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城城西,这里是淮城的老城区,如果同时去过淮城其他两个城区的话,容易就能看出来。
首先从建筑上就能看出端倪,倒不是说城西的建筑旧,而是说跨越了两百多年的房屋建筑,在风格上无论如何与当今的建筑都会有些不同。
因为淮城只是扩建,并没有将原本的老房子给推倒重建,所以淮城老城区的风格特色得以保留,城西的房屋建筑中也带有一丝古朴之意,有着过去留下的烙印。
同时,老城区的住民也多是淮城老人,都保留了一些淮城原有的风俗特征,那就是——彪悍。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是有点道理的,淮城尚未开发之时,这里颇为贫穷,那时的淮江也只是条险恶的大江,没有什么船只往来,最多只用来捕鱼。
那个时候,时不时会窜出来几个水贼强盗,到周边村庄里去打家劫舍,甚至有亡命之徒会直接跑到淮城里面去抢劫。
在这样的环境下,为了自保,可以与那些亡命之徒做斗争,淮城的老百姓多少都沾了点匪气,十分彪悍,但也只是对外,淮城里的百姓都很团结,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因此,在开发初期,就遭到了淮城老住民的抵制。
那时候,淮江开辟,淮城也得到发展,对外扩建,包住了淮江的岔口处,形成三个码头。
周边那些鼻子灵敏的商家,注意到了淮城的巨大潜力,纷纷来到淮城发展,安家立业,以谋求在淮城崛起前得到一席坐位。
但是坐位老淮城的霸主刘家不答应了。
在那个时候就成为淮城一霸的刘家,可谓是彪悍蛮横的代名词,几乎就是靠打才挣出来的家业。
在他们看来,这些人都是外来人,不过是看到有利可图才来到淮城,只是为了瓜分淮城的资源,所以都不是什么好人,有着领地意识的刘家当然不能答应。
于是在淮城刚开始扩建发展之时,便发生了大量淮城老住民和新来的新居民产生矛盾,发生大量的流血事件,最后在官府插手下才稍稍平息,但暗地里依然动作不断。
不过这样也把不少黑心的商人给吓跑了,真正能留下来的都,是铁了心要在淮城发家的人。
拼杀到最后,留下了城东的王家和城南的肖家,与老势力刘家三庭抗礼,直到今日。
刘家因为有江湖势力支撑,而且和黑市有所往来,论实力是三家中最强的,不过王家与肖家都有些朝中势力做靠山,因此一向彪悍蛮横的刘家,倒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毕竟和朝廷斗,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
这日,城西街上围着好大一圈人,并以不慢的速度有条不紊的移动着,颇为奇特。
被围在中间有**个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他们也围成一个圈,将里面一个肥胖的身影给挡在里面。
即便如此,外围的人依旧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见那人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原本细皮嫩肉的脸上到处都是抓痕血迹,正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刘通。
把他围在里面的那七八个少年也很狼狈,身上到处都是尘土,看样子像是在地上滚出来的。
“呦!这不是刘家二少爷刘通吗?怎么成这样了?”
“今儿刮的这是什么风啊?把哥儿几个都给吹成这样了?”
“妖风吧,你看这些个人个个灰头土脸的,还有那刘二少爷,刮得是浑身血印子啊!”
“哈哈哈……是啊是啊!”
………
周围议论纷纷,取笑声此起彼伏,那些围观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他们对于刘通往日的作风是厌恶至极,今天难得的机会可以讨伐他,一定不能错过。
对于一旁冷嘲热讽的吃瓜群众,刘通是又羞又怒,肉脸涨的通红,那脸上的抓痕血迹仿佛要滴出血来。
这若是平日里的刘通,这波人哪敢这样取笑他,看到他躲还来不及呢,如今刘通衣衫破损,模样狼狈这倒没什么,关键就是少了两颗门牙,这样子一出来,保证不过半日,立马成为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沦为笑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忍着。
周围的老百姓不知道情况,都以为他是在外吃了苦头,开始先偷偷跟着,小声嘀咕。
后来见刘通没有反应,便胆子大了起来,提高声调,最后竟是团团围起,冷嘲热讽之声此起彼伏,大伙谈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刘通倒并没有因为有人围观而阻碍了他前进的速度,这些人无论怎么拿他开涮,都不敢真的对做他什么,没有人敢阻拦他们。
于是这一圈人群以刘通前进的速度紧紧跟着,丝毫不曾阻拦,也没有掉队,默契十足。
藏在在人群中的周皓也是不禁失笑,他只知道刘通名声极差,没想到居然差到整条街的人都出来恶心他,可见这刘家在城西的名声有多差。
走着走着,人慢慢少了很多,最后更是很有默契的直接散去,只留刘通这一伙人继续前进。
周皓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还是跟着人去散去,途中他向一个刚才起哄起得十分来劲的人问道:“大哥,好好地干嘛都散了啊?我还没看够呢。”
那人上下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周皓点头。
那人笑了笑,向着刘通那个方向指去,道:“再过一百米就是刘府,再这么不识抬举跟过去,那不是找死吗?”
