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皇上他怎么又召你入宫?这春狩还没开始,他这么着急找你干嘛?难道真的是因为宋太傅的事情?”阿七看着阿三帮雍王穿上外套,不解地问道。
“宋太傅是太子的老丈人。他家远房亲戚被打着太子的名号爆出贪污受贿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就怕有人一直盯着太子不放,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这件事说小了就是普通的受贿案,但是说大了就是外戚干政。皇上最恨的就是外戚干政,你想想前朝是怎么亡的?”
“看来太子也是受害者。”阿七开始有点同情太子了。
雍王一边示意阿一把他推出门去,一边回答阿七的话:“是不是受害者还不一定。但是要做太子,就要有被人盯上的觉悟。总是有人蠢蠢欲动想从乱子里分一杯羹。”
果不其然,雍王一进上书房,皇帝就扔了几本奏折给他。他捡起来一看,全都是弹劾太子的。
“你有什么看法?”皇帝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雍王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话,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搭进去,他要谨慎回答。
朝中一直有两股势力,一股拥护太子,一股拥护晋王,这是皇上刻意营造的两股平衡的势力来确保不会一方独大威胁到自己。
太子年少的时候就因为是先皇后嫡出被立为储宫,而晋王因为小了太子一岁并且是贵妃所出就失去了储宫的资格,心里自然不服气。而当今圣上也不是嫡出,并且上位得并不光彩,朝中就有人蠢蠢欲动,图一份拥立之功。太子自从先皇后病逝之后,一下子就失去了最重要的靠山,幸而朝中老臣四大家族一直支持他。
雍王自己的身份尴尬,他与太子年岁相差不大,又是先皇嫡子,从血统上更有继位的资格。他这些年来一直不敢出风头,皇帝还是不肯信任他,太子和晋王也在有意拉拢他,他绝对不能加入这夺嫡之战中。
“回皇兄,依臣弟看来,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冤枉了。且不说是宋太傅家的远方亲戚,就算是太子殿下的身边人他也很难一一管住。连宋太傅自己都未发觉,这难免也太苛责太子殿下了。”皇帝当然知道太子很无辜,但是他需要一个台阶下,雍王清楚得很,他此行就是要给皇帝一个原谅太子的理由。
“那太子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久,太子还没有察觉,负有失察之责。”
虽然皇帝想要原谅太子,但是近期太子党在朝中势头正猛,皇帝也想借机敲打一下太子。
“你说得有道理。那朕就罚太子闭门思过一个月吧。希望他能长点记性。”皇帝眼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不再追究,又和雍王讲了一些春狩的事情,雍王一一回答之后,便放他离开了。
从上书房出来之后,雍王想起敏敏还在宫中,就顺道去东宫要把敏敏接回王府。
引路的公公带着他穿过御花园,迎面走来了一列宫女,身后簇拥着一个华衣美妇。
公公连忙下跪,大声喊道:“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雍王,便转过头去面色冷淡地说道:“起来吧。”
“皇嫂今日好兴致啊。”雍王笑着和皇后打招呼,却被她给打断了。
“雍王不必多礼,你是来接敏敏的吧,她在本宫那里太子妃陪着她。本宫今日还有事,就不和王爷多聊了。”说完之后,皇后便让宫人把凤銮给抬走了,一句话都不想和雍王多说。
雍王笑笑没说什么,只是望着皇后远去的身影想到一些往事。
“王爷。”阿一在他耳边低声提醒他。
“那走吧,有劳公公了。”雍王醒悟过来,温和地对等候一旁的公公说道。
刚走进皇后的寝宫,就听见敏敏在房子里大呼小叫:“太子妃嫂嫂,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本来怎么都想不通,你一讲我就明白了。”
“是吗?给本王讲讲太子妃都教你些什么了?”雍王让宫人不要发声,悄悄地进去书房,给敏敏一个大惊喜。
敏敏郡主一看雍王来了,眼睛都亮了起来:“小舅舅,你怎么来了。我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回去了。”
“本王刚好来觐见皇上,想着你快回去了就顺道来接你。今天学得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地听太子妃的话吗?”雍王接过太子妃手中的热茶,笑着问道。
“敏敏可乖了,都有静下心来好好学习。想必长公主来了之后检查功课一定会很满意的。”太子妃笑着和雍王说道,敏敏听见太子妃的表扬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表情就是告诉雍王“快来表扬我”。
“我们敏敏最近这么乖,说吧,想要什么礼物小舅舅都给你。”
太子妃出身于书香世家,还未出嫁前便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她的父亲宋太傅也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在文人中间有很高的声望。夺嫡的时候文人都支持素有贤名的郑王,当时还是秦王的皇上风评很差,甚至还有文人写文章讽刺他。
等到皇上上位之后,便下决心要笼络这批文人。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拉拢他们中声望最高的宋瞿。刚好宋瞿有个女儿,在京城中风评也很好,皇上便有意将她嫁给太子。宋瞿胳膊拧不过大腿,而太子从小饱读诗书,对于她也是仰慕许久,这门亲事就顺理成章地成了。
幸好两人结婚之后相敬如宾,皇帝对这个儿媳也赞不绝口,也算是一桩美满的婚事。
敏敏一听有礼物就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雍王的手撒娇地说道:“小舅舅,我要吃同和居的烧鸭,福满楼的榴莲酥,渝香居的蛋黄酥还有东街路口的烧饼。我还要风月阁里新出的胭脂,还有……”
敏敏郡主一口气说了好几样东西,周围的宫人听了都捂着嘴笑起来,笑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好好,都买都买。说得好像本王平时亏待你一样。我再带你去做几件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春狩好不好?”雍王一一应了下来,让她和太子妃道别,离开了皇宫。
“小舅舅。”敏敏郡主突然开口,还伴着一丝羞涩。
“怎么了?”
“能不能给韩大人也买几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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