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为家把命丧，
无知妇孺苦叫天。
待得他日明事理，
何叫奸恶存世间。
“能听到我说话吗？”温柔的女声。
“三叔？你什么时候学会模仿女人说话了？真他妈恶心！”十八岁的我，第一次真切地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臭小子，跟你那个死爹一个鸟样，平时装正经，背地摸裤裆。”三叔，支着筏子。
他现在已经是最后一个捞尸人了。
“太好了，看来你真的能听到我说话了！”还是那么温柔的声音，但这次夹杂着小兴奋的情绪。
大白天，我一身白毛汗！
因为这一声是在三叔话音刚落的时候发出的，那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模仿的声音，否则人根本不可能有那个衔接速度。
“三叔！如果我说：我听到女人说话了，你信不信？”我说。
三叔看我严肃的表情，顿了一下说道：“信！”
然后我俩互相递上“臭小子，敢耍老子！”“你个老不着调，又他妈耍我！”的眼神。
“晚上你来桥上，可以吗？”还是那个女生，恳求的口气。
“晚上？”我帮着三叔把一个湿漉漉，但却干瘪的女尸扔到停尸间。
“哦对了！我忘了，你还不能跟我说话，或者说是我听不懂你说的阳话，这样，如果你同意就点头，不同意……你就瑶摇头。”女声。
如果刚才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幻觉，那么现在我真切的意识到，她是真实纯在的。
“哎呀我的个妈呀！！三叔啊！救命吧！我让鬼附身了！她总跟我说话！”我当时就跑了，哭喊着说！
三叔看着我惊慌的、欲哭无泪的样子：
“走吧，别在这里呆着了，我带你去找大仙儿，给你解解！真他妈干，大白天还能闹腾，这是什么鬼？”三叔，擦着手说道。
“你别去！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好人……不！我是好鬼！我真的……，其实你去了也没用。”女声。
我管它有用没用，反正我是快疯了呀！
“马大仙儿，看看赵家小子，什么病？”三叔。
“来来来！让本大仙看看……嗯！哎呀，这孩子病得不轻啊！”马大仙。
这是破旧的平房，一进屋子里就能闻到那种农村家里才会有的味道，都什么年代了，他还用芦苇织的炕席。
马大仙把这里布置得很不“惬意”，有一种走近“魔王宫”的感觉，魔王宫是我小的时候去过的一个娱乐场所，那里摆放着各种妖魔鬼怪，时不时还会有一个人头、毒蛇什么的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把小孩子们吓得乱叫！然后发现那都是假的，还会傻傻地笑一笑。
本来我还怀有几分崇敬之心，可是当我看到他布置的各种神像的时候，我有点泄气了！
你把佛家跟道家的佛、仙、罗汉、地鬼混杂在一起，我能忍！
可是墙角那个奥特曼是怎么回事？
正如我所料，他各种胡言乱语，各种神神叨叨，然后去了一趟里屋，然后装成一个精神病，就在我身边大呼小叫了半天。
最后三叔给了他100块钱，我俩就回来了！
当夜，我没在河边的捞尸队休息，而是回了家。
“妈！饿了。”我回家常说的话。
“你等着，妈给你热！”妈妈。
每当我看到妈妈，我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都说17小子18汉！可是我现在已经汉了！还是有那种感觉。
“月笙啊，高中没考上，咱们还是去上个技校吧！或者找个正经工作，别跟你三叔捞尸了，娘看你干那个行当，总觉得揪心。”妈妈。
“妈！其实三叔这行当挺赚钱，几天就赚了1000，他分了我400！”我说。
“哦！人家带你，多拿一些是对的，刚开始干，咱别太贪心。”妈妈。
“不是！我们是平分的，三叔不欺负我！”我说。
“难怪你考不上高中，这数都算不明白。”妈妈。
“呵呵，妈！咱们中午不得吃饭嘛！”我说。
“就吃一顿要花那么多钱吗？你三叔又懒馋，你别跟他学坏了，要不你把钱给妈，妈帮你保管！好留着以后给你娶媳妇用。”妈妈。
“喏！都给你！”其实她不说，我也会都给她。
因为她是我娘！我的妈妈，是我最爱的人！
“哎呀，我又没说都要，你也大了，身上也应该留点，这50块你拿着，慢慢花。”妈妈，幸福的微笑。
看着她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想哭的感觉！
其实我不是考不上高中，而是因为我不想去，我不想看着妈妈那么累！
而我……，我大了，我想照顾她，而我没有堂亲，家里四代单传，我没有舅舅，因为舅舅们根本就不来看我们。不是舅舅们无情，而是他们都死了。
