就带道远来了,皇上怎么会请他这个老和尚来宫里念经,历来皇后太后想听佛经不是请香积寺的高僧来念吗。
“这就来就来!”道长赶紧跟上,“李将军还要走多远才到?”道长都走饿了,也不知道皇上娘娘会不会请他吃斋饭,皇上请他们千古寺的和尚进宫念经,道长肯定今天他们千古寺一定会闻名整个长安城,去千古寺烧香拜佛的香客一定会越来越多,千古寺那么小容不下那么多人,要不要扩建寺庙呢?
“马上就到。”
道长还没有想好要把千古寺扩建多大就到了蓬莱殿,段乔亲自接待他们进去,无妄盘腿而坐转动佛珠念起了佛经,道长饿着肚子敲起了木鱼,段乔也跪下来跟着他们一起念,李凡琴守在外头。
念了两个时辰终于结束了,道长脚都麻了站起来差点就摔倒,饿得头都晕眼都睁不开了。
道长在蓬莱殿院子里吃斋饭,无妄和段乔在一边谈佛理,道长吃着好吃的豆腐又看了一眼他那瘦弱的师父,德妃娘娘有那么多话要和师父说,师父他老人家还没吃几口呢,等他老人家吃饱了再讲佛不行吗?这德妃娘娘一点都不会体谅老人家,要是师父饿坏了,谁来带他们师兄弟两个啊!这里是皇宫道长可不敢上去说什么只好保佑德妃赶紧放师父过来吃斋饭,不然他就吃光了。
“主持大师,你说弟子的孩子能往生吗?”段乔做过很多佛门难以宽恕的事情担心她孩子无法往生。
“人死而生,众生都有往生的权利,女施主不要担心,小孩子纯洁无垢不用下地狱死后便可往生。”无妄让段乔宽慰,人死而生,因果轮回,作为佛门弟子的他一直坚信轮回之道,结善缘得善果种恶缘也会结恶果,大智大慧的沉施主只相信前者,但无妄都相信。
孩子不用受苦能往生,段乔终于安心了,安下心来她还要做些事情,“多谢主持大师为弟子的孩子念经超度。”
“能放下便放下,女施主是个聪慧之人。”无妄看到段乔眼中还有怨气。
“不是弟子不放下是没有地方放下,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即使是罪过段乔也得做,很多事情你不做就得死。
“沉施主和老衲说过一样的话,女施主和沉施主都是世间少有的豁达聪慧之人却太过于执着,老衲愿两位早日放下,只要肯放下哪里都是位置,阿弥陀佛。”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固执,沉施主如此这位娘娘施主也如此。
“弟子感谢主持大师开解,大师曾游四海是否见过格桑,听说那是佛理祝愿之花。”段乔没有见过他所说的寄语祝愿幸福的格桑,想必这辈子都无法见到。
“老衲年轻时游历吐蕃时见过,格桑长满高原之路祝愿来人幸福,一路格桑祝愿来人来时平安去时幸福。老衲也祝愿女施主,阿弥陀佛!”无妄愿他们早日能放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段乔只能阿弥陀佛。
不一会儿李凡琴送走了无妄和他的弟子,段乔回到屋子里再为她孩子念段佛经祝愿他去时能幸福,木鱼敲着敲着绕在手上的佛珠转着转着,泪就流下来打湿了双腿。
清华宫内,唐暄在听唐夫子讲课,有和尚来宫里头念经,唐暄很想去看可是他母后不给,不知道来的和尚是不是和上次一样个个都肥头大耳的,唐暄举手站起来发问。
为人师表为学生解惑是唐夫子的责任,唐夫子很乐意解答唐暄的问题,“太子请问?”
