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诗的医术确实精湛,但荒子也的确伤的不轻。那么长的一根银针几乎全都插进里荒子的前胸,围观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喘,恐怕惊扰了李诗,万一他的一抖就会要了荒子的命。
可就当李诗放开的时候,荒子的身子一挺,四肢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哼之后,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人们这才一声惊呼,放下了心来。
此刻赵满山和秦良玉也已经苏醒了过来,是荒子挡住了那阵迎面飞来的砂石的大部分能量,所以秦良玉和赵满山才没受到太重的伤害。个人都已经醒了过来,镇长秦寿昌也已经带人赶来,因为抢救的及时,目前看来个人都没有性命之忧,秦寿昌也算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吩咐人找来几块门板,先把人抬回镇子里再说。
回到雾镇之后,个人已经彻底的清醒,李诗又给仔细的检验了一遍,这才发现,荒子断了几根肋骨,秦良玉的胳膊被挫伤,肿胀了起来,赵满山走在最后,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只是头被两块石头挤压了一下,但没什么大碍。
个人都受了伤,所以暂时没人顾得上打听个人为啥去了土地庙,又为啥被埋在了地下。傍晚的时候,个人分别被送回了家里,李大夫说了,他们都需要好好的调养几天才行。
回到十号裁缝铺之后,赵满山仍旧觉得头特别的疼,似乎脑浆在头颅之涨满,让他觉得两只耳朵里一直尖锐的鸣叫,他开始觉得眩晕,并且心烦意乱,于是便躺在卧房的炕上,闭上眼睛尽量的使自己平稳下来。
宋姨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熬粥、煲汤,要做一些稀的吃食给赵满山调养,张哑巴蹲在后院那间被他刚刚收拾好的正房的屋檐下叼着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烟。他双的指,在刚才挖掘沙土救赵满山的时候,都已经被尖利的草根划伤、被坚硬的砂石磨破,刚才宋姨给他清洗干净,敷上了一些李诗大夫给的药粉,用纱布缠了起来。
宋姨早早的就把前屋正门关了,拉上了栅板,于是现在这间十号裁缝铺的整个院子里,除了厨房灶膛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烧的动静外,便特别的安静,再也没了别的声音。
赵满山已经慢慢的睡着,宋姨不忍打搅他,盛了一晚粥端到张哑巴的面前,张哑巴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去,宋姨放到他眼前的地上,用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哑巴抬头看了看宋姨,竟然抽泣了起来,用缠满纱布的双捂住了脸。
……
赵满山躺在炕上,头晕的厉害,只觉得整个屋子甚至整个院子都在不停的旋转,一阵阵强烈的恶心袭来,他的嗓子抽搐了几下,却没能吐的出来。他浑身酸痛,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绑上了沉重的沙袋,让他浑身上下都感觉到特别的沉重,动弹不得。最终,他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模糊,渐渐的他睡着了。
赵满山做了个梦,梦里是个夜晚,天上有一弯月亮,惨白的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上的窟窿,照射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弱小的婴儿,被包裹在一个单薄的襁褓里。他努力的环顾四周,身处的是一间破旧的房子,他身旁的地上,铺着一层干草,干草上躺着一个女人,赵满山没法看清她的样子,只能闻到一股呛人的血腥味道。
那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头发粘在一起,贴服在她的脸上。她的胸脯上下的起伏,似乎急切的想要呼吸空气,赵满山几乎可以敢感觉的到那女人的憋闷,好似就要窒息一般。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一大群人,那声音由远及近,透过敞开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闪烁着无数只火把的光亮。带头的是一个长相奇怪的人,他长个个脑袋,六只臂,每一只上都长着锋利的指甲,交替的辉映着天空那弯月亮的白光与身后那些人拿着的火把的红光。
他的颗脑袋来回的旋转,一会这颗脑袋转到前面,露出谄媚的笑容;一会那颗转到前面,五官扭曲,呲牙咧嘴,露出凶狠的表情;再一会那只又转到前面,面沉似水,却咬牙切齿,嘴角流淌着鲜血,好似是刚啃嚼了人肉的恶魔一般吓人。这颗脑袋争风吃醋,来回的旋转,发出揪心的狞笑。
在这个怪物的带领下,后面跟着的人们高高的举起的木棒与锄头,嘴里整齐的喊着口号,向赵满山所处的这间破旧的房子靠拢,
“抓妖妇,抓妖妇,处死她,处死她……”
就在他们马上就要走到这间破房子前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头发蓬乱,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她一只将包裹在襁褓里的赵满山抱在了怀里,另一只试图拉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可那女人去却推开他的,冲他用力的摇头。于是这个男人只好把襁褓里的赵满山抱在怀里,从屋子后墙上的一个坍塌了的缺口跳了出去。就在他翻墙的一瞬间,赵满山的脸冲着后面,终于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屋子里的一切……
一片枯草杂乱的铺在地上,那女人仰面朝天的躺在枯草的上面,她的身子下面汪着一大片黑红色的血水,在她的脚下,有一条被剥了皮的死狗,浑身露着鲜红的血肉,眼球向外鼓着,尖利的牙齿呲互,样子十分的凶恶。
赵满山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逃出这间屋子,钻进外面那茂密的草丛之。外面的天气有些寒冷,空气充满了冰凉的水汽。那间屋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仿佛是一群饥饿的豺狗终于抢到了一个腐烂的尸体。
“妖妇,处死她,妖妇,处死她……”
赵满山瞪大了眼睛,被那个男人抱着躲在草丛里,透过野草的缝隙,借着天空惨白的弯月,也借着那群人的火把的光亮,清楚的看到,那群人将屋子里的那女人高高的举起,在那个头六臂的怪人的带领下,走出那间破屋子,沿着杂草丛那条狭窄蜿蜒的小路,向南走去,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但他们的呼喊的声音,仍旧一直在空回荡,
“妖妇,处死她……”a(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