“还有一百米呢,这么早散了做什么?”
“那刘家在这城西排场可大了,刘府周围百米都不许有人家,你没见再往前几米就是一片空地了吗?”
“哦……”周皓这才想起来,那片前方确实空旷了不少。
他虽然在城西的淮东酒楼里干过两个月的跑堂,但其实对城西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而这些常识性的事情,也几乎不会有人在饭桌上拿出来说,所以周皓也一直都不清楚刘家的具体事宜。
那人见周皓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对他说道:“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多半是来讨生活的吧?我可提醒你啊,千万别招惹上刘家人,那一家子可都不是什么善类。”
可能是见周皓穿的简单寒酸,不像是繁华富裕的淮城中人,所以那人就善意提醒了他一下。
周皓点了点头,笑道:“好的,多谢大哥!”
******
周皓这一路跟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血灵芝”。
当刘通说他们刘家对“血灵芝”的收藏很随意时,在那一刻,周皓便在心中有了想法。
周皓没有偷过东西,也从来没想过要去偷东西,但如果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能得到一株来自于东方道界的珍贵灵药的话,他还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更何况这刘家如此臭名昭著,平日欺凌百姓,暗地里不知又搜刮了多少钱财,这东西落在他们手里多半不存好事,若是拿来能对丰阳子前辈的伤有帮助的话,那便是极好的。
打定主意的他,就这么一路跟着刘通来到了这里。
知道了刘府的位置后,周皓先是去了裁缝铺置办了身衣服,毕竟自己身上这件有些寒酸了,他换了一套面料不错的墨绿色衣衫,花了五两银子。
周皓从来没有花这么多钱来买一身衣服,要知道当初他父亲一个月的收入不过才五两银子,出身贫寒的他又怎么会舍得呢?
所以当然不是花自己的钱,而是从刘通身上摸来的钱。
当时周皓从刘通身上取走龙骨草时,顺便把他的钱袋也摸了过来,事后打开一看,足足有五十两银子!
周皓不禁暗叹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零花钱都足够寻常百姓过上一年的了。
接下来周皓又去了临近刘府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说是临近,其实只是相对较近而已,这中间也有着不小的距离。
周皓用刘通的钱毫不心疼的大吃了一顿,然后在顶楼的房间住下。
这家客栈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比较高,有四层楼,四楼中的一间房中的窗户,能刚好看到刘家的整体轮廓,可以大概观察一番。
为此,周皓买了根千里镜每日观察着,同时在用餐时和店小二闲聊,打听到了刘府的具体情况。
不得不说这店小二的小道消息真是灵通,淮城里的情况简直比宋远山还要清楚,上至朝廷这个月发布了什么新的政策,下至隔壁老王家的母猪生了几只小猪仔,公母几何,什么都知道,可谓是样样门儿清。
相比之下,同是干过跑堂的周皓真是有些自愧不如,光顾着干活了,其他的都不关心。
过了三日,周皓照常在窗边观察着,忽然看见刘家出来一排人,站好队列,看上去神色肃穆。
不一会出来一个浓眉大胡子的中年人,正是刘家家主刘金,他带着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上了马车,神情甚是恭敬,那人全身裹在黑袍中,看见什么模样。
周皓轻轻挑眉,思量了一番,便下去打听情况,打听之下才知道刘金出远门了,要过几日才会回来。
“机会来了。”
周皓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