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天之渊》 第23章 人格

    第二十三章骨孕之灵

    “你没事吧？”叶云曦和卢信来到受伤的孙小云身旁，叶云曦伸出手将自己的真气度入孙小云的体内，他身上的冰层缓缓的融化。

    ——这是叶云曦的天赋「清心」。清心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天赋，能够净化异常状态。

    在叶云曦的帮助下，孙小云身上的冰层缓缓消融。他的身体开始自发地再生，修复伤势。

    “那个女人……竟然真的吞噬了其他人的魔髓！”孙小云站起来看着冷若霜，不甘地紧紧攥拳。

    叶云曦担忧地抓住他的衣角，“别冲动！你现在不是她的对手。”

    “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杀死了八个同伴？！”孙小云低吼。

    “那你又能如何？”卢信走过来用冷静的语调说道，“在这里，没有实力的你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他的话一下子令孙小云安静了下来。

    孙小云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卢信说的很对。

    ——没有实力，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弱者的宿命，就是被强者狠狠地踩在脚下。

    ……

    “你们如今已凝结出血纹。”邢无忌看着塔顶之上凝练出血纹的最后二十三个鬼人说，“四个人凝结出了两条血纹，其余人都凝结出了一条血纹。”

    情况比他预期的要好。

    按照九州修士的境界划分，凝结出一条血纹的鬼人拥有“凝气期”的实力，两条血纹则拥有“筑基期”的实力。但若是论真正的战力，一纹鬼人是远超凝气期修士的，孕育了本命骨器之后，一纹鬼人的战力大概能达到筑基初期的程度。

    再加上昆仑的法诀，他们至少能够对抗最低阶的魔人。

    “之后……就看他们的造化了。”邢无忌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然后他朝众人说道，“成为鬼人之初，你们会觉醒一项天赋，那便是你们的「本源天赋」。之后每凝结一道血纹，你们都会觉醒一项天赋。”

    “比如冷若霜的‘玄冰’，就是在凝结第二道血纹时觉醒的天赋。”

    听到他的话，鬼人们纷纷准备尝试自己的新天赋——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快速地掌握自己的天赋，有很多天赋都需要鬼人不断地探索、尝试才会发掘出来。

    所以孙小云虽然凝结出了两道血纹，但他目前能够自由使用的只有本源天赋“再生强化”。

    叶云曦和卢信也在尝试凝结出一道血纹之后获得得新天赋。但结果是，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获得了什么天赋。甚至在场没有一个鬼人发掘出第一道血纹的天赋。

    “奇怪……”卢信看着周围众鬼人茫然的眼神喃喃，“若是几个人就罢了……现在所有人都没有探知到第一道血纹的天赋……”他看向叶云曦、孙小云，“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叶云曦和孙小云点头。

    三人看向邢无忌的方向，等待他的解释。

    “你们不用费心了，每个鬼人在凝结出第一道血纹时所获得的天赋，都是完全相同的。”邢无忌说道，“那天赋名为「骨孕之灵」。”

    “骨孕之灵……？”孙小云喃喃着。

    “所谓骨孕之灵，便是用自己的‘骨头’和‘魔髓精血’炼制出一件本命骨器，本命骨器藏于体内孕育，随着拥有者的逐渐强大而变强。”邢无忌道，“这也是每个鬼人独有的wǔ qì。”

    ——「独有的wǔ qì」。

    孙小云和叶云曦不知道这五个字的意义，但是卢信却知道。

    一般的wǔ qì，比如修士的“飞剑”，都是由“铸剑师”锻造。修士使用他人锻造的兵器，不论是怎样的大师锻造的，都会有一种隔阂感。即便是自己亲手锻造的wǔ qì，或多或少使用起来也会有一种隔阂。

    因为那毕竟只是冰冷的兵器，并非是你的血肉。

    鬼人的兵器却不同。那是由骨头锻造而出的，平时存放在身体之中温养，唯有战斗之时才会祭出。那是使用起来完全没有隔阂的，如同自己血肉般驱使的wǔ qì。

    使用这样的wǔ qì战斗，战力提升的程度不只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不死的身躯、天赋……再加上本命骨器……”卢信沉吟，“鬼人……果真要比普通的修士强上数倍……”

    他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什么程度，但他知道，若是现在的自己回到家族，恐怕直接就是最强者了。

    ——修士们数十年的苦修，竟比不上鬼人三年的修炼。

    “不亏是……十几万人中用死亡选出的二十三人。”卢信叹道。

    “祭炼骨器的方法就在墙上。”邢无忌又一次轻点白墙，墙上浮现的心法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祭炼骨器的方法，上面的文字同样用上古时期的文字书写。

    孙小云看着上面的方法。

    那是一段十分残忍的方法，直接生取骨骼，用精血将骨头炼制成型，然后强行塞回身体以血肉孕育。并且骨器的炼制方法十分邪门，骨器孕育在体内，会强行吞噬宿主的血肉。

    若非鬼人，根本无法炼制孕育骨器。常人的身体抵挡不了骨器的吞噬，会在瞬间被骨器吞噬化为骨架。

    “这……根本是邪道……”叶云曦掩嘴道。若是让九州的修士知道昆仑鬼狱中竟藏有这种邪道法门，恐怕再也不会有人觉得昆仑是所谓的“圣地”了。

    “修炼哪有什么正邪之分？”邢无忌看着叶云曦说道，“这世间，没有正邪之分，只有强弱之别。唯有胜者，才是王。”顿了顿，“所以，你们同样有十二个时辰祭炼属于自己的骨器，钟声响起之时，没有骨器的人便死。”

