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
我转头去看白清扬,白清扬却是撇开了头,道:“她就是童雨,她叫童雨时是属于我的。”
闫祯气笑,道:“不,从一开始她就不是这个名字。”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
“对,只是一个代号,她还是她。”
闫祯站了起来,迈出长腿追着潘妈妈而去。
几个护士堵在了我面前,我刚要挤开他们偷偷跟过去看看,却听得一个护士道:“真是不容易,潘雨彤去世之后,她妈妈就病了,本来心脏就不好,后来心脏病犯了后,就是闫少照顾的。我看他有时候还把工作带来,在潘妈妈睡着后开的视频会议。”
“你不知道,潘妈妈刚知道女儿死了那样子比今天还要吓人,那时候闫少整个人邋遢地不成样子,抱着潘妈妈进医院,见了医生护士就喊着救人。我那时候还没认出他呢,后来我才知道潘雨彤刚死那会儿,他谁也不见,工作也不做了,过了几天没日没夜的日子,要不是潘妈妈在偶然中知道女儿死了触发心脏病,估计他也不会醒来。”
“为了让潘妈妈好起来,他都在不停地骗潘妈妈说潘雨彤没有死,说潘雨彤只是失踪了。我还不止一次听他说要帮潘妈妈找到潘雨彤呢。”
我的脚步一顿,脑袋闷疼。
所以,他寻找替身,难道是为了潘妈妈?
那么他呢?
是为了找替身还是为了找真正的潘雨彤?
他怎么就敢笃定潘雨彤没有死?
或许,也不是他敢笃定,而是他不敢去相信那个事实。
脑海中突然又冒出了一个画面,那是一个男人在厨房转悠,然后潘妈妈在厨房外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露出了满意的笑来。
那光影将男人的身影虚化,然后画面仿佛被一道门关上,我的头再次尖锐地疼了起来。
“啊!”
我尖叫了一声,迅速地蹲了下来。
“好疼,疼!”
周边好嘈杂,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我从没有见过的画面。
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躺在地上求救,“救救我的孩子救我。”
她的面前蹲下一个男人,男人抱起她就冲进了医院
“童雨,童雨!”
是谁在叫我?
“雨彤,雨彤醒醒。”
不,我不是潘雨彤,我是
我是谁?
“你们都让开了,我来看看。”
是医生来了吗?
我看不清,只觉得眼前的人影幢幢,那些声音那些人都晃地厉害。
“不麻烦医生了,我未婚妻是偏头痛,大检查我们也做过了,一会儿就好的。”
“闫祯呢?闫祯呢?”
我闭着眼睛摸索着,不知道为何,我有点害怕。
我不敢回去,我想要在这呆着。
刚刚是闫祯喊我雨彤是吗?
是他吗?
白清扬拉起我的手,道:“童雨,没有闫祯,他早早已经走了。”
我的双手微微一颤,摇了摇头。
那么,刚刚是我的错觉?
“跟我回去吧,回家吃药,一吃药就会好的。”
不,我不要吃药。
我急着要拒绝,脑袋却越来越疼。
紧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我开了灯,坐在了窗前。
目光落在了床头柜的一碗药上。
那药空了
我拿起那药碗朝地上一丢,然后坐在了床上,心里一片烦乱。
我好像,又忘记了什么。
四周静悄悄的,这偌大的别墅在黑夜中显得那么空旷和荒凉。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手机上缓慢滑动着,却久久不敢按下天使恶魔那一栏。
不知道潘妈妈怎么样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是半夜两点半。
我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放下手机,把整个人都甩到了床上。
我在做什么?
在医院的时候,是谁信誓旦旦说希望这次是他最后一次见面,是谁说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
我说了这样的话,怎么还有脸半夜三更打电话过去?
我关了灯,却莫名地觉得害怕,尤其是月光照着地上那泛着白光的碗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再次开灯,突然觉得孤单地很。
一个小时过去了,凌晨三点半了,我还是没睡着。
我盯着那手机好一会儿,最后咬了咬牙,给天使恶魔发了一条短信。
“她,还好吗?”
按出确定键的时候,我的一颗心就扑通扑通直跳,按着手机的指间都泛起了白。
我忽然又有点后悔,恨不得立刻关机,以证明那条信息是一个误会。
可我,拿着手机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闫祯,是已经把我拉入黑名单了吗?
