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由于惦记着玉公子的事情,无心梳妆,便合衣而睡。这觉,睡的也不踏实。夜里朦朦胧胧正睡着,听到对面玉公子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整好衣裙,走过去。
正赶上玉公子想关门,看到我停下来,小声问道:“香儿还没歇着?”我回答:“今日看到玉哥哥这样,我睡不着。”玉公子迟疑一下,对我说:“进来吧。”
我走进玉公子房间,他轻轻关上门。我们坐到边上的雕花木桌那儿,玉公子点亮了桌上的红烛。
问我:“要喝水吗?”我摇摇头,“为什么?玉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舞姬长的美吗?”我一开口就没忍住心中疑问,带着怒火质问他。
玉公子突然提高了嗓门对我说:“是的,没错,非花姑娘实在是很美,我就是要和她一起,明日,我便拿了更多银子,赎她跟我回家。”
我听了,忍不住哭出声,对玉公子说:“好,好,玉哥哥这样,我便是管不了,也没资格管,但凡你要这样,也不必与我商议,你要怎样便怎样,我走了才好。”说完我一转身,就要离开。
谁曾想,玉公子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用手掩住我的嘴,在耳边轻轻说:“别说话,只管哭,外面有人。”
我一听,也顾不得许多,反正自己受了委屈,心下正难受的紧,索性就大哭起来。
玉公子大声说:“你哭好了,尽管哭,本公子要去睡了,明日还要去会非花姑娘呢,哼。”
这样,过了一会儿,玉公子放开我,边替我擦眼泪,边说:“香儿受委屈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刚一直在玉公子怀里,他胸前的衣襟上,已经沾染了一片我的泪水。
玉公子扶着我坐下,说:“香儿,刚刚有人在门外看着我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让你陪着我演了一出戏,不要生玉哥哥的气,好么?”
我疑惑的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事,是我和蓉老伯去吃饭的时候发现的……”
原来,玉公子和蓉老伯去到一楼的雅间,点好菜,烫好酒,本想商量一下我们明天的行程。谁知就突然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香味,这不是普通的香,是一种叫做天竺情人的熏香,此香会乱人心智。是谁?在这里使用这样的香?有什么不轨企图呢?
玉公子推开雅间的窗户,看到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这女子让他想起一桩事来。于是玉公子就叫来店伙计问询,此女子有什么样的身份来历。
店伙计一五一十的对玉公子讲了花非花如何如何,等一下有什么样的节目,如何如何。
于是,玉公子和蓉老伯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要单独和花非花接触,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晚上头筹胜出。
可是,为什么玉公子一定要单独和花非花相见呢?这其中就是玉公子在之前想起的一桩事。
三百年前,长留有一位上仙,名唤:流殇。
有一日,一位妇人来到长留,求见长老,说是家里出了怪事,请仙家道长帮忙调查,接待这位妇人的,就是流殇。
这妇人跪拜磕头之后,便开始讲述村里发生的怪事。是什么样的怪事呢?妇人说,她住在长留山下不远的宝树村。两个月前,他的相公,去城里一个叫花满楼的地方喝花酒,与一个名叫非花的舞姬相识,虽然当时只是看了一眼那非花,但却被迷的神魂颠倒,第二天,就带了家里能找到的所有现银,去找那个非花。隔天早上,她相公回来便倒头就睡,妇人也不敢多言。直到天色快黑了,她相公都还睡着。她没办法,就去叫她相公起身,结果发现,他相公,身体冰冷,早已断气多时。她吓的坐到地上就哭,哭了大概半个时辰,其实也就傻坐在地上胡思乱想。
她相公虽然对她一般,也会出去鬼混,但总算是家里的顶梁柱,这要是一去,剩下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这日子怎么过呢。想着想着,也就更加伤心了,哭的声音更大了。
这时,床上挺直的她相公,突然说:“哭什么哭,哭丧啊!老子一睡醒就看见你在这哭,真扫兴。”
这妇人一看,她相公竟然又活过来了,心里也挺高兴,觉得许是刚才弄错了,也就没往心上放,去给她相公做饭去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只是奇怪她相公总是白天睡觉,夜晚起床,以前不这样的,就是那日之后便如此。好在,也没什么事情,日子过的平平静静,也就不太在意了。
直到又过了几天,这天,天色渐黑,妇人看相公快起床了,就先去给相公做饭,结果发现劈柴没有了,就去劈了柴,才做饭,时间就晚了。等她把饭送到她相公跟前时,她相公说已经吃过了。她就问:“这饭才做好,怎么就吃了?”她相公回答,“等你不着,我就自己去外面吃了。”她想想也是,劈柴劈了很久,早知道就少劈些,够做饭用就好。可是相公去哪吃呢?村子里的小酒馆?她本想多问,可是一看他相公直愣愣的看着她,她便也不敢问了,收拾了碗筷,去厨房。
这本来是一桩很小的事情,妇人本没放心上,可是,怪事就从这一天开始了。
第二天清早,隔壁家说,他家的鸡昨晚被偷了,早上起来,院子里血迹斑斑,鸡毛骨头乱扔,怕是有厉害的猛兽来过,让村里人都小心些。
第三天,又一家人说丢了鸡,情形和隔壁家一摸一样。第四天,又是如此。村里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大家都有些害怕了,就由村里的男人们在夜晚组织起巡查队,万一有情况,好及时通知大家,如果是猛兽,就大家一起想办法围堵。
村里一共有三十几户,男人们每家出一名,分成七组,一组五个人,每天两组分上半夜和下半夜轮换,这样可以相互关照。这妇人的相公被分在了第六组。
即使这样的安排,村子里的禽畜照样会少。而且,连人,也开始少了。
不见的第一个人,是第六组的刘家男人。巡查过程中,想方便,这一去就再也没见过。
第二个不见的,是第七组的何家男人,同样也是巡查中一个人去方便时,就再也没回来了。
就这样,每隔几天,村里就会少个男人。村里的巡查队也不敢再巡查,解散了,一到晚上,谁都不敢出门。
可是,这妇人无意中发现,她相公总在她睡着以后出去,天亮前回来,回来就睡觉,一睡就是一天,每天如此。
这妇人觉得不对劲,有一晚她装睡,等她相公出去,她就悄悄跟在后面。她跟了一会儿,发现她相公往山里去了,而且走的非常快,她跟不上,也不敢跟了。由于这事情太离奇且牵扯到她相公,她也不好给别人说,第二天,便来到长留,希望长留的仙长能帮她查一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
事情经过大概就这样,其中有些细节,就不一一赘述了。
妇人讲完之后,流殇上仙也觉得内有隐情,便派了他坐下最小的弟子:方岚,随妇人回村里调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