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老爷还真看上了我这一点,想让我帮他来管理战马,我知道在我们山西这个地方战马是十分稀缺的,大部分部队都要靠专人到外边去买马,然后再押解回来,不过这样的话就会占用大部分的人力物力,所以就出现了一些官商交易。
商人有利可图,官家省去了麻烦,看来这个县长和李老爷之间就有这种买卖,对外声称这些战马是县长的或者是阎大帅的,只不过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也是为了让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怯而止步。
“十五无依无靠,逃难到了这里,多谢李老爷看得起,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刚刚帮着李老爷把战马驯服,又被他们误解我有神技在身,以后对我肯定坏不了,虽然现在我还记挂着三爷,可他当时吩咐过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能回村子,我还是先在这里住下来,把自己身上的变化搞清楚再说吧,否则回去了也要被那两只黑鬃子给弄死。
“好!以后家里的马匹就全归你管了,这两天你先在这儿修养一下,我叫下人来伺候你,有什么事儿就吩咐他们去干,等你身体完全康复再走马上任。”李老爷听了大喜,如今这个年代,能找到个不错的驯马师可不容易,简直就是个活宝,训出一匹好马可是要卖个大价钱的,尤其像刚才见到的乌骓马,最起码能挣千八百大洋。
李老爷用眼瞄了一下,指着抓我来的那两个半大小子说:“你们两个,放下你们手头儿的活儿,以后专门伺候十五兄弟,不管他要吃什么也好穿什么也好,不用跟我打招呼,其他人也不能阻拦知道吗。”
听了李老爷的话,那俩小子的脸唰地白了,本来他俩是想看我热闹的,结果热闹没看成,我还成了他们的上司,不但要听我的话,还要伺候我的生活起居……
“是……是老爷!”事到如今他们也没办法了,虽然一百个不情愿,可还是要点头答应,否则的话他们的饭碗儿就丢了。
“多谢李老爷!”我赶紧朝李老爷躬身施礼,这种待遇我可还是头一回享受,以前可都是我来伺候三爷的。
李老爷笑着让我多休息,又吩咐人去给我准备饭菜,然后带着一帮下人们走了。
那两个小子乖乖地站在门口,用眼角瞟我,想说话又有点儿扭捏,估计是刚才拉扯了我半天,还踹了我好几脚,现在正怕我怪罪他们呢,从李老爷对我的态度就不难看出来,只要我一句话,李老爷绝对轻饶不了他们,从他们家里的情况就知道他们不敢丢了羊倌儿这个差事,否则就没了活路了。
“行了,别在那儿戳着了,刚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我也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你们叫什么?”我见他俩越来越害怕,笑着问。
见我笑了,语气上也没有恶意,他俩这才放下了心,唯唯诺诺地走到我身前,高个儿的那个满脸陪笑地回答:“十五哥,头羊的事儿请您多担待了,我俩年纪小不懂事,以后但凡有什么吩咐,我们兄弟两个绝对赴汤蹈火,我……我叫伊关,他是我兄弟,叫秦寿!”
伊关秦寿,我听了他们的名字微微一愣,旋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俩还真是兄弟,虽然不同姓,可本性一样,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伊关秦寿见我大笑不止,脸色微微红了一下,不过随着这一笑,我们之间的气氛马上缓和了起来,岁数都差不多,算起来我比他们也就是大个两三岁,同是穷苦人家,聊了两句也就越来越熟,听他俩给我念叨,这个李老爷别看住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可势力却不小,尤其这里是山西和南边几省的必经之路,越来越多的人盯上了这里优越的地理位置,想打歪主意,结果都被李老爷给斗跑了。
其实他们说的这些我很清楚,能和阎大帅打交道的人,背后肯定有人支持,没想到我摇身一晃竟然和这样的人物拉扯上了关系。
这时候饭菜也送过来了,整整摆了一桌子,全部都是珍馐美味,烧鸡烤鹅荤素冷热全有,把伊关秦寿两兄弟看得哈拉子流下来都不知道,没想到李老爷对我出手如此大方,看来我真可以帮上他的大忙。
“别看着了,一块儿吃吧!”我见他俩使劲儿吧嗒嘴,笑着说。
“十五哥,这不好吧!”伊关两眼放光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说道。
“我没那么多事儿,没有你们我也来不了李府,以后大家就当兄弟处吧,我还有很多事儿要你俩帮忙呢。”这两个小子油光水滑,在李府肯定吃得开,再说了我刚到这里人生不熟,还有很多事要他俩出力呢,反正这酒菜又不是我的,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伊关和秦寿听了赶紧点头,笑哈哈地和我一块儿坐在桌子前,我们仨都饿坏了,裂开腮帮子狼吞虎咽了起来,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可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一个个大叫过瘾……
刚才我还怕自己只喜欢吃生肉,而对普通饭菜没兴趣了,不过还好,我没把自己的本性露出来,酒足饭饱之后,我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让伊关和秦寿去找了五六只鸡,然后把自己和鸡关在了屋子里……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围着地上的铁笼子转了几圈儿,看着这几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我的两只眼睛开始慢慢变红,那几只鸡看到我正盯着它们,突然全身上下猛地一哆嗦,两条腿立马就软了,就听扑哧扑哧几声,全都拉稀了,一股鸡屎味儿马上弥漫了整座屋子。
“还好,能控制住!”我看着那些吓傻了的鸡,虽然心里还是有一种要生吃了它们的念头,不过勉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是有点儿头晕目眩,但也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现在我也确定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和我吃下的那块儿血肉有关了,虽然现在见了活物就想吃掉它们,随着时间的的推移,也算勉强可以控制住了,不用再被人当成疯子一样看了。
于是我这两天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吩咐伊关秦寿给我每天送来一些猫狗鸡鸭什么的,来锻炼我的忍耐力,让我没想到的是效果居然出奇的好,两天时间我就可以完全把念头压制下去了,不过有件事却让我挺别扭,每天伊关秦寿看着我把那些小动物搞得屁滚尿流的,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可他们也不敢问什么,就是特别不愿意进我的屋子,因为里边儿的味道实在是难闻。
“三爷,我一定弄明白这块血肉到底有什么用,然后回去把那两只残害你的黑鬃子给干掉!”我心里暗暗发誓。
第三天,我被李老爷带到了马场,这里是李府的东南角,占地有六十亩,养了大概一百多匹战马,正有十来个马倌儿在这儿伺候着。
李老爷把他们召集过来,然后当众宣布我以后就是这里的倌头,让他们全都听我的吩咐,这十个马倌儿最年轻的都有三十多岁,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养马人,虽然他们都听说了我把乌骓马驯服的事儿,可当时他们都没在场,一个个满脸不屑地看着我,估计认为我是误打误撞的,反过来还要让他们来听我一个小毛孩儿的话……
李老爷把我介绍给他们之后就走了,留下我带着伊关秦寿和他们这群马倌儿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