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屠杀仍然在继续
“遇一卒至,南人不论多寡,皆垂首匍伏,引颈受刃,无一敢逃者。”——《扬州十日记》
那些从城墙上跳下去企图逃跑的人,不是摔断了大腿,就是落到了liú máng无赖和散兵游勇手中,他们把这些人抓起来拷打,要他们交出财宝来。
在城里,一些人藏到垃圾堆里,在身上涂满烂泥和脏物,希望以此躲开人们的注意,但是清兵不时地用长矛猛刺垃圾堆,直到里面的人像动物一样蠕动起来,鲜血从伤口流了出来。
大火蔓延开来,那些因为藏在屋子里,或地下室里仍然活着的人们,或者是被无情的大火所吞噬,或者是战战兢兢地跑到街上,被那些仍然在屠城的清兵杀死了。
甚至那些被正规的清军放过去的、赤身露体在街上游转的、孤弱无助的妇女们,又被成群的散兵(“不知为清兵、为镇兵、为乱民”)拦住,乱棒打死。
到五月初五,即滥杀和抢劫的第十天,这场大屠杀终于结束了
清军接到豫亲王的命令,就此封刀。
和尚们得到命令开始收集和焚烧尸体。
到了五月初七,清军开始赈济口粮。又过了一天,一场瓢泼大雨降下,刷洗着整个扬州,血水汇聚成河,流入长江之中,扬州附近整个江面,都被染成了红色。
经过最终的估算,有六十万人死于这场屠杀,这还是李鸿飞提前预警,转移了二十多万平民百姓的结果。
而之前留在城中抵抗的左都督刘肇基,也在大屠杀的第二日,率领剩余五百亲兵,与敌玉石俱焚,在击杀了四百多清军后,刘肇基最终被乱箭穿心而死,首级悬挂城门示众三日。
冯胜引着任民育至门前,冯胜敲了敲门。
只听史威德的声音:“何人?”
冯胜答道:“公子,是末将。知府任要见公子。”
冯胜话未说完,史威德已将门打开,道:“原来是任大人,快屋里请。”
任民育:“多谢公子。”
冯胜:“末将还有别的事情,先行告退。”
史威德:“那好。冯将军慢走。”
冯胜转身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史威德给任民育沏了一杯茶,双手捧至跟前,道:“任大人请用茶。”
任民育接过,道:“多谢公子。”
任民育一路而来,加之空气干燥,的确口中干渴,接过茶杯,抬头便饮,一口气喝完,将茶杯放到桌子上。
史威德拿起茶壶,便边茶边道:“任大人深夜来访,必是有紧要之事,但说无妨。”
任民育道:“公子,若城被攻破,你该当如何?”
史威德:“当以身殉国。”
任民育:“好,有公子这句话就成了。公子,我今日派兵混入敌营,得知,多铎已经调了六十辆红衣大炮,明日早上送到。清军人数本来就多,再加上红衣大炮攻城,恐怕我军会守不住。”
史威德一惊,道:“大人的意思是城守不住了?”
任民育:“公子自己想一想,能不能守住?”
史威德:“是啊,敌军大炮一旦调来,城肯定是守不住了,那依大人之意呐?我们该怎么办?大人深夜来访,必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任民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
史威德忙问:“怎么拼?”
任民育:“擒贼擒王。”
史威德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带人去杀了多铎?”
任民育:“正是,只要敌军主帅一死,必会不攻自溃。”
史威德:“我们是否向我父亲禀告一下?“
任民育:“也好。“
官道。一轮残月挂在天空。
只见清军护着六十辆红衣大炮,向扬州飞奔而去。
托奇手持多铎将领,朝士兵大声喊道:“弟兄们加把劲,王爷有令,明日晨时之前大炮必须送到,否则咱们性命不保。但是,咱们把大炮按时送到,助王爷攻下扬州,王爷必会重重有赏。“
清军喊着口号飞速向扬州而去。
督师衙门。正堂。
史可法抚了抚头,道:“只有如此了,任大人,你看需要去多少人?“
任民育:“兵不在多在与精,可招募敢死队。”
史可法:“蒽,那好,明日一早,就办此事。”
扬州校场。拂晓。
史可法大声道:“擒贼擒王,想要破敌,必须先杀死多铎,但是此去,九死一生,有谁愿意?愿意者,站到有边。”
“哗啦哗啦”,只听一阵盔甲响碰声,已有三千多人站到右边。
史可法道:“十八岁以上四十五岁一下着留下,其余的站会阵营。”
又一阵响,站在右边的剩下两千多人。
史可法又道:“有子女的留下,有兄弟两人同在的,兄长留下,弟弟回去,尚未娶妻的,也回去。”
两千多人纹丝未动,大声道:“尽忠报国!尽忠报国!”
