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有时做鬼比做人好啊。”摇了摇头,燕处飞扫了一眼四周或晕死或摔倒的家丁和丫环,有些自嘲地喃喃自语。
至少,废物少爷燕处飞活着的时候,还从未试过被众人如此注目。看到那些家丁和丫环战战惊惊地望着自己,燕处飞不禁有些飘飘然,心里暗爽。
“飞儿!”假山角落处的慕容柔一声惊呼,以掩嘴,两行清泪无声流下。燕处飞前天才醒来过,慕容柔知道他是真的醒来了。只是慕容柔生性娴静,虽然心神激荡,也不好当着下人面前流露情感。
“娘,没事了。”燕处飞向母亲点点头,示意宽心。
“飞少爷!”李妈激动得热泪盈眶,边抹眼泪,边欣喜万分地望着燕处飞。
“李妈!”燕处飞向李妈笑着点点头,只是脸皮僵硬,笑容有些渗人。
燕荣刚才和别人一样,“扑通!”一声摔倒,瘫坐地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惊悚万分地盯着燕处飞。
燕处飞用白眼球瞪了燕荣一眼,“嘿嘿!”冷笑两声。燕荣一激灵,毕竟年纪大了,前列腺有些不好,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屁股下面的泥土迅速湿润了,一股浓浓的屁骚味熏得李妈厌恶地捂着鼻子,忙不迭地远远走开。
燕处飞再缓缓环顾院子里或坐或躺着的一众家丁和丫环,心里暗暗发狠: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跑上门来欺负人,还想把本少爷活埋了,今天这事情绝对没完!
再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莲儿小丫头,看到她撞破了的后脑勺上鲜血还在直流,燕处飞不禁皱了皱眉头。
莲儿刚才惊叫完之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便本能地弹开了两步,仍然把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瞪着燕处飞。燕处飞向莲儿招招,示意她走过来。
莲儿一惊,然后又露出决然的神色,雪白的小虎牙轻咬樱唇,毫不犹豫地走向燕处飞,那神情,似乎有种慷慨就义的悲壮。
“少爷,你是要咬腕呢?还是咬脖子呢?”莲儿走到燕处飞前面,一把撸起袖子,露出白藕一般的小臂;又顺扯开衣领,露出圆润的脖子,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呃!”的一声,燕处飞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小丫头片子的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难道本少爷是吸血鬼么?
转念又想,自己不就是个半人半鬼么?只是,好像并没有想吸血的**啊,难道是还没到饭点?
还有大把事情要做,燕处飞也懒得跟这小丫头片子解释,顺扯下莲儿的粗布腰带,按住她的小脑袋,用粗布腰带在她小脑袋上缠了好几圈。
缠好后,想给粗布腰带打个结,只是已经有些腐朽的指十分僵硬,几次尝试都打不了,只好把头凑过去,用牙齿咬住粗布腰带一头,才好不容易打好,嘴角和脸上都涂了不少莲儿流出来的鲜血。
“少爷,还要不要再咬一口?”莲儿看着燕处飞嘴角血迹斑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赶紧扯开领子,把细长的脖子凑过去。
“这小丫头片子,给那些灵异故事给毒害得不轻啊!”燕处飞有些哭笑不得,暗暗腹诽。
燕处飞不再理会莲儿,转过身来,看到刚才踹了一脚莲儿的那名家丁瘫坐凉亭边上,正浑身发抖,惊恐万分地看过来。
“嘿嘿!”冷笑两声,燕处飞用白眼球瞪着那名家丁,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就准备向那名家丁走去。
燕处飞刚要抬腿走向那名家丁,却发现腿脚僵硬,膝盖根本无法弯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没有当众摔个狗啃屎。已经开始腐朽的躯体状况实在糟糕,燕处飞试了几次,膝盖始终无法弯曲。
