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帆把日记本同样也翻到了和今天同一时刻的那一页,就细读了起来
……
……
“老莫,老莫,见到丸儿了吗?”
一大早妈妈焦急不堪地问仍懒洋洋睡在床上的陌生男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丸儿和小枫都……不见啦!”
妈妈喘气不安地说着
“诶,彦媳,别,别着急哈……”,陌生男人下了床安抚着妈妈,“可能年轻人嘛,出去出早餐了嘿嘿!嫌家里做的不好吃,哈哈!咱……”
“不是,不可能的!”,妈妈急话插断,“丸儿,我看到丸儿的整件外套都还在房内,有谁会穿着睡衣溜达在大街上的?啊?……”
“叔叔阿姨,小丸丸,回……回来了吗?”
猝然,义枫从没关的大门外,急冲冲地推门进来
他凌晨就发现怀里的小丸不见了
赶紧外套也不穿,冻着个整个身子就跑出去社区内到处寻觅
一直到现早晨,他以为小丸回来家里了
就又一个劲赶了回来
……
“这……这……这怎么办?,既然小枫回来了,证明小丸儿就没和小枫在一起,那,那丸儿,丸儿究竟在哪……?”,妈妈眉目紧邹,苍老憔悴地喊着,本就气血不足的脑神经,此刻更加昏昏欲倒了
陌生男人很是明了地迎上扶搂着她,“别担心,彦媳,咱们再出去慢慢找找……”
“叔叔阿姨,要报警吗!……”
“诶,小枫,用不着”,陌生男人一个阻住,“再找找看吧,不行,咱再报警!”
义枫此时心里其实比谁都心急火燎的,可在如此脆弱的未来岳母面前,又必须坚强,保持镇定
陌生男人和义枫商量就让妈妈在家坐等消息
他们两男人出了门,发动了社区的干事一起,分头行动,寻了社区内又铺射到了县城内
……
……
到了中午,烈日的猛烈锤晒,浓浓的泥土气息和微微腐烂焦味袭进我的呼吸道内
我醒了,睁开了眼
这眼前四周倒是不黑,有些橘黄灯亮
仔细观察,这灯实则是一团团烧织正旺的小火球
映射出这空间内,很大,很空,但也有桌椅,有床,还有些什么看不清的东西摆在四周
“这是哪里?……刚怎么还有一股泥土味儿?啥地方呢这是?”
我疑问着自己,环走着周围,看有没出口出去
……
“啪啪啪……!”
我的脚步像是踩在了一片湿土上发出的声音
“啪啪啪……!”
“啪啪啪……!”
“啪……………”
……
“别乱走了,这里是墓地下,没什么好参观的……!”
一股洪沉的男人声在这宽敞的空间发了出来
“你是谁……?墓地?你是说……这里,墓……地……!!!?”
说着这两个字,我全身上下都打了个哆嗦
“我是你爸爸!……,小丸,转身过来看看我”
我颤栗着半眯起了眼,就转了过去
……
“让爸爸抱抱,宝贝……!”
……
听着这男人变得柔和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我却发不出声,呆呆站在原地,像是中了邪乎
只就等着他的身子向我走了过来,抱起我就坐到一个长满杂草的长板石椅上
我睁大眼俯眼看着这个紧紧箍着我的男人
他的眼神倒好温柔,样子也并不恐怖,反倒挺清新而又标致
跟昨晚那块墓碑前,那个拖拽我的恐怖黑影模样简直千差万别!
我的身子就开始有些奇了怪的不听使唤了,头缓缓靠在男人的胸怀上
“嘭”
“嘭”
“嘭”
这一声声清晰的心跳声,第一时间传达给我的讯息是
“这男人竟然不是鬼?是人?”
……
“爸,今天我又打了几只山里野兔,够咱父女两吃了,哈哈!……爸,你看,你……”
一阵清脆女声从这空间的一个门外进来传到我们旁边,就戛然停顿住了
我动弹不得的身子,还未用余光瞟过去,看清是谁
旁边发声的女孩就气愤地把手里野兔往地上重重一砸,兔血遍地一撒,就飞奔转身又跑了出去
貌似,是她看到这个男人把我抱在他身上,温暖地爱抚着我,就看不过去,火气直冒
男人有些想追阻跑出的女孩,抱起我放在石板上,吻了我额头下,就喊叫着那女孩名字跑开了
我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身子倒是有了知觉
似乎也正是这男人放开我之后,我受控无法活动的身姿又可以正常日如了!
我趁机朝这男人追跑出去之时开了这空间的一道明亮的大口,就拼了命地狂奔过去
眼见那通往外面世界的口子就快要到自己脚跟
那男人
伟岸的大身板又出现了
阻到了口子上
我溪流下就恰巧扑上了他怀里
他低头看着我笑了笑,扣了扣我的鼻子,“呵呵!怎么?看见爸爸来了,这么激动?”
我眯上了嘴,慢慢又好像和方才一样,被他身子里的那种特殊的感觉牵制住了呆在那
他强硬把我扛起来,朝空间的更深的地块走了去
与此同时,刚才那生气女孩也跟在了身后
越往深处走,空间两旁的石壁上的火,一盏接一盏,“嗖嗖嗖”,地亮了起来
后面女孩在这亮光下,她的模样就无水印地印在了我的眼前……!
