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舟去知音斋买了一只镶了宝玉的发簪想要送给阿图,他在账房门口走来走去的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赵示西饿了叫阿图到厨房拿点东西来吃,阿图刚出账房的门口就看到了梅舟,阿图想假装没看见避开走掉,她低着头只看鞋尖快快走,但还是被梅舟拦住了。
“小的见过三楼主,三楼主好。”阿图硬着头皮压低头颅问梅舟好。
“小图,那送你的!”梅舟把发簪拿到阿图眼前,阿图看了看不敢拿,“小图,上次的事是我不好,你就原谅我吧,这个是道歉礼物你就收下吧。”这些日子白老大不搭理他就算了,连阿图看到他也避着走,他都知道错了他们还那么斤斤计较。
阿图抬了抬眼看了看梅舟真诚的眼神,不收下他肯定会一直找她麻烦,那就收下好了,“谢谢三楼主。”阿图伸小手从梅舟大手里怯怯地拿过发簪,发簪上面镶有珠子,白色透明的,可好看了,拿去卖一定值不少钱。
“礼物收下了,小图就原谅我吧。”梅舟送礼物只求原谅。
“没没,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阿图怕得罪梅舟小心翼翼地道歉。
“不是,你没有,是我这个人痞性难改,但是我只对你一个姑娘做过那种事,我不花心的,你不相信可以去问白老大!”梅舟向阿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在男女之事方面很慎重,青楼他是去过但只是和白老大去办事而已,别的事情他没干,“小图,我真的喜欢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好好好。”阿图不敢再拒绝,要是再害他和老爷闹矛盾她就罪过了。
“真的吗,你答应了?”梅舟喜出望外,亮晶晶的双眼低下来盯着阿图的小脸,“答应了,你可不能再反悔,我们拉钩发誓。”梅舟要拉钩约定阿图只能随他的意,拉了勾就不能说话不算数了,阿图知道,这个男人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拉钩约定。
“来,我给你插上发簪。”梅舟拿过发簪给阿图插上,他插了很多次就是插不好,插哪里都觉得别扭,转头看见白若沉便喊他过来。
“有事?”白若沉的声音有些冷但梅舟没在意。
“你教教我,怎么给小图插发簪?”
“不用麻烦老爷和三楼主,小的回去自己弄。”阿图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之前没有注意肯定被人说了很多闲话。
阿图接受了礼物就表示她已经原谅梅舟,白若沉把脸色放温柔,“阿图到那边坐,我来教你。”
梅舟拉阿图过去坐下来,白若沉轻轻挽起阿图头上的一戳头发,“看好,先在手指上绕两三圈然后贴在这里,簪子呢?”梅舟把簪子拿给白若沉,“这样插上就好了!”
梅舟把发簪取下来自己动手练习,白若沉看了会儿就走开了,梅舟来了兴趣把阿图的头发全散下来,重新帮她梳好绑好再插上发簪。
白若雨拿着包袱鬼鬼祟祟地溜进自己房间,进了房间关上门没人发现,松了一口气,把包袱放在桌上打开,一件粉红色的漂亮的裙子立即摆在她眼前,她拿起来对贴着身子照着镜子看合不合身。
“看着挺合适的,怎么不穿上试试?”
镜子里的人影把白白若雨吓了一跳,“哥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白若雨回头看到房门是关的。
白若沉重新坐到床上冷眼看她,“楚游送的?”
“哥哥。”白若雨不敢否认只能默认。
“这几天整天不见人影,是不是跑出去跟那男人鬼混了?”
“我们没有鬼混,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哥哥想的那般!”白若雨为楚游辩解,“楚大哥他人很好,不是哥哥想象中的那种人。”
“我想的哪般啊?是我对他茶不思饭不想吗?”白若沉从来没有因为哪个人吃不下饭喝不下水,白若沉把话说开,“要是他有胆量叫他老爹上门提亲,你们的破事我马上同意,还会给你准备嫁妆,不然你知道?”
“哥哥!”白若雨坐到白若沉身边,“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快。”
“没有那么快,难道要等肚子大了才可怜巴巴去求人家让你嫁过去?”白若沉不会让白若雨做这种掉身价的事,一个姑娘整天出去跟男子幽会,男子的父母知道了要怎么看她,她嫁过去了会得到尊重吗。
“楚大哥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知廉耻!”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楚辞亲自上门来提亲,不然你就别想再见楚游一面!”