或许,是正在睡觉。
我恼地把手机一丢,这个点了,不在睡觉能干嘛?
我一定是脑子有病,所以大半夜地发短信,还在这傻等,正常人这个点都是睡得正沉的时候,我发信息干什么?
我拉起被子,闷头盖脸。
扑簌一声。
一个怪异的声音响起,我本就因为这别墅太大,心里有些不踏实,听到这声音,我更是心跳如擂鼓。
我悄悄地拉开一隅,看了下窗口的方向。
没人。
我想,一定是我半夜神经兮兮。
可突然我的脚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我尖叫了一声,就迅速被人捂住了嘴。
我看着突然出现一张冰封一样的脸,才把已经提到喉咙口的心放了下来。
他冷着一张脸,目光在我的脚趾头上看了一眼后,皱了下鼻子。
“你,在喝药?”
我微愣,看了眼被我丢在地上的碗,点了下头。
他睨了那个碗一眼,问道:“什么药,谁给你配的?”
“是医生给我配的,因为我经常头疼,所以这是给我喝安神的。”
闫祯微微拧眉,大手突然摸了下我的额头,还是那微凉的触感,让人心惊的冷意。
我看着他转过身朝着那个碗而去,见他拿起那个碗,然后将最后剩下的药汁用一个空矿泉水瓶子装上,那一直卡住的大脑终于转悠了起来。
他没睡吗?
不对,他身上穿着的是香奈儿新出的男式睡衣,他应该是睡了的。
难道是我吵醒他的?
可,我也不过是发了一条短信,他想回不想回,不就是一条短信的事吗?
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是怎么回事?
“睡不着?”
他把矿泉水瓶放在桌子上,身子往后一靠,歪着头看我。
夜光柔和,他突然戴着一个银边的眼镜,映照着他白皙冷若冰霜的脸,显得格外尊贵。
我愣着,无意识的点头,并没有发现此刻已经为美色所惑。
他闻言,突然朝我扑了过来,我被压倒在床,而他十分自觉地掀起被子,将我们二人盖住。
我被他这一串动作吓傻了。
他一直这样反复无常吗?
白天的时候,是谁怒气冲冲,逼着我要远离的?
一到晚上,节操呢?
碎成渣了吧?
我伸手要推他,他反手把灯一关,眼镜脱了直接放在桌子上,然后抱着我翻了一个身,就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他是要闹哪样?
他像是累极了,上床的时候右手放在我的腰上轻轻揉捏了一会儿,不等我反抗他就睡了。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了我的脖颈处,我缩了缩脖子,才刚刚一动,就被他缠绕地好紧。
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抱着我的男人像是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存在非常严重的分离恐惧症。
“雨彤别走。”
他睡沉了,突然就说梦话了。
这梦话说得我后背发凉,心头一阵黯然。
他,果然是爱着潘雨彤的。
之前,是我误会他了。
可,得知这一切,为什么就莫名地想哭?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想又很不甘心,这个男人给过我什么,天天见面就跟阎王看到小鬼一样,恨不得把我抓到地府狠狠劈一顿的他,爱谁谁,没事总喜欢爬我床干什么?
“你妈很好,她醒了的时候,还拉着我问你,我说你很好,我们都很好。我答应你照顾她一辈子,我,等你回来。”
我的喉头一哽,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
我一定是那入戏的看客,不过是听梦话,怎么会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雨彤,我很想你。”
我回头,看着他在月光下紧紧皱起的眉头,手下意识地抬了起来。
可当我碰到他的眉宇之间,我的手像是被电到了似的,急忙缩了回来。
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唇齿之间很是苦涩。
像是喝了一口苦茶,可这滋味却远远不是苦茶能替代的。
我,在做什么?
他要的,一直是潘雨彤,能缓解他心里的思念和痛楚的,也只有潘雨彤。
可潘雨彤死了。
他,难道会这样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有那么一瞬间,生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或许就算我不是他真正的解药,可我应该是麻醉剂吧?
我摸着自己那张与她过分相似的脸,突然之间惊醒。
不,我是童雨,我不能做任何人的替身。
我也想得到一份完整的爱情,凭什么我的爱情就要蒙上一层阴影。
我闭了闭眼,转身背对着他想要起床,却被他牢牢地锁着。
我咬了咬牙,想着明天一早再找他算账,可没想到第二天醒来某人扭曲事实,指鹿为马,堂而皇之地不要脸面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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