“不管了,今天非收拾这家伙不可。”燕处飞是个极度护短的人,看到莲儿后脑勺流了这么多血,怒火烧,哪里肯罢休?咬牙一发狠,竟然“蹬蹬蹬!”地直着膝盖跳向那家丁。为了保持身体平衡,还得边跳边把双平伸出去。
那名踹了莲儿一脚的家丁瘫在地上,裤子早已湿透了。看到燕处飞狞笑着用白眼球瞪过来,只唬得魂飞天外,全身发软,一点劲也使不上来。
“僵尸啊!”那名家丁惊悚地看到燕处飞满嘴鲜血,直着膝盖一步步地跳过来,终于崩溃了,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眼泪和鼻涕同时喷涌而出,双脚无意义地铲地,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啪啪啪啪!”燕处飞几步跳到那家丁面前,发现不但腿抬不起来,腰也弯不下去,只好站着,把臂像钟摆一样挥动,来来回回地抽着那名家丁的耳光,把那名家丁的头抽得像拨浪鼓般左右摆动。
那些还没晕死过去的家丁和丫环看到燕处飞这个僵尸凶猛,都唬得魂飞天外,只能无助地看着僵尸逞凶。
抽了一会儿,感觉僵硬的臂实在使不上劲,很不过瘾。
燕处飞便转头四下张望,想看看有没有趁的家伙,却惊讶地看到莲儿那小丫头片子居然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截烧火棍,静静侍立旁边,见燕处飞看过来,便乖巧地把烧火棍递过来。
“多乖巧的小丫头啊,绝对千金不卖!”燕处飞心暗赞,随接过烧火棍,“呯!”的一声,重重地敲在那名家丁的头上。
“啊!”的一声惨叫,那家丁一头栽倒地上,头上鲜血直流,也不知是被打晕了还是吓晕了。
“这么不经打啊!”燕处飞扫兴地摇了摇头,又不想真的把那名家丁打死,只好作罢,随把烧火棍往地上一扔,又在众家丁和丫环惊恐的目光注视下,“蹬蹬蹬!……”地径直朝着燕荣跳过去。
燕荣瘫软在自己臭哄哄的尿液上,全身簌簌发抖,本来梳得油光发亮的一头银发,乱蓬蓬地披在头上,就像个老疯子。
燕荣之前的飞扬跋扈早已荡然无存,惊恐万分地看着燕处飞这个凶猛的僵尸跳过来,没有丝毫逃走的勇气和力量。
燕处飞跳到燕荣面前,还没想好怎么动,旁边居然又伸来了那根烧火棍。原来是莲儿竟然又捡起了那烧火棍,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
燕处飞接过烧火棍,在燕荣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挥到一半,又生生刹住了。
燕处飞想到,燕荣这个老奴,虽然很讨打,但毕竟年纪这么大了,一棍下去说不定就会要了他的命,就这么当众把他打死,很不妥当。
燕处飞看了看自己僵硬的掌,再看看燕荣那令人生厌的嘴脸,觉得这么不疼不痒地抽几下,实在不解恨。
燕处飞想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便转过身子,指了指莲儿脚上穿着的麻屦。这小丫头片子玲珑剔透,不用燕处飞吭声,立刻麻利地弯腰脱下左脚穿着的麻屦,递给燕处飞。
燕处飞接过麻屦,把右掌伸进去。麻屦刚好紧紧套住掌,十分就。
“啪啪啪……!”一连串脆响,燕处飞在燕荣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左一把扯起他的乱蓬蓬银发,右掌挥动麻屦,狠狠地抽着燕荣的耳光,往燕荣的老脸上印出了一只只鞋印。
燕荣当了大半辈子的燕府管家,风光无限。不想晚节不保,竟然被一只僵尸当众用鞋底抽耳光,又惊又怒,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晕死过去。
……
“少爷,天亮啦,该起床啦!”一大清早,燕处飞正睡得迷迷糊糊,硬被莲儿那小丫头片子从被窝里扒了出来。
“呀!”的一声惊叫,莲儿惊见燕处飞蜷在被窝里的身体竟然是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急忙背转身子,小捂住通红的小脸,吃吃道,“少……少爷,你怎么……怎么不穿衣服睡觉呀?”
燕处飞一愕,才省起在这一世里,确实没听说过裸睡这玩儿,当然某些特殊情况除外。只是在地球那一世已经习惯了裸睡,昨晚自然而然就把衣服都脱了,不想莲儿这丫头片子这么不见外。
“嘿嘿!这样凉快些嘛。”燕处飞边尴尬地讪笑着,边忙脚乱地穿衣服。只是身体还很僵硬,燕处飞好不容易才把衣服披上,咳嗽两声道,“好了!”