“和尚是佛家的弟子夫子是儒家弟子,那么夫子会去寺庙里烧香拜佛吗?”唐暄是唐夫子的学生也是儒家子弟也去过寺庙烧过香拜过佛。
“老臣时常去寺里拜佛。”唐夫子也信佛,他堂弟还是佛门中人。
“夫子是去香积寺吗?”唐暄去过两次香积寺,那里光头和尚很多,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有。
“老臣很少去香积寺。”求佛唐夫子只去千古寺。
“那夫子去哪个寺庙求神拜佛,那个寺庙里的和尚多吗,都有高矮胖瘦吗?”唐暄最喜欢说这种事情,和四书五经无关的他都感兴趣,他最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了。
“老臣常去莲花山上的千古寺烧香拜佛,千古寺里只有三个和尚,没有胖的都挺瘦的,其中有个十岁的小和尚很聪慧很有佛缘。”
无妄是唐夫子的堂弟,他们唐家曾经是长安城中的名门望族,富不过三代,他们唐家也逃不过这个真理,到了唐夫子他父亲那一代唐家已经衰败得不行了,唐夫子和家族里的堂弟想要振兴家族,可是连续参加十年的科举都不能高中,有一天堂弟突然看破了出家当了和尚,他呢也不再参加科举做了一名夫子,他的学生都是很争气很多个都比他强,高中当了大官如今位极人臣的也是几个,经商发了家也有,楚辞苏震还有前右丞相韩澈都曾是他的学生,还有那个开采私盐的张扬他也教过。教出来的学生让他有了名气,哎,读了那么多年书自己没有高中教出来的学生却高中了,心里头总算有些欣慰了。
“十岁就剃光头当和尚他岂不是不能吃肉了?”那个小和尚真可怜,唐暄几乎每天都有肉吃。
“佛家弟字讲究清心寡欲修道成佛自然不能吃荤杀生。”和尚不能吃荤他堂弟瘦得皮包骨,上次唐夫子去拜访时都心疼他了,瘦瘦弱弱的一个老头子看上去比自己这个堂哥还要老,真是可怜啊!但是堂弟终究还是得道了,看这尘世透了,他一生未娶妻堂弟也出家当了和尚,他们唐家也就绝后了,绝后便绝后吧,唐夫子早已不在意。
下课,白韶华来接唐暄回清华宫用晚膳,今天白韶华特意给儿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饭桌上唐暄吃得可香了不像之前那样没和唐昭吃饭有点难过,现在他已经习惯,习惯没有了那个很忙的父皇,只要有母后就好。用完晚膳后,唐暄吵着要白韶华给他讲故事。
“母后知道的故事都讲完了。”白韶华听过的故事都已经和唐暄讲完,她已经没有故事可以讲了。
“军师和小卒子的故事。”这是唐暄最喜欢的一个故事,军师好聪明小卒子生性乖张又聪明又好看。
“母后不早就讲完了吗?”白韶华记得自己已经讲完了那个故事。
“讲完了?”唐暄不记得了,“那最后他们怎么样了,小卒子和谁在一起了?”
“离公子被大臣排挤陷害被流放到南蛮之地,到了南蛮不久就病死了,军师以叛国之罪被杀掉,小卒子撞到桌角走了。”这个故事白韶华讲了很久讲了很多次,这是她小时候她奶奶讲给她听的故事。
“那小白公子呢?”霸道的小白公子喜欢小卒子可是小卒子不喜欢他,在这个故事里唐暄最喜欢的就是小白公子,他又霸道对小卒子又好,小卒子不喜欢他好可怜喔。
“小白公子当上了一国之君治理国家到老。”
“小卒子叫什么名字?”
“母后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母后的奶奶只告诉母后他姓梅,梅花的梅,大家都叫他小梅。”
“小卒子比小梅子好听!”
“暄儿,今天夫子都讲了什么?”白韶华最关心的就是儿子的学业,几乎每天她都会问儿子学了什么。
“学了治国之道,夫子说治国之道唯贤适用,要让有才华有能力的当官提拔他们让他们给百姓做好事情。”唐暄不敢忘记唐夫子教的东西,只要他稍微不努力,母后就会被父皇骂,父皇是一个严厉的父皇对他总是板着脸,对母后也一样,和那些妖艳的妃子就温柔了那张脸,和她们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让母后难过了,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还有夫子还说了和尚的事情,夫子他也去寺庙烧过香拜过佛呢。”唐暄以为唐夫子是儒家弟子不信佛呢,“母后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寺庙烧香拜佛啊,不要去香积寺去千古寺,夫子说香积寺的和尚太风尘了没有千古寺的那么仙,我们就去千古寺看仙和尚。”
“风尘和尚?母后都不懂暄儿懂得真多!”白韶华宠溺地摸着唐暄的小脑袋,“暄儿能告诉母后风尘和尚是哪样子的吗?”
“就是肥头大耳的和尚啊,今天去蓬莱殿念经的和尚不是香积寺的和尚是千古寺的和尚,宫女说那两个和尚长得都很仙很瘦,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上天!”唐暄也想看看仙和尚。
蓬莱殿,白韶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她很快就调整回来了,“原来仙和尚就是长得很瘦的和尚,暄儿说了母后才知道,暄儿真聪明。”
“母后也喜欢仙和尚,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
“暄儿想要烧香拜佛,那母后跟父皇说说,找个好日子母后跟暄儿一起去。”莲花山上的千古寺白韶华听说过,过几天便是她母亲的忌日她也想出宫为母亲烧柱香,虽然不能在母亲的坟前烧香去寺庙里烧一炷香也好。
“好哦好哦,暄儿要去看仙和尚了!”
“暄儿要懂事才能去看仙和尚,来,母后和暄儿一起把夫子布置的功课做好!”白韶华牵着唐暄去东宫教他做功课,白韶华终于相信了她眼睛韶华逝去,男人的心她已经无法抓住,能做的只有好好教导儿子,即使将来登上皇位的不是她儿子,她也得好好教导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