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穷疯了吧？”师狄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文复之。
“废话，就他妈剩下几文钱了，被你丫给买了肉夹馍，我可不是穷疯了么！”
“你这么做，就没想过后果吗？”
“能成就成，不能成咱们就走，结果还能比现在更坏吗？”
“不好说吧……”师狄看着一队拿着警棍从银行门口列队走过的警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可就一个人去了啊！”文复之不耐烦地说道。
“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去？”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我不这么去还能怎么去啊！”文复之一脸鄙视的样子，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
师狄一下子就愣住了！心想抢银行也没有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明抢的啊！我靠，难道在地府抢银行不犯法？不能啊，要是不犯法这地府早就没银行了！这一楞不要紧，眼看着文复之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过了马路了。
师狄心想，自己还真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要不然搞不好这家伙进去以后，警察问他犯罪动机，他说是因为自己拿了他的钱买了肉夹馍可怎么办？
按理说买肉夹馍不犯法，可这直接导致了这家伙铤而走险，也不知道地府的法律是怎么规定的啊。
想到这里，师狄赶紧趁着红灯没亮之前跑过马路，但当他过了马路以后，却看到师狄奔着银行旁边的挤在银行和一家理发店之间，非常不起眼的小房产中介所而去。
妈蛋，原来不是抢银行啊，吓老子一跳！师狄心想。
心里庆幸着，师狄尾随着文复之走进了这家小中介所。由于门面太小，师狄从外面看，里面除了一个老板，一个女文员，再加上大摇大摆走进去的文复之，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于是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文复之。
这家房屋中介所名叫“太华房产”，但由于门面太小，只能把牌子竖着挂，于是老板索性就多些了几个字——牌子上红色的霓虹灯字熠熠生辉：“国际太华不动产集团”。
这家中介所明显就是在山寨丰都城最大的房产中介公司——大华房产。可能是因为规模实在是太小了，大华房产的人可能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品牌被人给山寨了。
不仅敢山寨，而且敢吹牛哔，师狄心想，“这老板是个人才啊”。
坐在台阶上没一会儿，师狄就听到里面文复之跟老板吵吵起来了，于是赶紧起身挤进了这家中介所。
“我说余老八，做人不能这样！做人要有最起码的底线和良知好吗？！”文复之情绪激动地对着老板喊道。
“老子是鬼，别特么跟老子提做人的良知。”一脸横肉，面孔黢黑，坦着肚皮，用拇指和食指指甲掐着一个烟屁股，抽得津津有味的余老八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吗？”
余老八不说话，依旧抽着自己的烟屁股。
“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隔三差五的把那些大华看不上的小客户给带到你这儿来，就你这屁股大的房产中介所能活到现在？”
“你是给我介绍过客户，可我也给过你提成啊！你文复之又名‘蚊腹脂’，号称‘蚊子腹内刳脂油’哪一次我给你的提成不是市面上最高的？”余老八不服气地辩驳道，看他怒目圆睁的样子，像是平日里吃过文复之不少亏。
“你别忘了，你当年刚来丰都城的时候，身上一个大子儿都没有。连着三天没有吃饭。因为你长的太凶，他妈要饭都没人敢搭理你。要不是我当年给你买了一碗牛杂面，你能咸鱼翻身有了今天？”
“……”余老八没话说，悻悻地把抽完的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用指甲捻灭了火。
“一饭之恩，也就是救命之恩。你就是打算这么报答我的？我现在落难了，需要你帮助了，你就一句‘我不敢得罪大华’就把我给打发了？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够啦！”余老八被文复之说得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文复之的鼻子道：“好！我余老八也不是没良心的人。我今天就还了你这一饭之恩，免得你天天挂在嘴上！”
“救命之恩你何以为报？！”
“我……我，我我我……我还你两碗牛杂面就是了！”
“你？”文复之气得说不出话来。师狄本来不饿的，但刚才吃了个肉夹馍，把自己的馋虫给勾出来了。挺余老八说要还文复之牛杂面，还是还两碗，马上跨步上前，大手一挥：“成交！”
“不行！这是对我的侮辱，他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我不要，我不要！”太华房产中介的门口，被师狄拉住的文复之作势要将女文员买来的两份牛杂面打翻在地。
女文员本来被文复之的气势吓得不知所措，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文复之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咕噜噜”响了两声。于是撇撇嘴，将两份牛杂面放在中介所门口的台阶上，扭头就走，还讽刺道：“嘴里说着不要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文复之：“我……你……”，文复之放弃了刚才的装腔作势，很没出息地跟师狄一起端起台阶上的牛杂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妈了个巴子的！早晚有一天，老子再做回大华的明星员工！让余老八这样的王八蛋再像以前那样，腆着脸管我这个比他小十好几岁的小年轻叫大哥。不！以后要让他叫大叔，要不然，想让我给他带客户，哼！门儿都没有！”
“唉！你还真是狗**日不出个大象种。就他么这么点儿出息！说出来也不怕我看不起你！”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啊？”文复之看了一眼师狄，他正把牛杂面里面的一小截小肠扔到路边。
“哎哎哎！你不吃给我啊，别扔啊！”
“靠，你要不要这么饥渴啊。那一截小肠不干净，上面粘了一块屎啊！”
“你不吃给我啊！我们都现在这个德性了，****就****吧，别把小肠给浪费了啊！”
“复之！”师狄正色道：“我们现在是穷，是落魄。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我们，但我们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我们穷，我们可以吃最便宜的牛杂，但是我们不可以去****！这是尊严问题！”
文复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师狄，认真地问道：“为什么本来很励志的桥段被你给说的这么尴尬？！”
“你现在是不是被我恶心的有些吃不下饭了？”师狄也深情地望着文复之的双眼，款款说到。
“嗯！”文复之不由自主地点头。
“那可就别怪我了！”师狄飞速地从文复之的饭盒里夹了一大筷子面条塞进嘴里，不等面条全部吸进嘴里，就拔腿飞奔。面条与长发齐飞，汤汁儿共脸面一色。
文复之追着要去师狄的碗里夹面条吃，谁料师狄边跑边把面条鼓鼓囊囊地往嘴里塞。等到文复之抓住师狄一看，最后一小撮面条正缓缓地往师狄嘴里滑去。师狄一脸猥琐的奸笑，仿佛再说：“你来抢啊，你倒是来抢啊！”
文复之眼看最后一嘴面条就要葬身“师”腹，果断一把扑上去，伸出舌头，朝着师狄嘴边的面条俯冲下去。
一炷香的功夫以后，师狄和文复之雄赳赳气昂昂地又朝着余老八的房产中介所走去。如果以慢动作播放，并且配上bgm，不了解的人还真会以为这是哪里来的黑社会大哥要去收保护费了。
两人走进拥挤逼仄的“国际太华不动产集团”，师狄拿出自己身上的一块玉牌往桌上一拍道：“余老八，正宗的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的老坑玉，租你这门店一个月！”
余老八拿起玉牌，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又拿一个小手电照了照，“三个星期，不行你还把玉拿走。”
文复之还想说什么，师狄伸手拦住他，一拍桌子道：“成交！”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