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让那少年靠着墙背对着他们。
少年或许已经绝望了，没有半点反抗，只是他面色发白，浑身颤抖。
叶云乐想要冲过去，却被凤珏狠狠地搂在怀中。
凤珏面色阴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那边散发出来的险恶气氛，让他心如擂鼓。
不能去……
不能……
对方人太多了，还都是有着正规编制的人，一旦对上，便是无尽的麻烦。
就在凤珏皱起眉头，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接下去该怎么办的时候……
“砰”
那边响起了枪声。
凤珏瞳孔猛然一缩，伸手捂住叶云乐的小嘴，不让她惊叫出来。
“喂，别浪费子弹啊，爆头就行了……”一个人低沉的声音自那边传来。
“砰”
又是一声枪响。
血液从远处的少年头上迸发而出，他背对着那群人，双膝跪地，就这么软倒在一边，似乎哼都没哼一声，便没了声息。
然而……
“砰砰砰”
那开枪的人并没有因为少年的倒下而放过他，子弹如同雨点一般袭击少年一动不动的头颅。
“别浪费子弹了啊，一枪就够了。”又有声音咋咋呼呼地响起。
“感染了病毒的家伙，很难死的啊，不多补几枪怎么行？”开枪的人谨慎地说道。
“不用那么多枪的，爆头了必死啊。”
……
凤珏眼睁睁地看着，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将将要溢出的悲鸣吞了回去。
那群刚刚袭击了一个小孩子的大人们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快步从这个凶案现场逃离。
他们跑了，凤珏的双手便失去了原有的力气，使得叶云乐从中挣扎出来。
叶云乐双腿颤抖地走到那个倒下的少年面前，弯下膝盖，双手撑在地面上，看着他的尸体。
畜生……
他们……是畜生……
凤珏站在叶云乐的身后，在心里无数次痛骂施暴者，他浑身颤抖，愤怒的情绪溢满心头。
那些人穿的那身衣服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人民公仆？
保护无辜市民？
维护正义？
去他妹的……
他们刚刚都做了什么啊！
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莲……”
凤珏听到叶云乐哽咽的声音，那声音里满是绝望的情绪……
“莲啊，我们要保护的……就是刚刚那些人吗？”
叶云乐低着头，吐露出迷茫的话语。
凤珏因为心中愤怒无从宣泄竟猛烈地摇起头来。
“莲，我们……究竟在干什么？我们……究竟为何而战？”
叶云乐的声音透露着悲苦。
那悲伤的话语，像一把尖刀，一刀一刀地剐着凤珏，让他感受到痛彻骨髓的切肤之痛。
无法选择自己出生的厄运之子，他们未被授权生为何物，亦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他们所保护的，竟是一群总是想致他们于死地的，欺软怕硬的，柔弱不堪的人们……
叶云乐抱着少年满是鲜血的头颅，丝毫没有在意那血污会弄脏自己的新衣。
忽然……
“咕咳咳”
少年的口中忽然发出呛声，然后他咳出鲜血来。
叶云乐美目噙着泪，面上却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她喃喃地说着：“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