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之后,琉衣胡乱地吃了点东西,但她仍是觉得身子乏累得很,于是,又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亲眼看到琉衣苏醒之后,独孤弄天心安了许多,于是,他便踏实地回房休息去了,以便弥补先前接连几夜未眠的损失。
待琉衣再度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她抬眼便瞧见了正在为她渡灵力的大祭司,她刚想要起身,却在大祭司的示意下又乖乖地躺了回去。
渡完灵力之后,大祭司悠悠地整了整月白色的衣袖,淡淡地笑道:“碧血红莲已经开始慢慢地融入到你的血液里,只要本祭司再与你度两次灵力,它便可以彻底地与你的身体合二为一。”
琉衣恭恭敬敬而又略有惭愧地道:“属下无能,害大祭司受累!”
大祭司浅浅地一笑,云淡风轻地说:“你是本祭司的人,为了你,本祭司也理应受累。”
听罢此言,琉衣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时,孟川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挂着一幅略显为难的神色,他对着大祭司道:“绍澜国的十七皇子丘洛,吵着非要见我家主人一面,祭司大人,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啊?”
大祭司从容地笑了笑,道:“无妨!琉衣,这因是你种的,这果嘛,也理应由你去解决!那丘洛为了寻你,竟不惜于新婚之日弃自己的新娘于不顾,对你,倒也是情深得很啊,你与他之间,也是时候该去做个了断了,免得今日当断不断,他日反受其乱!”
大祭司对着孟川道:“孟川,去请十七皇子进来!”
孟川领命退下后,大祭司望着卧在床上的琉衣道:“本祭司另有要事处置,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罢,便负着手走出了房门。
丘洛与大祭司行了一礼,大祭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后便不做停留地走开了。
在孟川的带领下,丘洛进入了琉衣的房间。他呆呆地立在床前,望着琉衣出神。
琉衣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抚摸着青丝扇扇面上的青竹。
丘洛关切地问道:“你,可还好?”
琉衣淡淡地一笑,故作疏远地道:“劳十七皇子劳心费神地寻本门主,本门主一切安好,倒不知,到不知你的妻子现在可好?无端地将人家于新婚之日抛弃,十七皇子着实辜负了人家!”
丘洛攥紧双拳,双目含泪,怒气冲冲地道:“够了!难道,你非要这般对我吗?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你又何苦要拿来如此糟蹋!”
琉衣掀起身上的锦被,赤脚下床,一步一步走近丘洛,道:“你施与我的情意,我此生难忘,但这段时日,历经生死之后我才明白,我对于你的,也仅仅只有感激之情罢了!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但是却也是上官昔颜未来的夫君,你娶她,我会伤心,会难过,只是因为她又从我的手中抢走了一样东西罢了。曾经,我将你视为己有,你该不会生气吧?”
丘洛紧紧地握住琉衣的肩膀,大力地摇晃,诧异地问道:“你,只是感激我,仅仅只是感激我而已吗?”
琉衣坚定地道:“是的,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活了这一百零六年,你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所以,我深深地感激你,通过夕凉,我才懂得什么是爱,我对你,绝无半分男女之间的爱意!”
丘洛将自己的手从琉衣的肩膀上移开,他仰天苦笑道:“绝无半分男女之间的爱意?哈哈哈,原来如此,好一个绝无半分男女之间的爱意!”丘洛的心狠狠地受到了重创,他苦笑着,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想起琉衣所说的那番绝情的话,丘洛便无比心痛,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可最后得到的,也仅仅只是她的感激罢了,他越想越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他疯狂地灌自己酒,想要以此去麻痹自己内心深处的痛。
这时,上官昔颜冲了进来,她紧紧地抱住丘洛,哭着哀求道:“洛哥哥,你不要再喝了好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说出来啊,你说出来,颜儿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的!”
丘洛紧紧地握住上官昔颜的手,似笑非笑地道:“她对我,仅是感激之情,而我对你,却只有兄妹之情,昔颜,你说,这好笑不好笑啊!”
上官昔颜抱住苦笑的丘洛,哭得不成样子,她哽咽地道:“洛哥哥,我爱你,为何你眼中心中都盛不下我,为什么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个琉衣?你可知道,你开心,我便会开心,你难过,我便会比你更难过。我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洛哥哥,你忘了她,忘了她好不好啊?”
丘洛晃着杯子中的酒,“忘不掉了!”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自讽似的笑道:“她,已经在这里……扎根了!”说罢,丘洛情不自禁地喷涌出一口鲜血,他望着地上那一滩殷红色的血苦笑着,随后便昏了过去。
上官昔颜大惊,她慌忙差人去请王医。
对于丘洛的病,众王医束手无策,只是说丘洛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去医。
望着倒在榻上面目苍白的丘洛,上官昔颜气恼极了,她一面哭着,一面对王医们拳脚相向,她委屈地道:“你们都是什么破王医嘛,病不会治,还找出这些个说辞。我不管,你们治不好洛哥哥,我便让国君治你们的罪,将你们统统都关进大狱!”上官昔颜总袖子抹着泪,丝毫不顾及自己绍澜国第一美女的形象。
迫于无奈,王医只好开了几副舒解郁气的药。
药熬好之后,上官昔颜将药端给丘洛,丘洛目光呆滞,只是直直盯着房顶上的瓦片,不肯张口吃药。
上官昔颜勉强将药灌进了丘洛的口中,可药随即便从丘洛的嘴角溢出,上官昔颜见状便大哭起来,她一面用锦帕为丘洛擦拭着嘴角,一面哀求道:“洛哥哥,你快张口吃药啊,你吃了药,病就会好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找琉衣理论去了。洛哥哥,你张口吃药好不好,我还等着做你的新娘呢!”
见丘洛始终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上官昔颜扑到他的身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