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婴蓟指指我手里的那块布，“雄王的王旗就这么被你用来做遮羞布，看得我好生不爽。拿来，我去叫人补上！”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把手藏到了背后，“用东西换。”
“什么东西？”
“飞红丸！”
“你……”
“换不换？”
婴蓟深吸一口气，从腰带里摸出飞红丸递了过来，然后冷冷一笑：“你以为……”
“你以为狠话对我有用吗？”我打住婴蓟的话头，接过飞红丸的同时把布递了过去，“还有，你怎么不问问雄王的雷火剑是不是也在我身上？”
“雷……”婴蓟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就听一声咳嗽突然响起，婴戎快步从西屋里走了出来，“哥，袁大人不是让你别过来的吗？”
“呃，我……”婴蓟举了举手里的布，“我是来拿这个东西的。”
“拿到了就赶紧走吧。”
婴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抬起一根手指头在眉心处轻轻揉着，然后目光转向婴戎，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这时候点点头说：“不错，比你以前穿的那套衣服好看多了。对了，要不要再给你一块包头巾？看你好像有点头疼的样子。”
“我不头疼。”
“哦，那你好好歇着吧，等袁大人事情办完了，自会叫你们过去。”说罢，她丢了个眼色给赵廉，转身又进西屋去了。
我继续揉着眉心，双眼缓缓闭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左眼向后翻去。换做以前，祖眼肯定是立马开启了。但是现在却过渡到了准开启状态，等待我最后的决定。
这种状态我以前从未经历过，它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能够“看”清楚祖眼。
是的，以前我根本没有时间仔细打量它，因为每一秒都是那么宝贵，我不可能在看清世界本质的同时，也了解祖眼的秘密。
但是现在我却可以了。
我发现，那其实是一个“黑洞”。它并不在左眼之中，而是位于大脑中心地带。这片区域似乎可以无限大也可以无限小，而它的能量来源，已经从我的生命力转变成了电能。
是的，现在开启祖眼不会再缩短我的寿命，而是消耗电能，只要它足够充足的话。
这个变化来自雄王的雷火剑，在激活祖眼的同时，也让它的耗能方式转成了电能。这是质的飞跃，对我个人而言意义重大。因为，我终于不再是个短命鬼了。
不过要怎么才能继续补充电能呢？我想了想，似乎也只有去摸电线或者被雷劈了。脑补了一下这两种场景，当真没有任何快感可言。
好在现在祖眼中的电能非常充足，都是雷火剑留下的存货，我想只要我不挥霍，闹不好这辈子都不用去摸电线……
“良平，良平！”忽然有人推我，睁眼一看是赵廉，“你别站着就睡啊，赶紧帮忙拿主意，接下去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愣道。
“是去还是留！”
我微微一笑，说：“当然……走为上策啊。”
“怎么走？你们怎么走嘛！”赵廉急得一拍大腿，“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心存幻想。良平，他们是老糊涂，你不是啊，你可别……”
我摇摇手，“王爷，他们一点都不糊涂。当然，人各有志，也不能说谁对谁错。但现在让我吃不死药，我肯定选择去死。真的，我一点都不骗你。”
“为什么？就为了一口气？”
“是的，就为一口气。”我把目光转到阿成脸上，他立刻把头低了下去，我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至少现在我的命运还掌控在自己手里，但是吃了不死药，永远就是别人的奴隶了。所以，真到那一刻，我选择有尊严的死去。”
好！
我爷爷和骆文海同时竖起大拇指。
“你们……”赵廉张了张嘴，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萎了下去，“好吧，看来我怎么说你们都不会答应了。那我就不浪费口舌了，你们好好歇着，有吃吃有睡睡，反正……最后一天了！”
说罢，老头起身要走，但却被骆老二叫住了，“王爷，这不死药吃了之后什么感觉？”
赵廉扭头看他，“没感觉，不痛不痒的。就是胃口没了，不用再拉屎拉尿，也不用睡觉了。身上的劲儿怎么使都使不完，被人揍了也不疼。总之，像换了个身体一样，除了……”
“除了看起来像鬼一样。”骆老二轻轻叹了口气，“唉，有得必有失啊，我……我再想想，想想……”
“想什么想，你要是吃了不死药，我怎么办？”骆文海喊道。
“老大，这辈子凡事都是你在做主，能不能也让我做主一回？毕竟……这关系到生死。”
“生死？永远给人当牛做马即便长生不死又有什么意义？你这脑袋瓜怎么就那么不好使呢，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透？”
“可，可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呜呜呜……”这句话说出口，骆老二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是的，面对死亡，不是每个人都能洒脱自如的。其实我也是嘴上说得轻松，真要到那个时候，我想我肯定还是会犹豫一番的。但结果应该不会改变，除非有谁能向我证明吃不死药是有意义的……
见骆老二有点动摇，赵廉便又坐了下来，同时冲阿成使了个眼色。
阿成一直低着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表情。现在感觉到了赵廉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二爷，您以前常跟我说做人做事要审时度势。如今这个局面，我觉得只有先活下来再说，况且……”
说到这里，阿成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古怪，“这次之所以把你们请上来，都是因为左先生。”
“什么意思？”骆老二一怔，抬手抓住阿成的胳膊：“你是说……他们其实是冲着良平来的？”
“是的，你们只是陪衬。”阿成的语气又开始变得和以前一样，冰冷冰冷的，“所以袁大人才会说大爷的死活不是他所关心的，因为你们根本不是主角。要知道这王墓平时是不会停的，一旦停下，据说要用几千条人命去填方才能够重新启动。如此代价，只为请一个人上来。所以真要杀他的话，在水里就可以弄死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