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你怎么了,竹阳这一次可是存心为你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你怎么还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你这样日后可怎么娶竹阳进门啊,难道要竹阳一起陪你喝风?”
她一脸媚眼含眸的吃吃凝睇在他脸上,似乎十分醉心于他脸颊上那一抹娇羞欲滴忽隐忽现的绯红烟霞,虽然那一抹烟霞在他阴冷惨白的脸颊上总是那样一闪而过的稍纵即逝而去,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确是已经被她肆意撩拨的对她微微的,或者是深深的有些心慌意乱,她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管怎样,都要比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哥哥,承乾太子和魏王李泰更加让她神思恍若,怦然心动。
“公主千金之躯,若是当真肯下嫁给在下,在下就是粉身碎骨也定要护佑公主一世太平,福寿康安,只是,公主一身千金之体,金枝玉叶,尊贵非常,在下一介戴罪之身,唯恐高攀不起公主殿下,前日圣上寿筵之一句玩笑之言,公主千万莫要当真,公主自幼即是圣上心最爱,圣上他日必定要为公主指一门绝好亲事,定然不会委屈公主。”李云昭俯首跪拜在竹阳脚下,一脸谦恭温驯,唯唯诺诺的低声呓语着说。
“啊,殿下千万不要如此,”竹阳忙不迭的俯下身来一把将他扶起,“殿下这是说哪里话,竹阳今生心里其实本自早已经认定了殿下,不过是一直矜持着,等待父皇他老人家自己先开口张罗而已,本宫的生母可是昔日的太子宠妃漓妃娘娘,若说戴罪,本宫身上的罪过可是比殿下你只多不少,若说高攀,说不得还是竹阳高攀殿下你呢。”她一脸情真意切的深深攥着他的腕劝解他说,不露声色的默然忍受着他腕上那隐隐散发着一缕似有若无的曼多陀罗香气的香珠串。
“不,公主千万不要如此,”他惶惶的自她的心之急急撤回自己一双玉腕,“公主虽是漓妃娘娘所诞,但终究还是圣上的亲生骨肉,一身龙种皇嗣之身,尊贵非常,可云昭只是南诏质子,名分虽高,身世却极其下贱,公主下嫁在下,只怕日后连一个亲王王妃的名号封邑都要屈居旁人之下,圣上他总共有二十几位公主,各个都吵着要圣上给她们加封名号,赏赐封邑,在下不敢委屈了公主,也求公主不要为了在下,肆意作践委屈自己,若是那样,在下万死难辞其咎。”
“可是王妃的名号再高,封邑再大,总也大不过皇后去的,殿下你既然如此心疼竹阳,那为何却一直迟迟不敢向本宫承诺,日后总有一天会让本宫成为皇后?”她一脸肆意玩笑的嗤嗤看着他说。
“皇后?公主你当真想要成为皇后?”他的几许青丝云鬓悄无声息的默然向身后披散下来,“公主即是当真想要成为皇后,云昭此生定然是甘为公主你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云昭既然生不能为圣上尽臣下本分,死后只愿能够再为圣上效犬马之劳……”他说话间已经伸掣出身下一柄尺长剑,“嗤”的一剑斩断自己身后一绾青丝云鬓,默然无声的执交在竹阳里。
“哼,殿下如此苦心,竹阳心又岂会当真不知你心所想,古人望剑如面,殿下你却敬竹阳一个望发如面,你是想等竹阳被封为皇后之后就执剑自裁以谢天下,然后让竹阳日日看着你一绾青丝,以了此残生是吗?”她一脸娇嗔的忿忿凝眸看着他问。
“不,云昭此举并非完全为了公主,其实公主你心也自是知道,南诏现下虽然已经国力强盛到足以马踏澜沧两岸,但是毕竟还只是一块身为六诏之一的小小弹丸之地,六诏现下还未能得以大统,其他五诏头领现下无一肯甘心永世臣服在父皇脚下,有些诏国甚至还在一心惦记着要勾结吐蕃吞并南诏领土,诛杀鸠若一脉,若是公主你当真能够帮助父皇他一举平定其他五诏,让六诏从此得以大统,开创下我鸠若一脉在点沧山下的千秋江山社稷,云昭此生甘愿为公主你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他说,“只是,恕云昭直言,圣上他毕竟是上天派下凡来的真命天子,九五之尊,身边时时祥光紫雾缭绕,天兵神将护佑,云昭只怕一时失,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绾青丝长发,就留给公主日后做个忆念吧,只愿公主他日荣登九五之尊时,还能稍稍在心想起一些云昭昔日的音容笑貌和对公主你的这份耿耿忠心来,除此之外,云昭此生已经别无他求。”
他唯唯诺诺的俯首侍立在她身前,诚惶诚恐的向她默然宣誓着自己对大唐公主殿下的那份五体投地的忠贞和眷恋,竹阳的心突然不由自主的泛滥出一阵忽隐忽现的离离痛悔和心酸,“殿下,”她盈盈翘起头来,“殿下为何如此不解风情,当真让竹阳心难过,方才不过是女儿家几句闺说笑,殿下怎么竟糊里糊涂的如此认真起来,幸好这暖阁之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不然此话若是当真传到父皇耳朵里面,你我可就真该死无葬身之地了,好啦,时辰也不早了,殿下看样子已经又不知道在这玉榻上面废寝忘食的盘膝打坐了多少天了,还是早些安歇下吧,竹阳就此告辞,还望殿下你从此后多多珍重自己身体,过几日,竹阳亲下厨,为殿下你熬上一锅人参鹿茸汤来替殿下你好生补养补养身体才是正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叫人忍不住潸然泪下,黯然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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