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个眼睛出现两个瞳孔。”陈晨回答,“当时你的右眼出现了一个灰色的瞳孔,一灰一黑,形成了太极。你没有感觉么?”
姚醉茫然的摇头,她对这些一无所知。
“这就对了。”松郁叹口气,“你不能控制厄难之眼的力量,也就无法阻止它吸取你的生命力。而且,厄难之眼带给你的预知,是主动甚至是强制性的。而且,预知这种逆天的能力,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的。每当它预知一次,它就会更加吸取你的生命力。”
姚醉听明白了,“所以我才会在黑爪被斩断之后会感觉力竭,而且还晕倒了?”
松郁点点头。
她低头深思,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当时感觉身体像被掏空的一样?原来是生命力流逝的缘故……”
“姚醉,老衲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姚醉一愣,抬头一笑:“大师请说”
“据老衲所知,想要厄难之眼生成,必须是王子夜的两个眼睛同时出现,两只眼睛汇合才能变成,但是当时的情况只出现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是怎么回事?”
姚醉贝齿轻咬嘴唇,双目汇合,厄难生,这句话她也听到了,这一下午的时间,她都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碰到另一只眼睛的,直到空明找她之前,才想明白。
她抬起头,扫了一眼桃夭,犹豫着是否开口。
桃夭双目一缩,冷声说:“是犁靈尸?!”
“应该是……”姚醉的语气有些弱,她不想让大师兄觉着是因他保护不力……
“不怪大师兄的,当时我看见了指尖有一个眼球转动,我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它的眼睛……
而且,我当时还隐隐约约听见了厄的声音……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了,所以什么都没跟大师兄说……”姚醉的声音,越说越弱,好似自己犯了错误。
而桃夭此时,紧紧的握着拳头,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蓝俣叹了一声,拍了拍姚醉的肩膀,同情看着她,这让她心里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刚想伸出手拥抱自己的师兄,却听蓝俣说:“小师妹……你真的好衰啊…………”
姚醉内心的感动顿时崩塌,翻个白眼,立刻打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二师兄,没你这样安慰人的,我就只有一年的生命了!”
“你信你一年之后就会挂么?”
“那还用说,当然不信了……”
“这不就得了……”
姚醉一愣,她看着蓝俣轻松的笑着,自己也笑了。
原本低沉压抑的氛围,突然间就变得轻松了起来,甚至连桃夭,也渐渐松开了拳头。
松郁大师在一旁暗暗注视,欣慰的点头。
不久,空难与空明两人端着茶过来了。
松郁大师亲自给陈晨倒了一杯,喃喃道:“通窍怎么还没来,空明,你去看看,是不是又在那里唉声叹气呢。”
“是。”
空明刚起身,却见姚醉摆手,指向后面。
通窍已经来了。
此刻,他眼睛无神,脸色极差,手中的竹篮都因过重而有些变形,姚醉心想:这次绝对是大出血了!
果不其然,他的篮子里,有十条儵鱼。
每条儵鱼看起来大概得有三斤重,十条那就得三十斤,他们这几个人,能吃完么?!
她内心怀疑,扫了一眼众人……陈晨和两位师兄的饭量她是了解的,他们四人最多也就只能吃两条。剩下的八条,其余人分……
不是吧……就空明这小鬼,也能吃上一两条?!姚醉有些诧异。
空明好似知道了她的想法,来到她的身边,悄悄说:“姚醉师叔,你别看鱼那么大觉着吃不了,等会你吃了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这十条鱼够不够都很难说呢……我可是亲眼见过方丈一个人吃了五条呢……”
“额……”姚醉有些懵圈,她没有听懂空明前面的话,但是最后一句,她倒是明白。
“五条?!十五斤的鱼?!”姚醉惊讶的咽了咽口水,真是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高僧,吃十五斤的鱼是一种什么场景……
蓝俣起身,没有理会通窍的脸色,直接将篮子拿走,与空明一起去收拾鱼去了。而通窍,仿若失了灵魂,呆呆的坐在大师的身边,既不喝茶,也不说话。
“小通窍,喝点茶,顺顺心,通通神,此乃身外之物,没了也会再有的,不要太过在意。”松郁高深莫测的声音响起,并亲自给通窍倒了一杯。
姚醉莞尔一笑,觉着这位大师真的很好,而松郁看到她的笑意,也笑了笑。只不过这个笑容,别有一番深意。
忽然,空明喊道:“姚醉师叔,少喝点茶,留着胃好吃鱼啊……”
“额……”姚醉拿杯的手一抖,顿时满脑门的黑线,她明白了大师的笑容,只不过这转折来的有些突然,差点闪了她的腰……
忽然她发觉,空明与通窍的没节操,很可能就是受大师的影响……
看着通窍嘴唇抽搐,呆呆的盯着自己已经空荡荡的茶杯,她只能尴尬的弱弱的说:“好的,好的,我少喝……”
而陈晨明眸流转,玩弄着自己手中的杯,想着刚刚大师亲自给他斟茶,不禁失笑,好似也明白了什么。
不过,当姚醉吃到第一块鱼肉之时,那脑海中闪过的霹雳,让她觉着空明真的是不打诳语啊!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人都如饿狼一般恶狠狠的盯着通窍的儵鱼了。
这个鱼,实在是太美味了,不仅弹性十足,而且吃到嘴里,有种由内而外的美,仿佛灵魂得到了升华。就连齿间残留的味道,都能够令人心怡,什么烦恼,什么忧愁,此时都忘得一干二净,脑中只有这鱼的香味。
只有美食不可辜负,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我还要吃,不要跟我抢。她心里,现在只有这句话。
不过,当她吃到半条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饱嗝,她竟然饱了。而且这饱的让她感觉极为突兀,好似前一秒还饿的像多少天没有捕到猎物的狼,后一秒就像吃撑的摊在地上的仓鼠……
反差是在太鲜明……
而且,她真的是一点也吃不下去了,虽然依旧觉着快乐美好神清气爽,但是却没有了刚刚那种必须要吃下去的冲动。
而她的这个饱嗝,让松郁几人也是吃了一惊。诧异又惊奇的看着她。
“那个……那个……我饱了……真的饱了。”姚醉被这些眼神盯的有些发怵,又赶紧补充解释:“好吃,真的好吃,我不是因为不好吃不吃了,我是真的饱了,特别撑了。”她就差掀开衣服,让他们见见圆鼓鼓的肚子了……
“哈哈……”松郁放下筷子,大笑一声……
而空明早就笑的合不上嘴了……
这几人中,也就只有空难还在忍着……陈晨依旧微笑的看着她,大师兄依旧冰冷。
但是……二师兄已经……
她撞了一下身旁笑的前仰后合极为夸张的蓝俣,羞红着脸,娇嗔道:“二师兄,你笑什么!!”
“不……不笑了……不笑了……”蓝俣捂着嘴,缓了缓,说:“都笑岔气了……”
“姚醉师叔,任何人吃了儵鱼,都不会说不好吃的……”空难解释道。
“为什么?”
“因为儵鱼的鱼肉是能够让人忘记忧愁的……”
姚醉诧异:“忘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