“哥哥你怎么这个样子!”白若雨还没想过要成亲呢。
“我就是这个样子,姑娘家要自爱自重才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尊重!”白若沉很不舒服心里有些郁闷,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想快点帮她找好婆家,“人不可貌相,楚游看着再正经那只是看着而已。”
白若雨生气了,“就像你一样,看着很正经实际上经常往青楼跑,她又不是二姐姐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她看你的眼神难道你从来没有注意吗,她想要做白夫人!”上次白若雨一眼就看出了洛夏的心思,什么男人说的妹妹和女人说的不一样,那媚眼那眼神充满了野心柔情,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柔情。
“这事不用你管。”白若沉站起来背对白若雨。
“你已经过了二十三,马上就要二十四了,就要人老珠黄了,你还想继续这样子多久?”白若雨关心他,不想他就这样过一辈子,“陈大哥他人很好,你们又认识了那么久,难道你没有考虑过?”
“我是人老珠黄了那又怎么样,这一切是我自找的但你脱也不了责任,这种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白若沉不敢回头直接夺门而去,白若雨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门口,是啊,是她的错,她脱不了责任,她是一个拖油瓶是累赘,害了他一生,擦擦流下来的泪水,捂住嘴巴的手是咸的。
李凡忧和李凡琴在酒肆喝酒,李凡琴劝李凡忧回丞相府,只要他肯回去父亲一定会网开一面。
李凡忧倒了一碗酒喝下后看到夜色很昏暗,今晚月亮没有出来星星也没几颗,“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丞相府我是不会再回去。”
“你怕父亲不原谅?”李凡琴会帮忙求情的。
“我没有做错事何需他的原谅,恩断义绝我已经等了很久,这是一个机会,是大夫人给的,我要是错过了还会有吗?”李凡忧不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屋檐下。
“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和和睦睦的吗?”李凡琴不明白他们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把关系弄僵。
“和和睦睦的那也得是一家人,大夫人从来没把我和我娘当成李家的人,在她眼里我们始终是一根刺,一根时时刻刻提醒她男人不可靠的刺。丞相和一个青楼女子在她身怀六甲的时候好上还闹出人命,女子挺着肚子上门威胁进门,这对她来说是这辈子最大的羞辱。你的母亲你不了解吗?”李凡忧不认为文仙茹这么做错了,她是一个大家闺秀是出身名门,被一个青楼女子狠狠打了一巴掌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李凡琴不知道李凡忧心里是这样想的,原来他也看不起他母亲,出身青楼不是他母亲的错,作为儿子的他心里原来真的会难堪。
“很多人很多事不是你看不明白是你不愿看明白,权利相争,男人的世界女人永远都只是点缀品,你和张家姑娘马上就要成亲我提前恭喜你!”李凡忧祝福他,“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愿你们成亲后可以把感情培养出来。”
一碗酒一碗酒的喝,李凡忧头开始有点晕,“大哥,最后叫你一声,今后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听他这么说好像已经有了别的打算,李凡琴也不必那么担心,“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不劳烦你挂心。”李凡忧提起酒坛子往外走,夜色深了他要回家了,李凡琴不放心跟上去送他回去。李凡忧提着酒坛子走得很稳,他不会在别人面前喝醉不会让别人看他笑话,包括白若沉那个男人。
夜风吹过,李凡忧更加清醒,他知道前面的路很难走,他只能自己一个人走,漫漫长路心里总想要一个人陪着,要谁呢,洛夏吗?风吹过带来的却是那件素衣白裳,白若沉从对面走来,真是巧啊,碰到他们俩兄弟。
“大公子。”白若沉还是问候了李凡琴,“送二公子回家?”
白若沉闻到李凡忧身上的酒味,被女人伤害了所以就喝酒要大醉一场,可是他瞧见李凡忧那双眼睛还很深邃,像冬夜里的星星闪烁着寒冷的微光,李凡忧也不是那种为了女儿情长就要死要活的男人,男人理性才能成大事。
李凡琴点了点头,白若沉再看李凡忧两眼,“夜路黑走好,小心别摔了!”
李凡忧知道白若沉是在对自己说的,夜路黑走好,他还真是好心还提醒自己。白若沉走过,舒桐跟在后边也看了这对兄弟两眼。
走过一段路,夜更深人声没有了,只听见一双脚步声回响在大街上,舒桐走路没有声音。不就是跟小姐吵架了吗,大冷天的楼主有必要跑出来溜达吗,舒桐搞不明白,楼主真的有那么喜欢走夜路,大晚上的还跑出来,要不然他就可以睡觉了。
“舒桐你听,什么声音?”白若沉停下双耳倾听,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舒桐竖起耳朵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属下没有听到。”
“是风吹落生命的声音。”白若沉伸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没抓住,风从指间流过不留痕迹,只是苍凉了双手,抬头看见一颗星星坠落,划过天际闪着耀眼的光芒,一瞬即逝沉入黑暗再也看不见。
“楼主怎么了?”
“星星陨落有生命流逝。”
星星坠落就会有人死,这种说法舒桐不相信。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白若沉说的话太深奥,舒桐听不懂再看看漆黑的天空便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