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康慈医院的通讯记录并不难，很快张忠顿等人就锁定了几个可疑的电话，锁定了位置，张子封和方斌就赶过去问话了。
只是几家跑下来，张子封心中的疑虑非但没能解开反倒越来越困惑。
这几家人都说自己家的病人15年年底送去了康慈精神病院，到现在也没有出院，根本不存在像之前吴芳小护士说的那样一个月就出院的情况。而且这些病人的情况似乎都比较严重，平时连家属探望都很少。
“你们一直都没去医院看过你家的病人吗？”张子封问。
一个名叫沈明的病人的母亲回答：“医院不让去啊，说我儿子的病很严重，情绪非常不稳，还有暴力和自残的行为，不允许家属探视。直到今年3月份左右吧，医院说我儿子的情况稳定了不少，我才去看了一眼。还是特别安静，身上还有他自己划的口子，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沈明妈妈忍不住在一旁抹着眼泪。张子封却感觉有些不对。
“您儿子是哪天被医院接走的，您还记得吗？”
“15年12月19号吧。我记得是周六。”
“几点钟？”
“下午三点多吧，我还问那司机师傅是不是快下班来着。”
“是这个人开的车吗？”张子封拿出一张李晓鹏生前的照片来。
沈明妈妈也不太确定：“好像是有他，当时好几个人呢。”
“好几个人？”张子封既惊讶又困惑。
“他那一个车拉了好几个人，应该是也有别的病人。也有两个工作人员，一个年轻的在后面跟病人坐一起安抚的，还有一个穿西服的坐在副驾驶，看着像是个领导。”
沈明妈妈的话里形容的不是很明确，张子封却灵光一闪，拿出了李云棋和陈肴生的照片。“您看看是不是这两个人？”
“对，就是这两个人。当时他们一起帮我把我儿子抬上车的，我还给他们一人拿了瓶水，送了点水果吃。”
方斌也很是震惊。李云棋和陈肴生跟一起接送精神病患者？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天方夜谭。一个混混无赖，一个大老板，一个司机，三起案件的死者最终的联系点在于一家精神病医院？
张子封坐在车上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个病人家属说的话，一边听着方斌的质疑。
“联系点不在于那家精神病医院，”张子封冷静的分析：“问题在于他们那次接送病人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这几家病人家属给医院打电话的时间、提到的病人情况等都不同，但是有几点重要的情况却是相同的。一是这几个病人都在同一天被接走，就是15年12月19号这天。二是医院都说这几个病人情况很严重，刚进了医院后就开始禁止家属探视病人。三是这几个病人到现在都没有出院。”
方斌有些动摇：“张哥，会不会这几个病人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几个啊？”
张子封很肯定的说：“不会，肯定是这几个，年前能联系精神病院接走患者的本来就不多，怎么可能那么巧，除了那六个提前出院的，又出现六个留院有问题的刚好和死掉的三个人都有联系。这一定是同一件事。”
“或者那提前出院的跟我们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呢？”方斌继续说。
“你觉得那个刘敏达像是那么大方的人吗？因为六个病人出院就给员工发奖金？分明是花钱堵住她们的嘴吧，那个小护士知道的不多，那几个医生可是每个人拿了5000块的。那段时间康慈医院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因为这个意外李晓鹏才离开医院的，而且开始说要搬家，后来不知道这是怎么解决了，才又留下来没有走。”
张子封的话方斌虽然听懂了，但是想起来这案子杂乱的线索还是让方斌十分头疼。“那到底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肯定跟有关，沈明妈妈说她儿子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被接走的，应该是那天被接走的最后一个患者，在那之后回医院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张子封猜测着：“或者是路上出了什么车祸，患者受伤了又不敢告诉家属，过了几个月患者伤好了才允许家属去医院看的？”
“不会吧，李云棋和陈肴生也在车上，而且李云棋过了两个月就回去了，没看见身上有什么伤啊。再说就算路上出了什么车祸受伤的也不至于就不敢告诉家属啊，毕竟要是重伤的话也不会只养了几个月就好了，家属去探视都看不出破绽。”
方斌思考着反对张子封的这个猜测。“最关键的是，车祸这么大的事不可能警方那没有记录，医院也没有就诊记录啊。”
张子封也知道自己这个猜测不可靠，只是随口一说。方斌这次却非常有条理的一条条分析着，思路清晰逻辑明确。张子封笑笑，心里对方斌更多了几分赞赏。
“的确，这是不可能的，那你说这路上能出什么意外啊？”张子封靠着椅子发愁。
“是啊，”方斌也百思不得其解，“对了张哥，你说陈肴生和李云棋来找李晓鹏干嘛来了？还亲自帮着送精神病患者。”
“可能是想开一家自己的精神病院吧。”张子封不在意的说：“怀城的精神病院本来就少，那段时间陈肴生说李云棋在计划一个疗养院的项目，李云棋的项目计划里却写着一个公益诊室的项目，虽然都没建设起来，但能看出那段时间李云棋确实动了心思想办一个跟医学有关的项目。”
“但是和一起运送的时候出了意外，结果就只能留在奥城把事情处理干净，过了两个月才回到怀城，并且为了这件意外不被泄露，三个人之后再没有见过面联系过。”张子封喃喃讲着。
方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张哥，我早上忘了告诉你了，调查李晓鹏存折的人说已经查到李晓鹏账上的钱就是李云棋通过公司名下的其他人员的账号打过去的，每个月都打过去一万。而且李云棋亲自操作的账户还有几个其他的，也有定期往外打钱的情况，不过和公司的账户混在一起，要过几天才能查到是打给谁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