莲儿心惊肉跳地回过头来,发现燕处飞还是衣衫不整,看着他指僵硬地半天扣不上扣子,便红着脸伸出来,帮燕处飞扣好扣子,整理衣装。
“少爷,今天可是要给家主请安的日子喔。”莲儿边帮燕处飞整理衣装,边提醒他。
燕处飞这才省起,燕家家规规定,每月初一、十五,所有孙辈都要给爷爷请安。今天是十五,要给爷爷燕风雷请安。
经过一晚恢复休整,燕处飞僵硬的脚通畅了不少,虽然还很生硬,但至少走路不用僵尸跳了。
莲儿给燕处飞整理好衣装,把他推到洗漱间,洗漱用具都已经给他准备妥当了。
燕处飞洗漱停当,先向母亲请安,再准备去向燕风雷请安。慕容柔看燕处飞行动不便,便叫莲儿陪着燕处飞去。
燕处飞带着莲儿,一路穿堂过院,向内院正的家族议事厅走去。一路亭台楼阁、粉墙黛瓦,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古典园林美景令由二十一世纪意志主导的燕处飞惊叹不已。
一路上,遇到的丫环、家丁装模作样地向燕处飞请安,但还没等他俩走远,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对燕处飞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想来内院二房昨晚闹僵尸跳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座燕家大院,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消化,大家都已经回过神来,其实并不是什么诈尸,而是那个废柴少爷在昏睡几十天后竟然醒过来了!然而看到了燕处飞,那些丫环、家丁们还是不免十分惊奇。
燕家大院里的丫环、家丁毕竟数目众多,昨晚跟着老管家燕荣到二房张牙舞爪的也就几个家丁,丫环也都是大房里面的,加上可能刻意回避,燕处飞带着莲儿慢吞吞地走着,一路走完都没碰上一个。
“阿飞!”燕处飞正带着莲儿穿过一道长廊,走上青石台阶,向上方家族议事厅的大门走上去,正走到一半台阶,突然听到有人叫唤,转头望去,看到燕天南正从另一边走来。
燕天南是长房燕烈风前妻所生,也是燕家孙辈的长男。许是幼年丧母,又摊上一个泼辣后妈的缘故,燕天南自小便养成了呆板木讷的性格。
燕处飞对长房的坏印象主要来自于那个泼妇楚瓶儿以及她所生的儿子燕辰星,还有就是对外强横霸道,对内“气管炎”的燕烈风。
至于燕天南,燕处飞只是觉得他太软弱无能,有点瞧不起,对他倒没有什么恶意,两人见面还能不咸不淡地打上个招呼。
燕处飞应了一声,便立定台阶上,等燕天南一起进去。
“听说你昨晚醒了,我正想去看你呢。”燕天南边走过来,边说道,“病都好清楚了吗?”
“谢谢大哥,都好了。”燕处飞淡淡道。等燕天南走到身旁,两人寒暄几句,便一起往上走。
莲儿低头跟在后面,一声不吭。这丫头年龄小,还不太懂事,平日里见人一般不打招呼,头一低就完事,燕天南也不以为意。
燕处飞带着莲儿,和燕天南一起跨过门槛,走进议事厅外面的偏厅,看到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年纪很大,衣着光鲜的人,正两两地闲聊着。
“见过大少爷!”“见过二少爷!”那些人看到燕处飞和燕天南走进来,都纷纷抱拳问安,便神情并不十分尊敬,有几个还隐隐有些倔傲之意。
燕处飞认得这些都是燕家在外打理各处生意的掌柜,这些掌柜也是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回来向燕风雷汇报生意。这些人都精得像鬼似得,最是势利眼,根本不把燕处飞这个废柴少爷和燕天南这位失势长男放在眼里。
燕处飞翻了翻白眼,理都不理这些势利鬼,径直牵着莲儿走到一处角落坐下等候。
燕天南抱拳团团作揖回礼,执礼甚恭,凑上去和他们扯上两句,便没什么话题了。那些掌柜又自顾闲聊,把燕天南凉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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