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订的包厢在二楼,霍昕往窗外看去,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已是冷冷清清,只剩下几个醉汉跌跌撞撞地在路上走动。
她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时辰,确实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魏言没有在骗她。但是魏言这次特意带她来怡红楼,然后便很巧地过了时间,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
霍昕悄悄地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虎口,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显得不那么惊慌失措。
“既然子明都这么说了,那便依你吧。”霍昕面上平静地说道,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虽然说自己力气和男子相比算小,但是将一个弱女子打晕还是绰绰有余。再不济,云姐见她久久未归,必定会让霍殷来找她。霍殷的能力毋庸置疑,她只需要拖时间便可。
魏言见霍昕同意了,转过头去对一直冷眼旁观的杜小倩笑着说:“早就听闻小倩姑娘美名了。上次只是匆匆一瞥,今天才算是领教了。我这兄弟对小倩姑娘仰慕已久,不知小倩姑娘可否替他介绍一下合适的姑娘呢?”
“不知韩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杜小倩并没有想象中的羞涩,盯着霍昕直接问道。
霍昕端坐在那,神色轻松地说道,“小倩姑娘觉得好便可,我都可以。”
“那小琴姑娘如何?小琴姑娘为人温婉,擅长书画,韩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那就麻烦小倩姑娘了。”魏言看着霍昕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让杜小倩出去唤小琴姑娘。
魏言坐在霍昕的旁边,两人之间只有两个手肘的距离,他转过头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霍昕颤动的眼睫毛,湿润的眼睛,鲜艳的唇色。他的心内突然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呼吸都变得缓慢,整个时空就剩下了她和他两个人而已。
魏言突然间不想知道真相了,真相是什么又如何呢?韩旭是男是女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韩旭他此刻就坐在自己面前吗?无论是出于道义,或者说相识以来的情谊,自己不都会帮助他吗?
“义谦。”
霍昕听魏言突然间叫他的名字,好奇地转头看他,只见他露出了和平时不一样的狡黠笑容。
“我们跑吧。”
诶,霍昕还没搞懂他的意思,魏言就已经熟稔地拉上她的手,推开了窗,自己身先士卒地跳了下去。
霍昕很快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杜小倩带着小琴和两个丫鬟过来的时候,眼前便只剩下大开的窗户和一桌霍昕嗑剩的瓜子皮。她只是抿嘴一笑,很快便恢复常态。
两人偷偷摸摸地在黑暗的小巷里穿梭,躲避着巡逻的官兵。魏言不愧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对京城里各种胡同巷子了如指掌,成功躲开了官兵的两个人在黑暗里靠着墙大声地喘着粗气。
“子明,你这样、下次可能就会被怡红楼的妈妈给赶出来了。”霍昕很久没有这么狼狈地跑过了,但是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热络了起来,激动兴奋之余还不忘调侃魏言。
魏言靠在墙上,月光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笑着说道,“那我以后就不去了。倒是你,不去的话小倩姑娘可就不开心了。”
“你还嘲笑我。”霍昕冲着他的肩膀轻轻地给了一拳。
“走吧,很晚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魏言收起笑容,拉了霍昕一把,仗着自己熟悉道路,硬是先把霍昕送了回家,才挥手告别了她。
霍昕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想偷偷地溜进自己房门,心里默默祈祷着云姐不要发现。结果天不遂人愿,她轻轻推开房门时,就看见有一个黑影正坐在自己床上,差点没把她吓到跳出去。
“你还舍得回来。”听是霍云的声音,霍昕放下悬着的一颗心的同时,开始心虚起来。
她乖乖地走过来把灯点上,讨好地走到霍云身旁,给她捶腿。
“云姐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不开灯差点吓死我。”霍昕用手捂着胸口做害怕状。
霍云不吃她那一套,横眉怒瞪她,“你给我说清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许撒娇,不许骗我。”
霍昕见没法逃过去,老老实实地讲了今晚的经过,听得霍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说说你,做事也不小心点。以后离那个魏言远点,差点被他发现了。”霍云痛心疾首地用手指着她的脑门。
霍昕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脑门,“这我也没办法,怎么知道他突然来这一招。我下次会注意的。不过魏言对我还是很好的,我自己有打算。”
霍昕不敢和霍云说魏言的身份,不然依霍云的性格很可能对魏言就再也没有好脸色,这样她也左右为难。
霍云也没法在对她多说什么,只能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她几句。霍昕也装作态度良好地又是认错又是保证,这才离开霍昕房间。
“对了,今天有个姑娘来找你。你不在,我就让她明天来找你了。”临走前,霍云突然想起这件事,讲给霍昕听。
姑娘?霍昕从来京城之后就只认识了三个姑娘。敏敏郡主和柔嘉公主霍云不会不认识,唯一剩下的就是杜小倩了。可是杜小倩今天晚上都和她待在怡红楼,没有什么必要特意来找她。那会是谁呢?
霍昕感觉有些头疼,不过今天实在太累,也就懒得去想,只睡一觉把谜题留给明天。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霍云叫醒,告诉她昨天那个姑娘来了。
她一边洗漱一边想着是哪家姑娘那么着急,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门,一看,是陆晴,心里就懂了。
将军家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做事都这么风风火火。
陆晴一见她,多余的废话也不说,直接开门见山,“韩大人,今天我找你有事,有没有什么地方比较方便谈话?”
霍昕见她神色凝重,收起了调侃之心,也不顾避嫌,将她领入书房。
书房里就只有她俩,陆晴站起来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没人之后才放下心,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霍昕也不催她,就让她自己静静思考。
过了一会儿,陆晴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没说话脸就红透了。
“韩大人,你可以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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