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毅眼眶湿润了,在他的记忆力,这位父亲仿佛对自己的事情毫不关心,他曾经别家孩子的父亲敦促学业,父亲则不然,好像自己的事儿一丁点儿都不上心,上次对他抱有不满就是这份工作的事情,他认为以父亲的能力能给他安排到更好的工作,不必每日巡山,赚那么一点点钱。
现在他知道,父亲是爱自己的,自己对他比什么都重要,否则不会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找自己,再看看他,似乎经历了比自己更加危险的事儿。
“爸,你为什么来这,瞧你现在弄的!”龙毅有些伤心,他认为是自己连累到父亲的。
“孩子,谁叫你是我儿子呢?做老子的哪里有不心疼自己的儿子的!”龙千山抱着龙毅的头,蹭在他那沾满污血的脸。
但这时候是温存的时间么?当然不是,很快他们就听到窗外有拍打挤压的声音,行尸的队伍已经冲破那外围的防线,逼近了他们的落脚点。
“儿子,看来今天咱爷俩儿,齐上阵,要杀他个七进七出。走!跟我上去!”
龙千山一改面容,露出锐利的目光,他的严肃表情在告诉龙毅,无论如何今晚也要打一个翻身仗。
龙毅跟他来到了二楼,这里正是他们先前见面的地方,足够明亮的探照灯下……那些皮肤坚硬,无死无生的家伙密密麻麻的挤在了周围,腥风从下面卷起,直吹到裤腿里让人不寒而栗。
“看看吧,这些人的脸,他们在不久前还是跟我们一样的正常人,现在它们视我们为食物,这间房子主要是木质结构,如果不把它们处理掉,恐怕我们就会被埋在下面……”
龙毅看到这些不禁有些感触,他和父亲不一样,生性温和,更不要让他去杀人,他也从未经历过,是啊,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现在他仍是这样想。
“爸爸,难道我们就非得……非得将它们杀掉么?有没有其他办法?政府,政府他们对此怎么说?”
“孩子,不要太天真了,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依赖到政府呢?恐怕等他们处理完了,我们早就变成坨屎被排泄掉了……我知道,你这是害怕,但是没办法,这种东西出奇的顽强,伤其皮肉……骨头,内脏甚至将他们腰斩与斩首,都对它们没有任何作用,它们不惧疼痛,除非击碎他们的脑袋,否则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们。恩!正是个好机会!”
龙千山抬起枪,立刻四只行尸排成一行倒地,就像子弹穿过一排饮料瓶那么痛快,一发子弹让同时四只脑浆开裂。龙毅惊得紧闭双眼,他不知是该赞叹父亲的枪法,还是去心疼那些死者。
“快点吧,我的孩子,再不动手我们可就要真的完了!你看那!”龙千山指着上面的山顶。
“这……怎么会源源不断的有这些家伙过来!”
“那里是城镇方向,这些家伙大多是附近的村落和乡镇汇集而来的,我先前说过,这是它们的同类发出讯号,来吧!动气手来!”
龙毅拿出猎枪对准那些行尸,却又被阻止到了。
“不是这样的,刚才凑巧他们连成一串,我才开了枪,这样做对于一发子弹是比较明智的,但是我们的弹药储备并不多,而且还要留给你找到你妈妈那,子弹必不可少!”
说罢,龙千山递给龙毅一把军用铁锹,自己拿着一柄消防斧,每人栓了一根皮带,吊在二楼的立柱和栅栏上,他们则呈九十度的站在木墙上,下面面对的就是那些行尸了……
“开干吧,小子!这恐怕是你和你爹的第一场战役,也是最后一场,一定要干的漂亮,那才是我龙千山的儿子,在部队,特娘的我从来都未丢过脸,面对敌人我不得不承认,我下手是最黑的,但是你要是不黑,你就绝对没有活下去的权利!”说罢,一消防斧劈开了一行尸的脑瓜儿,那尸体站在原地好久未动,只从脖子里向上窜出一股儿黑血和粘液,抖动几下之后被身后的大军埋没……
龙毅只感觉到脚下的幕墙开始在动,木条清楚的听见那挤压的声音……还好事先加固过……
龙千山一边手持利斧劈砍着,一边念念有词:“孩子,别再等了,再等我们就无路可退了,记住有些事情不能一忍再忍,错过了最佳时机!有些时候要反客为主,获取主动权,以攻为守,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龙千山大斧挥舞,直挺挺五只倒下,干净利落。
“现在更不是仁慈的时候,送他们个痛快,手脚干净点,让他们去西方极乐世界报道!”
龙毅看着下面那些张牙舞爪的行尸,它们在冲自己招手,他与这些红色眼睛互相对视,而这边龙千山,借着皮带的惯性在墙壁上行走,砍出一条又一条血路。
行尸一排一排的在他面前栽倒,这时候龙毅手中的军用铁锹突然被下面的行尸一把抓住,龙毅这才回过身来。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不快点动作他们迟早要撕开下面的墙壁!”
思量了许久,他最终还是站在了父亲这边,母亲和家人都在等着自己的回归,这些……如果这些真的尚存谢谢人格的话,又怎么会步步相逼?
军用铁锹的一端是带有刃口的,龙毅用力一挥,这件家伙果然不同凡响,尖啸般的破空声,龙毅面前的行尸呆立不动,静静的站在那里,随着后面行尸的推搡,那具行尸的脑壳掉落下来。
一回生二回熟,龙毅手里的军用铁锹越用越顺手,不愧是军工制造,刃口出奇的锋利,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断开两节,通常武士形容他们的宝刀,那就是在劈砍人体的时候,刀锋扫过敌人,而敌人根本不会发觉自己受伤,些许片刻之后伤口才会开裂,而血根本不会立刻流出来……
眼下,这把铁锹丝毫不比上等冷兵器差,父子二人在半空中开始协作,他们在墙壁上跳跃,在空中挥舞,用血液谱写了一部地狱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