“姐姐……?,咦?身后刚刚那生气的女孩,原来是把我从河童手里救出的亲姐姐?”
我张大眼,无法相信的一切
可眼前的姐姐,却没了上次相遇的那般和睦随好了
她狠是一张冷漠无色的脸,瞟着我
我只好趴在男人肩膀上,不敢看她了,使劲抓挠着男人的外衣闹着委屈
男人穿着一件极具男人味的皮夹克,他倒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扛着我继续走
偌大的空间,狭小的走廊,涌动的水池
一处越过一处
终
在最深处的末端
沿着另一道小口子
钻了出去
瞬间豁然开朗,心旷神怡
这里像是另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
绿绿葱葱的一大片树林,一大方草丛,一大条瀑布
男人把我放下,走到姐姐面前,俯下身,暖暖道了句,“曦儿,照顾好妹妹,爸爸去给你两做点吃的……!”。男人接过姐姐手上被摔得断头烂尾的野兔,进了草丛旁的一个小房子里
姐姐未理会我,在原地草丛上坐了下来,用辐照的阳光怡然地晒起脚丫!
我深舒了口气,走了过去,准备开口道歉
“诶!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立刻一个伸手阻口,“反正早晚会有这一天,你会回来这里明白所有真相的!……”
“真相?什么真相?”,我接紧她的话,“姐姐,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她听罢,一个愤力站了起来,“你难道还不明白,为什么你刚才会那么喜欢爸爸的怀抱以致不忍心动弹挣脱,为什么你深圳那个丁辉(刘文波)会十二年前突然就离开你和妈妈,而且曾经还对你如此凶暴辱骂……?……”
姐姐愤慨地逼进我说了好多好多
……
我听着听着,如压重山的般,一下瘫倒坐在地,僵直发愣地仰视着她
……
“曾经的曾经,我还半信半疑的那张亲子鉴定,偶然收拾刘文波爸爸案卷材料里夹藏的那张亲子鉴定……?”
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我刚才被那个男人环抱的时候,原来并不是失去了知觉,也不是中了什么的邪乎
而是有一种血脉相连的依恋!
怪不得那个男人的怀抱这么暖和,这么有味道
妈妈常年做的那个噩梦
一个黑影男人常常在半夜化作冤鬼来寻她,还喊她名字
想必,这是妈妈觉得做了对不起这个男人的事,以致神经衰弱,长期失眠重复噩梦
所以奶奶对姐姐的弑杀,终,我是明白了,她,这是报复,儿媳妇跟别的男人所生的野种,她就是无法容忍,就是得拿姐姐来火烤练法力
而我?
奶奶对我,一直以来也只是误以为我是丁家的后世,加之妈妈对我身世的极力掩藏,方得以十八年来的平安!
……
……
姐姐不再说话了,坐回了原来的草地上
我双手撑着草地站起身,朝那个房子走去,推开门
里面便香喷喷地饭菜香扑袭而来
这个男人系着围裙,忙乎耐心做着每一道菜
他的背面身,看起来真舒服,好有安全感,让人心窝里滋生出好多好浓的爱意情长……
“……唉!我的彦媳妈妈,您到底爱的是谁,是丁辉(刘文波),还是这个男人,您为什么要同时去负了两个男人呢……?”
我暗呐在心里挣扎着这些话
这个男人做了好一阵子饭菜,才发现背后的我
他马上关掉火,放下手头的活,回过身,反手擦了擦汗
就向我迈步过来,就问我是不是饿了,说他很快就做好了,要我再等下下
我轻轻一锤他的胸脯,嘟起嘴
“你说,为什么昨晚要变鬼的模样吓我?”
他听罢,倒有些自疚地嘿嘿笑了笑,蹲下身,想求得我的原谅般,双臂围着我
……
“大表弟,小丸该走了,他们已经报警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门外湍急跑进一个人,冲冲地喊着
我寻声望去
……
这个人竟是家里的那个陌生男人?!
……
“哎!好吧……!”,男人叹了声气,看向我,“但,得等我的小丸宝贝吃完我为她做的这餐饭,再走吧!”
男人深情眷恋地亲了亲我的脸颊
端上所有房子里准备好的饭菜,在房外草坪上,我们几个,就团坐了下来开动了筷子
大家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吃着
……
我记得,这一餐,是我丁小丸这一生,吃得最难过的一餐
我的碗里,除了那个男人为我夹的菜之外,就是满满的一碗已被饭菜稀释得看不见的泪了!
……
……
离开这个地方后,陌生男人带着我,下了山
我不住地回头看……
……
“在……看什么呢?小丸”
“莫叔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会那么难受,那个男人,他……,真的是我的亲生爸爸吗……?”
陌生男人听罢,驻停下了脚步,捋摸了下我的头,“小丸,记住,以后不管走到哪,遇到谁,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个地方,这个男人……!懂吗?”
我默默许了下头
“那我能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吗?”
……
陌生男人沉思了片刻,就低声鸣出了两个字
“……王……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