我现在还有个姨娘，她比妈妈大了17岁！她现在比我娘还苦。
她30多岁守寡，自己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大女儿嫁给一个长得很好，个子很高的长头发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就知道喝酒！
儿子还不错，知道干活，虽然脾气坏了点，但是总能养活她，可是他的儿子命更苦，第一个老婆嫌他家穷，跑了！
第二个老婆很丑，但是很能干活，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那个儿子很不错，很早就知道顾家，21岁学会开挖掘机，
可一次意外，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后来他们就再也要不上孩子了。
我娘很老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社交可言，
不过！如果一个人长得特别美，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或许那还是一个劫，一个引发灾难的导 火 索。
我爹死后，我就发现有些男人，臭不要脸，总找我妈聊天，一开始我不明白怎么回事，而且那帮男人对我也很好！
尤其是一个叫刘青的人，他总来，而且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
我娘避之不及，有的时候还默默流泪！
后来我听说刘青是个有家的人，我就轮起菜刀把他砍走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臭不要脸”的了。
那年我才14岁！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狂暴的人，而且有的时候我还觉得我很细腻，尤其是对女人，我觉得他们都是水做的，呵呵，竟然跟一个叫贾宝玉的人，不谋而合！只可惜咱没那阔少的命。
但这里面也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唐小米。
“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地！好悬没让你把我给吓死！”我在跟她一起看港台片。
别误会！不是那种带颜色的，而是鬼片！
其实看鬼片我不怎么害怕，但是有她在旁边，我就非常害怕！她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发出“骇人”的声音，简直就跟电影情节完全契合，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如果她去给这部电影配音，我相信会大大增加电影的票房。
到了后来，我突然觉得这样很刺激，所以再看鬼片，我就一定要喊上她，让她吓唬我，增加电影对我的刺激！
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俩就成为朋友了！可是她不光看鬼片的时候一惊一乍，而是全天候这样，所以，除了看电影，我基本都不带她玩。
“月笙哥！咱们去捉鱼吧。”唐小米。
“你都10岁啦！还当穿开裆裤那时候呐？去去去！回家好好学习，别总缠着我！”我。
“呀！你又吼我！不跟你玩了呀！”唐小米，嘟囔着小脸就走了。
我俩差8岁！平民窟邻居。
撵走唐小米以后，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那个女人的声音我听得真切。
就好像伏在我耳边一样，我真不敢相信那是一种幻觉，如果是幻觉，怎么会那么真切，那么连续，还那么……那么温柔！
不过……，那肯定是幻觉，否则为什么老师说：“没有鬼！”
“妈，我出去一趟。”我腰里别着一把涂满红色的桃木斧，准备去桥上看看，我就不信我一个大老爷们让自己的幻觉吓死！
如果今天我不去桥上看看，或许我总会怕这种幻觉，最起码我总会想。
那个时候是晚上八点，中秋夜！
老桥上，几对情侣，依肩扶发，亲亲我我！
我无聊地靠在石栏上，时不时拔出红色桃木斧看看，据说这东西能辟邪！因为这东西能砍到鬼。
九点了，还有一对情人在那里，他们俩好像感情很深，不时的女孩子羞羞地把头藏在男孩子的怀里，他们竟然还接吻！看着……都羡慕！
“你那里不结实，小心掉下去！”温柔的女声，再次在耳边“吹”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