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缠身：独宠天命凰妃》 第二章 新生

    屋内，韩栋正用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哭声连连。

    霍昕看着床头矮桌上的药碗，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年震庭救我一命，没想到这个恩情最后居然由我儿子还了。”韩栋将儿子放在床上，抹泪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儿义谦了。明日你便上京赶考，定要为震庭报仇雪恨。”

    霍昕听得眼眶湿润，当下便朝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连夜在后山挖了个坑，将韩旭埋了进去。

    霍昕看着眼前空无一字的墓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完成这位只见过一面，却愿意将命给她的哥哥最后的心愿——找到幕后凶手，替父兄报仇！

    第二天一早，霍昕来不及等霍殷和霍云找上门来，直接背上包裹就去向韩栋辞行。

    韩栋闭门不见，只让家丁拿了一本写满韩旭过往的册子给她，册子很薄，几下就能翻完，但她却感到一份沉重。

    临行前，她看着远处那片熟悉的地方暗自攥拳：我一定会回来的！

    在路上，霍昕带着的干粮很快便吃光，幸好韩栋给了足够的银子，才使她不至于风餐露宿。

    怎奈霍昕身形高挑，肤色雪白，就算扮作男儿，也是清朗俊秀，与江南才子别无二致。一进入进京的必经之路——徐州便被小贼盯上，顺手摸走了荷包。

    没有银两的她刚被赶出客栈，天空就突然下起了大雨。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身心俱疲，加之强撑赶路，身体禁受不住，于是她眼前一黑，竟就这么倒在了路旁。

    大雨中，一顶小轿在路上缓缓行进，一个活泼娇俏的女声在雨中显得有些突兀：“小姐，前面有个人倒在路上。”

    “圆圆，管他作甚？”

    丫鬟有些委屈：“小姐，人家只是见他就算晕倒在地也死抱住书本不肯放手，觉得这穷书生又迂腐又可怜罢了。”

    “穷书生吗？”轿子里的小姐犹豫了一下，“将他带回阁里，切记不要声张。”

    圆圆闻言有些着急：小姐虽是阁里的招牌，但一向卖艺不卖身。这种私带男人回来的事情若让妈妈知道那就麻烦了。

    但她自小跟着小姐，熟知她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就万无改变的可能，只能暗恨自己嘴碎。

    圆圆找了个相熟的车夫，把霍昕扛回去扔进了柴房。本想让她自己醒来赶紧走人，不要连累小姐。

    却不料霍昕第二天一早就起了高烧，喂了土方子也没辙，无奈之下她只能把这个情况告诉小姐。

    杜小倩出身书香世家，因在晋王谋逆案中受到牵连，所以流落青楼。她一向清高，落入青楼之后抵死不从。加之杏脸桃腮，蛾眉皓齿，端的是一股不容亵渎的风情，反而引得各位嫖客追捧，以得到她的青睐为荣。

    杜小倩听说之后来到柴房，看霍昕面色潮红，一直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她原是看见书生落魄至此，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动了恻隐之心，没想到情况竟然如此严重。

    “小姐，这该怎么办？”圆圆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杜小倩用手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去请大夫吧。”

    “可、可是小姐，大夫不愿意来、来这种地方。”

    杜小倩愣了一下，随后自嘲地笑了：“呵，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有哪个大夫愿意来这下九流的地方？这样，你先看着，多喂他点热水，明日若是再不好，就把人扔出去吧。读书人不应死在这种地方。”

    圆圆不敢怠慢小姐的吩咐，守了霍昕一天，不断尝试往她嘴里灌热水。霍昕在迷迷糊糊之中下意识地吞咽，到了晚上竟然奇迹般地退了烧。

    恍惚间，她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里爹和哥哥都还在，她还是那个仗着爹是县令女扮男装上学堂的傲气少女。

    “你哭什么？”小圆脸满脸好奇地给自己倒了碗水，咕噜噜喝了下去，“我照顾你都快累死了，我也没哭。”

    醒来的霍昕听闻此话，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圆圆做了个揖：“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圆圆，不过救你的可不是我，是我们小姐。你饿了一天还没吃饭，我出去拿点东西给你吃。”圆圆打开柴门，悄悄地观察了一阵，这才跑到厨房为她找吃的。

    霍昕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柴房，现下刚好趁圆圆不在的时候好好观察一番。

    从窗外夜色可以判断此时已是入夜，却仍是灯火通明，丝竹声不绝于耳，不是官宦之家必是烟花之地。再加上自己是在夜晚昏倒的，大半夜的哪家的小姐会在大街上肆意穿行，这身份不言而喻。

    从前霍昕就常女扮男装，虽不曾出入烟花柳巷，但也常听闻一些义妓的事迹，对于她们存着一种奇妙的敬佩心理。

    “你把这些吃了就走吧。”圆圆推开柴门，端着一碗粥，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霍昕听闻默默坐下，小口吃着稀粥。

    圆圆也不急，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想等她吃完把她给赶出去。

    “圆圆姐，你怎么还在这里？那人又来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小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柴房，圆圆一听“蹭”地一下便站了起来。

    “这家伙纠缠我们小姐这么久了还不死心，真是不要脸。”她气冲冲地刚想离开，霍昕就猛然拦住了她。

    “且慢。”

    霍昕拿孔圣人保证，勉强让圆圆相信了她，又打听了一下情况，很快便制定了一个计划，圆圆半信半疑之下，竟也点了下头。

    一直纠缠杜小倩的是当地知府的二公子秦喜，典型的纨绔子弟，出手及其阔绰，一门心思想要得到她。

    杜小倩烦不胜烦，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却激发了他的好胜心。

    该死的，又被拒绝了。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秦公子有些愤恨地在包厢里喝着闷酒。

    这时，一个衣着穷酸的书生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小厮本想拦人，但听得书生耳语几句之后，秦公子却突然喜笑颜开。

    酒至三巡，书生带着秦公子来到了一间豪华的客房门口。

    “里面怎么把火给熄了？”秦公子虽然醉了，警戒心还是很强的，想要用扇子把窗户纸挑破，一窥究竟。

    霍昕边笑边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把窗户给挡住：“这不是害怕被人发现吗？公子您说我偷偷地把花魁给迷了，万一被人发现这不是要命吗？”

    “把钱给他。”秦公子一挥手，身边的小厮马上拿出五百两银票递给霍昕，秦公子把人给推开，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你可千万别骗我，要不……”

    “我哪里敢啊？”霍昕赶忙把银票揣进怀里，谄媚地对秦公子笑着。

    秦公子冷哼一声走了进去，霍昕见状从怀中掏出五十两银票，递给小厮们：“各位大爷，你们也辛苦了，这点小钱算小的孝敬给大爷们吃酒的。”

    小厮开始不敢收，后来抵不住五十两银子的诱惑，装模作样地警告了她一下，便喜逐颜开地拿着银子去找相好的了。

    霍昕收起笑容，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屋里便响起了秦公子杀猪般的吼叫。秦公子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伴随着屋里器皿被打翻乒乒乓乓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了丝竹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