史可法厉声道:“难道就不顾家了吗?”
三军齐喊:“先国,后家。国为公,家为私,先过后家,无国,合一有家。我等愿誓死报国,在所不辞。”
史可法:“好,好,我大明有此忠勇义士,何患不胜?来啊,上酒。”
只见五十多人抬五个大缸,缸中装满了酒,倒了两千多碗,史可法举碗道:“来,本督敬各位将士一晚。”说完,抬头,喝完。
三军一齐举碗,喝下。
三军又连喝三碗,将碗摔到地下,碗,粉碎。
史可法手一举,道:“抬银箱,分银子。”
只见抬出四口装满银子的大xiāng zǐ,向各位将士分去。
只听众将士道:“督师太小看我们了。我们并不是为钱而战,而是为了保家卫国。我们连命都不要了,还要钱做什么?把银子留下,等打败了敌军,留着让弟兄门买酒喝。”
通泗门外,清军大营。
托奇进搭帐,道:“禀报王爷,红衣大炮送到。”
多铎大喜:“好,送二十门给拜伊图,剩下的四十们留下,攻取通泗门。”
托奇:“末将遵命。”
扬州城外,只见清军四方列阵,朝扬州攻来。
通泗门徐徐打开,吊桥放下,只见史威德冯胜延时,袁尚可袁尚明高怀德高怀亮李尚灵八大护军校尉率领两千敢死军,布成锥形,朝清军冲去。
多铎将四十门大炮一字摆开,待明军进入射程,一齐开炮,只听炮声轰鸣,正好打中延时和袁尚可,还有一百多名明军瞬间丧命。明军立即重整阵型,继续向清军冲去,直扑清军大帐。清军接连发炮,等明军冲到清军阵前,八大护军校尉只剩六人,士兵只剩下一千余人。
史威德率先冲进清营,逢人便杀,遇敌便砍,以前多名明军在清军阵中冲杀来回数次,阵型竟然没有被冲散,还是保持原来阵型。
多铎在营中看见,道:“明军是冲着本王来的,要不然区区两千人马,绝不敢前来闯营。看来史可法已经赌上了。”
垌冢道:“小小南蛮之贼,有多大能耐,待末将前去杀死。”
垌冢说完,提到上马,向明军杀去。明军来回冲杀半天,体力消费不少,只见垌冢上去,趁高怀德不备,一刀杀死,高怀亮连忙来救,看到兄长惨死,不绝胸中疼痛,栽下马来,口喷鲜血而死。
多铎道:“放史威德进来。”
只见围着明军的清军突然放开一个口子,史威德看见,率先杀入,不料史威德刚杀进去,清军立刻将他和明军截断。史威德已经看见多铎,手握大刀,朝多铎杀去。多铎抽出利剑,道:“都退下。”
清军为史威德让出一条路来,史威德至跟前,道:“今日我就要杀了你,一为国家,二为师父报仇。”
多铎大笑:“就拼你,几天前还是我手下败将。”
史威德:“蛮夷之子,你可听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多铎:“哼!就是再过三十年,你也不是我得对手。”
史威德不再言语,一跃而起,在空中连翻数圈,挥刀朝多铎头上砍去,多铎举剑横挡,“当”一声,只震得双臂发麻,向后退出两步。史威德使了一个后空翻,向后翻去,站住脚跟,顺手将站在身后的几名清军一刀砍死。。
多铎道:“好,果然有长进。”
不待史威德答话,多铎游身上前,使出绝世剑法,朝史威德刺去,剑尖左右摇摆不定,使对方看不出要攻那个地方,瞬间,多铎剑锋已经将史威德全身罩住,史威德心中暗暗吃惊,从未见多铎使出这等高明剑法。史威德提刀飞舞,紧守门户,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本章完)