    这一次，没有人犹豫。他话落的时候，鬼人们不约而同地开始祭炼属于自己的“骨器”。

    ……

    第一步便是生取骨骼。这一点对鬼人们来说并不难，在鬼狱的三年里，他们无数次地经历了生与死，生取骨骼的疼痛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过撕开血肉的时候，还是有一些鬼人发出了shēn yín。

    ——疼痛，并不是一件能够轻易适应的事。

    取出骨骼之后，便是用精血将骨骼炼制成型。所谓“魔髓精血”，指得是魔髓之中孕育而成的几滴精血，用以维持整个身躯的核心。在刚成为鬼人时，魔髓之中自带一滴，随后鬼人没修出一条血纹就会生成一滴。

    每一个鬼人的一生只会生成十滴魔髓精血，并且鬼人的性命至少需要一滴精血维持。所以鬼人的魔髓精血十分宝贵。

    “难怪要凝结出一条血纹之后才能祭炼骨器。”卢信喃喃着将魔髓之中的第二滴精血逼出体外。

    鬼人的魔髓精血呈暗紫色，悬浮在他手心的上方，释放出可怕的热量。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朵暗紫色的火花。

    “卢信，你打算将自己的骨器炼成什么样子？”叶云曦凑过来问他。

    孙小云也好奇地看着他。

    “当然是——「暗器」。”卢信阴险地笑了。

    孙小云叶云曦一副了然的表情。卢信的正面战力并不高，使用暗器确实是适合他的方式。

    ——那么，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wǔ qì？

    孙小云沉思。

    “孙小云，你觉得我要炼成什么wǔ qì好？”这时叶云曦又凑过来问他。

    孙小云瞥了一眼她的胸，“我觉得……你可以先炼制一件胸甲撑一下。”

    叶云曦顿时生气地锤他，“喂！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话……”孙小云皱眉看着她想了半天，在叶云曦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摊了摊手，“我也只想到胸甲……”

    叶云曦：“！@#￥%……&*（）”

    “何况你干嘛问我？适合什么wǔ qì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孙小云奇怪地看她。

    叶云曦不答反问：“那你打算弄成什么样的wǔ qì？”

    孙小云挠了挠头，目光隐晦地看向邢无忌，“我自然是要用「剑」。”

    “用剑？”叶云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邢无忌，“你打算和狱主用一样的wǔ qì？”顿了顿，“你该不会连外型也要和他一样吧？”

    孙小云点头。他曾看到邢无忌御剑飞行时祭出过佩剑，依稀记得那柄剑的模样。他出生平民，对wǔ qì的造型并不懂，所以就决定仿制一把邢无忌的佩剑。

    ——既然是狱主使用的wǔ qì，自然不会太差。

    叶云曦领会了孙小云的意思。但是一想到孙小云和狱主使用一模一样的剑的场景……顿时就是一阵恶寒。

    “不行不行！”她连连说道。

    “不行？”

    “没错，狱主的剑不适合你！”叶云曦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绝对不能模仿他的剑！”

    “但我见过的wǔ qì很有限……见过最强的wǔ qì应该就是狱主的佩剑了。”孙小云无奈道。

    “你没见过，但是我见过啊！”叶云曦拍着胸脯道，然后凑到孙小云的耳畔，“悄悄告诉你，我的家族在九州可是有名的铸剑世家！”

    她的吐息轻轻喷在他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

    “铸剑世家？”孙小云怀疑地扭头看她，“真的？”

    孙小云突然地扭头令她猝不及防，这一扭两人靠得极近，鼻尖几乎碰在一起，叶云曦的脸顿时红了。她连忙扭过头去，“当、当然、是真的！”

    “那你快告诉我要怎么炼制出怎样的一柄剑！”孙小云激动地抓住叶云曦的手腕。

    “先、先放开啦。”叶云曦低声说着轻轻挣脱，然后咬破食指，在孙小云的手心划了几下。

    她的鲜血在孙小云的手心构成了一柄剑的形状。剑的模样十分古朴，是古时青铜剑的样式，剑身比普通的剑宽大许多，并无剑格，剑脊之上有一个凹槽，剑身上则刻有复杂的纹路。

    叶云曦所画的图十分详尽，不仅绘制了剑正面的形态，还有侧面、剑柄细节，甚至连剑身长度、宽度都有标识。

    “这是一柄古剑。”叶云曦悄声说，“我以前在古籍上看到的，原剑早已遗失。而且因为制造难道很大，这世上再高明的铸剑师也无法造出。”

    “古剑……？”孙小云看着手心的图案，心潮涌动，“既然这样，我就做这把剑了。”他说。

    听到孙小云的话，叶云曦雀跃地笑了。她并没有告诉孙小云，那柄古剑的原名叫做——「干将」。

    ……

    满心雀跃的叶云曦并没有看到，另一双眼睛就在近处紧紧地盯着自己。那双眼睛中饱含愤怒、怨恨、痛苦、嫉妒等等复杂的情绪。

    ——是卢信。

    卢信痛苦地攥着拳头，呆呆地看着有说有笑的孙、叶二人。

    孙小云不认得那柄古剑，但卢信认得。那是一套雌雄剑，名为「干将莫邪」。她既然将雄剑的样式给了他，自然是准备自己炼制雌剑「莫邪」了。

    这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