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府伊送走了钦差大人,大力整顿了一下街道,上官钰铭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整个霄月城真正实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又是一个风高月黑夜,上官嫣然穿上一身黑色夜行衣,贴身的衣服在温和的烛光下现出惊人的阿娜多姿,自从上次跟莫林共乘一骑,她整个人都被融化了似的,有事无事地拉着郎月上山找莫林。
莫林很感谢郎月的大力帮助,孩子们有了教书的先生,还有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照顾着饮食起居,比起自己的手忙脚乱,好得太多了。
郎月来山上,他必定好鱼好肉伺候着,对于上官嫣然更多的是冷淡,保持着若有若无的态度,上官嫣然也不在乎,她只要看着莫林就好,默默地给他收拾衣物,替孩子们缝缝补补,偶尔也会烧几个小菜,往往是吃得少,倒得多,莫林也不挑剔,上官嫣然却很感觉不好意思,暗下决心要学会烧菜。
落霞坡去得多了,引起了上官钰铭的怀疑,他就让明风在空闲时多留意上官嫣然的去向,这一留意,被莫林发现在两个小女子身后总跟了个尾巴。
所以,他这阵子懒得理两个小女子了,她们来莫林往往呼呼大睡,她们爱干嘛干嘛去,一来二去,上官嫣然觉得没了意思,渐渐地去得就少了。
上官嫣然蹑手蹑脚出了房门,不走正门,直接从后门的院墙翻了出去。她穿梁越脊,觉得畅快极了,很快,她路过了戏班,那里还未散场,咿咿呀呀地唱个不停。
突然,她看见一个人影从一间屋里闪了出来,看身姿妙曼,掠过一片亮着灯的房子时,灯光映在那女子的脸上,只见浓妆艳抹,衣着随便,正是郎月。
奇怪,这夜里,她还盛装出场,要去哪?上官嫣然心里嘀咕,反正没事,跟上去看看,她想,马上悄悄跟了上去。
郎月走得并不快,娉娉婷婷地走在路上,刻意地避让有行人的大路,专走无人小巷,上官嫣然在屋顶上,将她的行动一览无遗。
午夜的风突然刮了起来,这是个初秋的季节,昼夜温差使得人不禁打了个寒战,稀少的行人裹紧了单薄的衣裳,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郎月突然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上官嫣然连忙附下身子,紧紧贴在了屋檐上,这种偷窥的感觉让她既紧张又兴奋,连日来的不畅一扫而空。
郎月辨别了一下方向,重新上路,出了小巷,竟往偏僻荒凉处走去,上官嫣然跟了片刻,正觉无趣时,突地,一个人影飞速朝自己逼进,她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黑影迅急异常,她刚退一步,掌风已到,她伸手相抵,面前是跟自己同样装束的人,黑色玄衣,黑巾蒙面,但身材高大,胸前平平,以她目前超常人的视力,竟认出了那双熟悉的眼眸。
莫林,竟然是他!
这一迟疑,伸出的手掌少了力道,身体被掌风扫中,后退中一脚落空,上官嫣然惊叫一声,跟个落地风筝似地,一头栽下了屋脊!
郎月听得声响,连忙飞奔去接,无奈路途太远,加上天黑,她险险给脚下的石子给绊倒!
“莫林,她是嫣然!”
郎月大叫一声,莫林已然从屋脊跃下,半空中抱住上官嫣然飞坠的身体,两个人一起坠落地面,发出很大的声响。
两人跌地很是狼狈,莫林先着地,脚扭了一下,加上上官嫣然的重量站立不稳,一起变成了滚地葫芦,郎月飞奔而至,只见,上官嫣然正趴在莫林的身上!
郎月嚷道:“哎呦,你们这是怎么了?两人都是练武之人,摔成这样说出去,别人也不信!”
莫林连忙推开上官嫣然,右脚一动,钻心地疼。
上官嫣然从惊吓中清醒,连忙站起,脸上微红,急道:“莫林,你怎样?”
莫林忍着疼,粗声道:“脚给崴了!”
两个小女子马上一起弯腰去扶,莫林一手搭一个肩上,挣扎着站起,感觉右脚扭伤比想象中严重,两女子将他扶坐在一石墩上,郎月取出了火种,燃上。
“弟弟,快看看,摔哪了?”郎月焦急地催促,那声落地巨响,对她来说当真是惊心动魄。
莫林伸手拉起裤脚,只见脚裸处肿起一大片。
上官嫣然瞧得心疼,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都怪我,太重了。”
莫林给她这句话给逗笑了,“不怪你,是我不好,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对了,这夜里你打扮成这样出来干嘛?”
“我,我睡不着!”
郎月与莫林对视了一眼,几乎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后来,上官嫣然才知道,郎月之所以浓妆夜出,是为了引一个采花大盗,而莫林就从暗处监视,她之所以不知道这个案子,那是因为她和明风、上官钰铭在府衙的编制之内,算是明。当有些事,不好明出面时,莫林他们就发挥了作用。
莫林的脚受了伤,任务中止,上官嫣然自告奋勇地接了任务,郎月将掌握的情况告知了她,也暂停任务回了戏班,继续做她的老板娘。
上官嫣然白天睡觉,晚上蹲点,连同明风、上官钰铭,一连十天,采花大盗的案子竟是毫无进展,上官钰铭上报后,上面让暂停此案,重新接手新的案子。
上官嫣然终于缓了一口气,这天,晴空万里,秋高气爽,她换下了一身捕快服饰,穿上了自己的女装,兴高彩烈地炖了老母鸡汤去了落霞坡。
到了山上,才知道莫林早两天就下了山。她失望之余去找郎月,郎月正在认真地上妆,用丹青描出细长斜飞的眉,朱丹点的唇,上京的胭脂花粉均匀地扑在一张精致的脸上,真是让人惊艳!
“月姐姐,你好漂亮!”
“耶,嫣然,你怎么有空来?”郎月瞄了一眼门口的人儿,再次转过头去面对着铜镜上妆。
“今天放假,我来看看你。”
“呵呵,嫣然,你手上拎的什么?”
上官嫣然脸色一红,忸怩道:“给姐姐炖的鸡汤!”
“哈哈,哈哈!”郎月爽朗地大笑,“妹妹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上官嫣然重重叹了口气,在一张圆凳上坐了下来,愁眉苦脸道:“不瞒你说,自从上次破坏了你们的计划,害得莫林受了伤,心里真的很是难过,但案子又很急,顾不上去看望他,现在有空了,他却不知上哪儿了?”
“嫣然,采花大盗的案子破了吗?”
上官嫣然摇头,郎月叹气道:“早怀疑是熟人作案,才让我跟莫林去查,果然,你们一接手,人就潜伏了。”
上官嫣然一惊:“原来是这样!那月姐姐,你知道莫林去哪了?他的脚好了吗?是不是跟此案有关?”
郎月妙目流转:“好妹妹,别着急,他脚没事了,临走时只是来跟我说,让我替他照看一下孩子们,但去哪儿,办什么事却是一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