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甯被说动了，再怎么样她的也懂得整个局面对她来说，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为什么要帮我？”
樊湫嗤笑，“因为感觉这挺好玩的。”
好玩？这家人仅仅好玩，拆散了她们一家，这家人仅仅好玩，又要帮助她。有钱人的游戏，她真是不懂。
襄甯擦干净脸，努力扯起笑容，心中早已暗暗发誓，再也不能因为这些人点一滴眼泪，再也不能懦弱，要坚强起来。
“他们让我考入‘哆姆朗安娜’，并以自己的专业分每年第一。”她淡淡的语气，像是刚刚哭泣的人不是她。
“哈哈哈哈，果然是五舅的做事风格，你知道‘哆姆朗安娜’大学的招生资格吗？即便你是全国第一名，你也不会被录取，它的学费每年就得交一百万。这所学校的不单单看的是成绩，还有你的金钱地位，说它是贵族学校又不全是，它又要求你的成绩不得不超越众人，有智商能够撑起自己的公司。这就是五舅投资的一所十分有利润的学校，他让有资本的、有实力的贵族企业的子女联系在一起，提前打好交流关系，让以后的合作更加方便，沟通更加容易。”
“……”她已料到不容易，却没想到这比登天还难。成绩在众人中她就是平平，何况家庭就不富裕。
樊湫得意，“学费我可以帮你，至于你的高考成绩我也可以找人篡改，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改了成绩又如何，进了‘哆姆朗安娜’在本专业内还是要第一，她必须靠自己，也只有靠自己！
他有些吃瘪，这女子给她软的不吃，偏要吃硬的？还是在逞强嘴硬？
这时飞机上的广播重复喊着“飞机即将登陆l城，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
他笑笑，“这是生活不是小说，没有富人会在穷人堆中的相遇，也不可能会有穷人跻身富人堆中，当然不排除卖肉。两个世界是平行的，你想在富人的世界呆着，只能有钱。”十分委婉。他掏起椅子一侧的笔，“把手给我。”这是孟氏集团为方便在飞机中出现谈成合约的情况，在每个椅子内侧一边都放着一直笔。
襄甯听话的伸手，跟他交谈过程中，她早渐渐放下戒备。樊湫快速的在她手背写下一串数字。
襄甯疑惑。
“这是我的手机，需要帮助找我，不知道笔是不是可擦的，无意冒犯。”他说得倒绅士。
襄甯摇头。
眼前的人有小孩子的稚气，不乏成年人的礼数，跟孟冬很是相同。
想到某人，她心就吃痛。
广播再次响起“飞机已抵达l城，请乘客有序离开。”
“甯甯。”林雅在走道，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说，“到了走吧。”
她浅笑，起身。“好的，妈。”
这是她真心的笑了，不掺夹任何敷衍做作，惨白的脸笑起来带着苦涩，樊湫脱口而出，“那再见。”
襄甯停了动作，她似乎没想过会跟他像朋友一样道别，扭头看他，“我脸上有东西？”樊湫尴尬的扯嘴唇。
“没，再见，谢谢。”
……
入冬的l城格外的冷，这里是南方，看不到雪，吹来的风漫着湿气，无论衣着几件，都有让人透骨的寒潮，雨一连下了几天。
“甯甯，爷爷腰疼。”
“这里？”
“嗯！啊~舒服！”
天一冷，爷爷的风湿病就犯得更加严重，更何况下着雨。
爷爷坐在椅子，拄着拐杖看向门口敲着噼里啪啦乐谱的大雨，“今年过得格外冷清啊。”
奶奶在厨房忙着年夜饭，饭桌上早已摆了一圈，林雅端着碟子放在桌上，回应，“是啊，都没有以往的鞭炮声了，这年大家都不能出来了，一直下雨。这天也真是。”
奶奶赶忙从厨房出来，轻拍林雅的嘴，边在说，“呸呸呸，小林快把刚刚的话吐掉。”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嘀咕，“上天各神，小孩子不懂事，刚刚的话切当没有，莫怪莫怪。”
“老婆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爷爷说着砸砸拐杖，不满她的行为。
“什么迷信，人在做，天在看！”奶奶不想跟他争执，嘀咕的回厨房。
林雅照着奶奶，轻拍自己的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真是老的不带好头，小的跟着乱学！咳咳……”爷爷是知识分子，恰恰奶奶没有文化，老一辈的封建迷信在她幼年时就扎了根，任凭爷爷怎么说都没用，家里还摆着南海观音的雕像，她的面前上着香火，中间摆着一只烧鸡，两旁是苹果跟橘子。
“爷爷……”襄甯担心的抚摸他的后背，瘦骨嶙峋的质感，只有骨头包着骨头，还有层层贴着骨头的衣服，即使包裹深厚，也能感受到某些位置早已畸形。
“甯甯，爷爷没事，不知道为什么，爷爷的心中一块总是缺点什么，好像家里也空落落，少了什么。”最近襄甯总是见他呆呆注视门口，等待着谁。
“……”她想，那一定是星星，许是那些人对他用的药，用的催眠，不是太重。她不敢提及襄垶，她害怕爷爷出事，便与他一起等待。
林雅安慰，“爸，家里不会再缺少什么，甯甯都决定在这里读书了，我也托人给我在这里找了份工作，到时候这里就一直不会空落落的，别瞎想了哈。”
奶奶两手往自己身上的衣裳上擦，“他就这样，一把年纪爱瞎想，自从襄辛……”提到众人的伤心处，奶奶立刻停了嘴，“不说了不说了，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一家人都在，隔壁邻里不知道多羡慕我们。”
爸爸的遗照摆在两个老人的房间，本来民间的说法是很忌讳的，但他们说，想多看看儿子，奶奶竟也破了例。
林雅摆好碗筷，“甯甯，快扶爷爷坐过来吃饭了，吃完去给爸爸烧柱香，多跟他聊聊。”
爸爸，你会忘记弟弟吗？你从来没见过他，但他每年都跟你说过话，你不会的，不会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